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这么一个热心的大哥,两个人都挺开心,有人带路就省了很多麻烦。大哥自我介绍姓李,李虎一听赶紧跟着套近乎:“这么巧,咱俩同姓,是本家!”
老李大哥是个村民,人心淳朴,见李虎这么激动,自己也开心,说早知道是同姓的本家,就留着在家里吃个饭再走。姜聪摇摇头心想,李姓是中国的大姓,李虎这都能套近乎,也是厉害了。
一边走李虎一边打听:“李大哥,这三集岭迷窟,在你们这是不是不太出名啊。怎么一路上问,好多人都不知道啊。”
老李大哥一听就说:“你们问的都是年轻人吧。现在那边是我们这里人的禁忌,大家都管着自己家的孩子不让过去,所以年轻一代的人都不知道。我是以前常去大集岭采药,所以才知道路的。诶,你们这次来是干嘛的啊?”
“哦,我们是来找……”
李虎刚要说,被姜聪拉了一下,姜聪瞪了李虎一眼,然后笑着接话:“我们是来探险的。”
“哦,探险啊。那你们得小心点,那里头可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是有蛇吗?”姜聪问。
“蛇肯定有啊,山里嘛,蛇鼠之类那都是难免的,但那不是重要的。你们知道为什么那地方是村里老人的禁忌么?”见两个人摇头说不知道,老李大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那里头有山神,会吃人的。”
李虎一听乐了:“我说李大哥,您别逗行吗?咱先不说是不是真有这些神仙鬼怪的,就是有,那山神爷爷也是神仙一类的,怎么可能吃人呢?”
“啧,你看你,你不知道。这里的山神啊是野山神,在玉皇大帝那里没排上封号。”
“行,既然是野山神啊,就更不怕了啊。我是孙悟空转世,一顿金箍棒就给它拍死了,到时候给咱这村里除害。”
“咦,你这个小兄弟不要乱说!我听老一辈人讲啊,说是以前周武王打纣王的时候,我们这边有个小国,叫什么,哦,邗越国。有一年国家大旱,一滴雨都没有,老百姓没有收成,饿死了好多人,当时也没有地方埋,尸体都堆在城外,结果就起了瘟疫。这邗献王心疼子民,遍访民间术士祈雨,可是都没用。
他有个大臣就跟他说山里有个高人,让邗献王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这个邗献王就去了,结果真被他找到了!邗献王就请那个高人帮忙,高人被邗献王的诚心打动了,说答应帮他,但是不能说出去。邗献王答应着,那高人就让邗献王回去,说是三天以后肯定下雨。又给了邗献王一颗药,说是治瘟疫的,等雨停了以后,把药放到井里,这样药就能随着井水流通,到时候百姓喝了井水,病就会好。
那邗献王千恩万谢的回去了,果不其然,三天以后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下了两天两夜才停。雨停了以后,邗献王就把那颗药扔到了井里,百姓的瘟疫也解除了。那邗献王见灾难过去了,就带着谢礼去找那个高人,结果高人早就离开了。邗献王没办法,就把宝贝留在那里回去了。”
姜聪听到这,想了想说:“那您说的那个地方,是不就是三集岭迷窟啊。”
“诶,是的,据说那个高人就是在那里。”老李大哥点头。
“那不对啊,按照您的说法,这高人是个好人啊,怎么就吃人了呢?”姜聪不解的问。
老李摆摆手说:“我还没说完呢。这高人其实是想修仙,他救这一国的百姓啊,就是为了积功德。后来修炼了几十年,到天上一报道,这天庭不认可,就没给他封号。这高人只好又回到大集岭迷窟。回去一看,嚯,邗献王送的宝贝还在呢,这高人看着宝贝就想到自己没被封赏的事情,特别生气。他觉得天神不公平,自己立了这么大功,救了一国的百姓,都不给自己成仙,一气之下就变成了妖仙,专门吃过往的行人。”
李虎一听乐了:“合着是临时工转正式编,面试没通过,一生气又跑回来了。这脾气怪不得人家不收他,这心性就不好。救人只是为了积功德,估计要是不修仙啊,也是饿死的那一批。”
姜聪拍了一下李虎,叫他不要乱说,然后又问:“老李大哥,你们就为了这个故事,就不去那山里了?”
“不是不是。”老李摇摇头说,“以前呢还好,大家只是怕有狼虫虎豹的,所以都大白天的去山里。后来就有怪事,老是有人在山里回不来。再后来,大概三十年前,我记得是我十几岁的时候,村里来了几个人,诶跟你们差不多,也说是去探险。后来就回来一个人,那人脸上全是血污,身上的肉都烂了,没过两天就死了。所以从那以后,村里的老人都不让自家孩子去三集岭了,我以前因为家里穷,所以不得不去那边采药材。现在日子好了,也就好多年没去过了。”
俩人一听,对视了一眼,然后李虎又问:“那他回来没说什么吗?”
