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渡口,风格外清畅,不念最近外出办事,曾向亭东打听她的身份,他说他也不知道,每日在渡口无所事事,偶尔跟海梦聊聊天认识认识药材,跟亭东练练剑,也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又一天。
有一天,亭东突然跟我说,:“你知道吗,我消失了一段记忆,不念说我受了重伤,能活下来就是万幸,记忆是该忘的,该忘的最好就忘了。”“哦?那你是受的什么重伤呢?”我不解的问道,“我记不起来,醒来时脑子里只有一条白色的缎带,绕过我的眼前,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那你想找回那段记忆吗?”“曾想过,后来淡了,记不住的可能就是不能去记的,”我调笑他说:“或许是一段情也说不定呢,嘿嘿。”我支着脸对亭东一个飞眼,没想到换来人家一个白眼,“世间啊,情爱是来自地狱的狗,这句话你听过没有,如同清晨的雾气,太阳升起的一刻就隐退,最为复杂,但愿不是。”亭东摇摇头说到。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我就知道又来客人了,不念出门办事,屋子锁着,于是我就不情愿的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知为何瞥到亭东轻轻一笑,阳光照起来温柔了岁月一样,不过又立刻回归到他那一丝不苟的高冷神情。
“这边,这边这边啊小姑娘。”随着深蓝色头发一甩,一张明媚如春的脸呈现在我眼前,深深的眼窝,玲珑一样精致的嘴,我心想:妙人啊妙人。“这里是渡口,小姑娘你已经死了,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的,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美人就是不一样啊,能换来我们亭东大哥开开口,虽然是冷冰冰的开口,但是姑且也算是开口了吧。
女孩微笑着说:“我是弗拉明戈舞者,昨日跳舞,舞台突然塌陷可能我被压死了吧。”
我信誓旦旦的说:“那你是想完成最后一支舞吧”她笑了笑说:“非也,非也哦,我……我嘛,说来惭愧,我天生敏感,我只是想看看,我走之后我丈夫怀里又搂了哪个小妖精,又去跟谁厮守终生,你侬我侬了。”
我和亭东突然尴尬对视,我说:“那,那我们带你回去看吧。”
于是我们带着这位蓝头发的小姐又来到了繁华人间,倒塌的舞台依然维持着它半死不活的模样,我问她:“敢问小姐芳名”她低头一笑,停住了多少年的芳华,这是怎么样的美人呀,我看向亭东,还是一副木头疙瘩的样子,真是不开窍,她笑了笑说:“我叫华云,你叫我zoe就好了,你看我连跳弗拉明戈穿的黑色舞鞋都还没换呢,弗拉明戈我学了十年了,这掌握了许久的东西心里还是一样没底呢,就像你拼尽所有爱的那个人,也许对你的爱,只有三分五分呢,或许吧,他根本连爱都没有。”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zoe小姐所说的歌厅,而这位小姐的先生,还真是让人不失望,甜香的果盘一盘又一盘,西瓜皮瓜子皮一地,宋先生左拥右抱,摸着卖唱小姐的屁股唱着今天你要嫁给我,喝的东倒西歪,歌调也东倒西歪。
我看到华云眼里噙满了泪水,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趴着哭在我的肩膀,大声的哭着说:“我还担心他冷着饿着,会不会太难过,我怎么这么贱啊”我抱着她说:“别哭昂,别哭宝贝,你看,你一哭都不好看了,咱们去看看爸妈好不好。”她哭着点点头,垂泣的父母,黑褐色皱出纹路的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打在那手臂上,母亲亲吻着那被砸的非人的脸庞,眼泪融在上面,她晕了过去。
zoe突然坐在一个墙角,颓废的哭:“为了梦,为了爱,为了虚无的东西,我已经6年没见过他们了,后悔吗,有些东西摸不着看不见,就叫惋惜,惋惜是吞噬人心的东西。”我紧紧抱住华云,她哭的浑身发抖,亭东在一旁冷静的说:“该走了”“小姐,人间百态,哪有两全其美啊”,我们沿街而行,偏偏遇见她那喝成醉鬼的丈夫,华云一巴掌打空,她的丈夫歪歪斜斜的,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枚戒指,歪歪斜斜的往大海里走去,嘴里嘟囔着,华云,等等我,华云突然扯开我们冲着他跑过去喊到:“浩,不可以,浩不要”她声嘶力竭,几乎嗓子都要喊破,可是此时她的浩已经听不见了,她跪下来求我们救他一命,亭东说:“人的生死自有天定,我们不是司命星君,不掌人间生死”她突然跑起来,跟着她唯一的挚爱跳进海里,这时,突然出现了一艘黄色的打捞船。他们把这位先生救了起来,“干嘛呀小伙子,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呀”华云的先生眼泪横流,“我这辈子里就爱了这么一个人,还没等我求婚,她就永远的离开了,我这辈子里就爱了她一个啊”华云抱着她的先生,月光透射,慢慢隐退,红色的太阳升起来了,这仿佛经历了惊涛骇浪的宁静的海水,又重新回到它宁静的样子,人们依然熙熙攘攘,这城市的生死离别,冷漠与无聊中,多可贵的一份真情啊。人生百态,人生百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