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太医叹了口气,说道:“公主你已过了危险期,如今我给你开些补养的方子,你好生休养,不日就会痊愈的!”
尔荣烈挑帘而入,他满脸喜悦道:“此话当真?”葛太医道:“老臣不敢撒谎!”尔荣烈笑逐颜开道:“如此甚好,葛太医我已为你被下重赏,你前去领吧!”葛太医告了些,尔荣烈又道:“不仅是你,连你的儿子也有重要封赏,你叫他好生用功,若能得你真传,将来自会前途无量!”葛太医喜悦无限,连连告谢后离去。
月依一醒来便见到此人便为之气紧,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去听。尔荣烈挑开床帐,见月依面色雪白,重伤后娇弱无力,却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姿,他一时看得呆了。
秀佟见此,惊慌失措道:“王爷,王爷,公主她刚醒,求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尔荣烈十分不舍,但他还是放下床帐,转身对秀佟道:“你倒是个忠心的丫头,好好照顾你家公主,叫她放心,只要她恢复康健,我就送你们回柔然。”
秀佟喜道:“婢子替公主多谢王爷,王爷你真是个好人!”尔荣烈轻笑一声,走出了房门。
秀佟为月依端来汤药,见月依正睁着大眼睛瞧着自己,她惊喜道:“公主,公主你醒了,实在太好了公主!”
月依握了握她手,秀佟扶她靠在软垫上,月依这才道:“我早醒了,那尔荣烈的话不可相信。他莫孤呢?”秀佟忙道:“他一直守在外间,公主要不要叫他进来?”月依摇摇头道:“青花和念桐?还有其他人呢?”秀佟道:“公主,青花和念桐在伺候你汤水,自从你自戕以后,他莫将军再也信不得旁人,因而你的一应饮食都是由青花和念桐伺候的,其他人都守在院外,月然公主虽不满,还好尔荣将军都一一允许了,这些日子尔荣将军对公主你十分伤心,婢子觉得他比那小王爷还是好得多了,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亲兄弟。”
月依摇摇头道:“尔荣烈狼子野心,他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你们切莫被他蒙蔽,如今我既然活了过来,只怕此事还会变故,所以你告诉他莫将军,叫他做好准备,我们此次一定要悄悄的离开北国,正大光明的走只怕是难了。”
秀佟点头应了,月依喝下汤药,精神旺了些,再略进些饮食,便嘱咐秀佟不能将她好转的消息透露出去。
月依一日日好转,可她却坚持装病,只管一味昏睡,待无人时便悄悄打坐练功。这一切并不能瞒住葛太医,不能瞒住葛太医就不能瞒住尔荣烈,当月依毫不在乎,只瞒得了多少人是多少人,如今她们势孤,能隐藏一点是一点,就是叫敌人疑惑那也是好的。
成帝和成后也亲自来看过她几回,他们自然知晓了前因后果,别人不敢告知,但太子自然会告知他们一切。他们心中对月依喜爱疼惜,对那尔荣烈更是十分深恨却又无可奈何。
月然长姊却来的少,偶尔来了几回也是略坐坐就走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秀佟将那日她晕倒之后的事都告诉你她,包括他莫孤和她两人与月然的对话,尤其是他莫孤心中疑虑,总觉得那日他们都睡到傍晚方醒是月然做了手脚,否则她没有时间去布置那一切。
月依估摸着月然定是为着这个对她生疏了,尤其是得知父汗为她赐婚赤勒英白。她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她生死无虞,那么从此各走各路吧,她们之间,原本差异就是很大的。
月然此刻也同她一样,胡乱想着这些事:她让父汗封月依为监国公主,原本的目的仅仅是渴望月依帮她辖制住母敦的势力,如今三王兄身在北国,那么母敦就任由她拿捏了,为此她才写信给父汗,明着是要月依来帮她,实则是不想月依渐渐做大,尤其是她听到柔然对月依的赞誉已渐渐有超过她之势,这样就不是她想看到的了。
而今月依才来北国多久?竟然连太子,父皇母后也都十分喜欢她了,而她的死对头尔荣烈,竟对她关心异常,不但将她所住的院落派重兵把守,更是选了最好的太医为她诊治调理身体,还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换成了她从柔然带来的那些人,连她堂堂太子妃都插不进去手,这算什么?早知这样,那日她一心求死自己就该助她一臂之力!
这是怎么了?月然揉了揉酸疼的头,暗暗告诫自己:“一切以柔然为重,可不能平白生嫉妒之火,如今她还有用,看那尔荣烈对她百般上心的样子,如果能借她笼络住尔荣烈,那么她在北国的权势富贵便能更加保全,可是那丫头眼下一心系在赤勒英白身上,如何才能做成此事?只怕还要费些周章。”
如此过了几日,新年已渐渐临近了,月依的身体也差不多恢复了八九。她和秀佟他莫孤暗暗商量妥当,就在新年当日,乘着举国同庆人多眼杂的时候,偷偷离开北国,快马加鞭赶回柔然。
月依装着气喘吁吁,弱不禁风的样子查探了一番,见自己居住的这个院子,甚至整个东宫都有重兵把守,这些人都是经过挑选的好手,而且都是尔荣烈的人,看来想要硬闯那是绝不可能。
这日,月依便娇弱不堪的乞求月然道:“姊姊,听说北国年年新年都要制作花灯,还要放河灯,甚至点天灯,妹妹头一回在北国过新年,无论如何也得去瞧瞧这大热闹!”说完咳嗽不止。
月然刮了一下她鼻子道:“你呀,早点养好了身子,你要做什么姊姊都同意!”月依喘了口气,良久后说道:“姊姊,我这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得了,这样吧姊姊,你送我些材料,我也跟着这些小丫鬟们学学制作花灯啦河灯啦等玩意,等新年的时候也出去放放,一来为父汗母敦祈福,二来这么时时有事情做着,说不定身子也能好得快些。”
月然欣然同意了,不多久竟真的派人送来许多材料,又派了两位灵巧的小丫鬟来教她,自从她渐好以后,月然总算放下芥蒂,对她也上心了许多。
而尔荣烈,更是时时送来各种老参啊,阿胶啊等等滋补药品,月依虽不明着拒绝,但心中留意,知道此人绝非善类,但为着那个目标一切都只能暂且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