“嗨,就剩了那么一口气,哪还说什么话啊,水都喂不进去。死了以后就给找个地方埋了。”
姜聪一听没再接话,李虎又跟老李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走了半个多小时,老李停住了,指着前面说:“看见前面那条溪水没?溪水对面那座山就是三集岭,迷窟就在山后。你们去吧,我就不过去了,还要回家给老爷子烧饭呢。”
两个人千恩万谢,李虎又掏出一百块钱,老李说啥都没要,说是走走路而已,又没干嘛,用不着收费,让他们俩注意安全,然后就回去了。
两个人望着眼前的山,山势不算高,只是迷窟在山的后面,也不知道是在山后的山脚还是山顶。姜聪想着从底下绕一圈,如果在山脚就不用爬山了。
可是李虎不这么想,他说:“在山脚的那叫地洞,你就是不想爬山,小小年纪就这么懒惰,以后怎么成大事。”
姜聪被看中了心思,面子有点挂不住,这回他率先出发,向着山顶前进。
三集岭,只是一个普通的山,虽然没有什么名胜的风景,却也是山峦叠翠,绿树成荫。再加上当地人几乎不来这里,所以山势陡峭光滑,没有前人踩过的路,很是难走。
金秋九月,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阳光透过繁茂树叶映在地上,显出斑驳的影子。山上已经有枯黄的叶子凋落,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姜聪背着包,走了一段,就觉得趟路的活真的是不好干,他唯一爬山的经验还是两个月前。平时虽然偶尔也去跟同学爬个山,但那都是有铺好的台阶,迈着步子走就可以了。
李虎看出来姜聪的吃力,哈哈笑着:“得啦葱花,趟路的活还是我来吧。”说着就走到了前面,一边走一边叨咕,“以前跟你哥出来,都是他趟路。现在你来了,只能虎爷我自己上了。”
姜聪跟在李虎的后面没有反驳,他觉得专业的事情就要专业的人做。
山上路很滑,基本上都要用手扶着树干石头往上走。这次的行头不是自己准备的,所以没有登山杖,好在有个防滑手套,不至于磨破手掌。
李虎走在前面,姜聪跟在后面,李虎的体力好,很快就拉开了和姜聪的距离。姜聪一边喘着气,一边努力的往上爬,忽然,一条绿色的小蛇从树上爬了下来,蛇不大,身上是白色的斑点,慢悠悠的爬上树枝,拦在姜聪的面前吐着信子。
姜聪想喊李虎,可是又不知道李虎走到前面多远的地方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蛇,生怕蛇发出攻击。姜聪很想拿一个树枝把蛇拨开,可是他不敢有大动作。想到腰间还有一把军刀,这是他怕遇到紧急情况,特意从包里拿出来别在腰上的,如今派上了用场。
姜聪缓缓的移动着手臂,从腰间拔出军刀,见蛇没有反应,慢慢的移动僵硬的身体,刚走了两步,蛇猛地窜了上来。姜聪本能的一挥刀,刚好打到了蛇头,蛇被拍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的李虎回头发现没有了姜聪的影子,再一看,姜聪在不远处僵硬的站着,然后突然挥动了手臂,几乎赶忙打着滑下来。这一下惊动了蛇,蛇猛地钻进草里,等李虎过来,蛇早就不见了踪影。
“诶!”李虎一边跑一边喊,“我说葱花,你干嘛呢?中邪了是怎么着?怎么不走啊!”
姜聪舒了一口气说:“刚才有个蛇,绿色的。”
“哪呢?”李虎转头四处寻找。
“早跑了。”姜聪收起军刀,心有余悸,都说颜色鲜艳的生物有毒,刚才那个那么明亮,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哦,那行,走吧。这山不高,太阳落山之前,咱们应该能到迷窟。”说着带头赶路,嘴里还嘟囔着,“怎么没让我看着呢?今晚还能来顿荤菜。”
爬山是个体力活,两个人的汗很快就流了下来,走走停停快三个小时,好在丛林茂密,到最后,姜聪是用手拽着树根才爬上去的。
到了平缓的地方,姜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李虎也累的不行,坐下来喘着粗气,从包里拿出水,咕咚咕咚的猛灌了两口,才缓了过来。
歇了一会,李虎起身说:“哎呀,年纪大了体力也跟不上了。走吧,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姜聪跟着起身向山顶走,到了山边才看到,整个山脉成半环形,中间像是被刀斧劈开一般陡峭,全部都是悬崖陡壁,光秃秃的石灰岩裸露在外,只有少量的植被聚集在一处生长。
探着头往下看,下面的草木郁郁葱葱,姜聪觉得自己的腿都开始发软。李虎眼尖,指着斜下方说:“看那里!”
顺着李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出现在陡崖的半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