秦观月松开了摸长枪的手,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生怕喉间的利器要了自己的性命。
“我猜的没错……静王府果然没那么简单。”
“呵,进来静王府,你早该猜到自己活不长的。”
“你若杀我,静王定不会放过你!”
秦观月一直冒着冷汗,可许久未听身后人说话,她开始冷静下来,这个屋子是江誉歧先不让自己进去的,想必这人也不是真想要了自己的命。
没等她思索完毕,身后那人突然按着她的肩,让她转了过来。
她眯了眯眼,仔细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你……许灼?”
许灼已然不怕秦观月认出自己来,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就地解决了这个屡次搅乱自己计划的女人。
他握剑的手不觉地紧了紧,“说,你是不是秦卫派进来的细作。”
秦观月试图朝身后的墙靠了靠,喉间的剑锋却逼得更近,她不知所措,只知道若此时无人前来解围,许灼可能真的会杀了自己!
“从我进来府上,你让你们那狗子吓唬我,到有事没事排挤我,再到派个丫头监视我,你们始终没有打消对我的怀疑?我做错什么了,让你们这般防着?”
许灼知道面前人是在套话,有些不耐烦,“呵,我静王府,根本不需要你秦氏兵权相助,莫要多此一举。”
“倘若我真是有备而来,用得着这么久才闯到这儿来?”
“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杀你。”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但却依然紧盯着秦观月的一举一动,“但丑话在前,请侧妃不要做伤害殿下与王妃的事。”
秦观月望着许灼那带血色的眸子,竟想到了那些忘却自身的死士,他定有大来头,或许连江誉歧都不知道的那种。
她呆呆地立着,突然又从门外走进一人,见是江誉歧,许灼立即收了剑到身后,退到一旁,刚才凶狠的眼神也瞬间消失。
秦观月见状,立即跳到江誉歧身后,拽着他的衣袖,“许灼要杀我!”
她原本以为江誉歧会猜测许灼为何在此,没想到江誉歧不仅一下甩开了她,而且还用许灼方才的那种眼神望着自己。
“秦观月,今日在此所见,你最好别泄漏半个字。否则,我就会送你去与你的妹妹相见。”
秦观月瞬间觉得自己是入了虎穴,而且是披着温顺面孔的恶虎,江誉歧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全是装的!
她有些无措地颤着手,“你……”
他朝她逼近,紧着眉,瞪着她,“记住了,包括王妃。”
她愣愣地直点着头,还一个劲地指着门外,“我困了,带我回去歇会儿……”
江誉歧又是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叹气罢休,他牵着秦观月的胳膊,还扭头冲许灼点了点头,似乎又是在命令他做些什么。
秦观月尽管看在眼里,但不敢再说话,任凭江誉歧拉着自己朝外走。
她仔细观望着江誉歧带自己走得路,根本不是她进去时的那条,这条新路直通广鸢殿后院的小石门。
等人出去后,转一转门边上隐蔽的机关,通道便会被隐藏。
江誉歧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自己一松手,秦观月朝外撒腿就跑。
他立即追上去,“你跑什么!”
一连追着她跑了一整个长廊子,终于伸手能拍到她的肩,却被她反手握住胳膊朝后推,他立即向前弓腿顶住她的脚。
秦观月见自己的力气不是面前人的对手,又借了他的力向下倾身,一股脑朝他的胸口撞去,没想到却一下被他抓住了脑袋。
他两手抓着她的脑袋不放,还突然笑出了声,“怎么,武将之女竟是这般三脚猫功夫?”
秦观月使劲掰开他的手,但自己的头发也被弄得凌乱不堪,见面前人冷嘲热讽,她也笑了起来,“是啊是啊,真没想到,你果然会武功。”
江誉歧伸手看了看自己被抠得通红的手,一把过去又将秦观月抓住,不让她动弹,“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要不要见识见识?”
“难不成你还会飞天遁地?”秦观月突然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喂,你可别又做不正当的破事啊!”
江誉歧也顺着她的目光朝她衣缝中瞄了一眼,还嫌弃地摇了摇头,“唉,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方才那般惧怕许灼,竟不怕我?”
“怕得紧呢,还请殿下放开我,会让人看笑话的。”她缩了缩手,“哎呀,我会自己走!说吧,去哪儿!”
江誉歧领着她朝南面的廊子走着,尽管她表现得极其不刻意,但担心许灼不肯罢休,还是暂时从了江誉歧未免。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秦观月发现王府秘密这件事,府外的所有人都只知道静王不学无术是个文武皆不懂得废材,若是透露出去这些东西的话……
“我不像许灼那般猜忌所有人,既然你入了王府,那便就是王府的一份子……今日之事关乎生死,现在解释不清,但你务必要保守秘密。”
照他这么说,那些书卷与兵器,八成便是他平日里练习的器具了,真令她意想不到。
“王妃也不知晓此事,是吗。”
他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秦观月往那儿看,“我打算与铖王一同进宫去,但我要你也陪着。”
秦观月朝前方看去,只见江誉珩与戚棠坐在广鸢殿外的亭中,玩弄着手中的东西还有说有笑的。
“距离万寿节还是十数日,这般早入宫去做什么?”她回神望了望江誉歧,“不带上王妃,偏偏带我?你还真想让我与王妃闹不开心是吧?”
“为的就是做戏给大家看,你以为我愿意与你多待着?”
“我……”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又被江誉歧拽了去,来到了亭子中。
“阿珩,走吧。”
江誉珩见着江誉歧在戚棠的面前,明目张胆地牵着秦观月,有些尴尬,“四,四哥不带嫂子吗……”
“你嫂子病了,不得再受风,我只好勉为其难带这泼妇咯。”
为了缓解尴尬,秦观月不理江誉歧,直接朝戚棠拜了拜,“妾定会照顾好,静王殿下的。”
戚棠自然是知道江誉歧的计划的,所以才装作十分介意的模样,但并没有说话。
江誉珩呆呆一笑,“既,既然嫂子答应了,那便走吧,正好天色早着,我们还可以去玩儿!”
江誉歧最后望了戚棠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