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谁也不是生下来就熟知礼仪的,你这么聪明,只要有人教导的话,不出十天半月也就学会了。”他微微皱眉,“我得想想怎么跟太妃说。”
心颜见他这么认真,心下不安,唯有跪坐起身,低头哀求:“太子殿下,母妃在大章意外薨逝,外公悲痛欲绝。”
“心颜欲身替母妃,向外公尽孝道。心颜何德何能,敢劳烦太子殿下劝解太妃,如今只求出宫,重新回到家中照料外公。”
“你这样被送回去,就是弃妇,可要遭人嘲笑的,真的愿意吗?”他说,无意识地拨弄梧桐树,“你知道吗?寒王当初对本宫甚为照料,我也该好好关怀你。”
心颜思考,就凭父王的善心、薄昭仪的盛宠,太子殿下小时候也不会被欺负的太惨。
她还在想着,他却转头望向她,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一切既成事实就好了。”
心颜不太明白,无意识地看着他。忽然,他凑过来,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笑着眨眨眼,然后她的脸颊微微一热,他的气息已经落在她的面容上。
她愕然睁大双眼,来不及惊呼,他已经抓住她,将她抵在栏杆上,气息灼热而扰人。
麻痒的气息,扰得她身体颤抖起来,惊骇不已。
她下意识挣扎,却发现手腕被制,根本无从抗拒。
周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伺候在旁的宫人,见此情况赶紧退了出去。
太子贴身长随景泰迟了一步,被慕云沣瞪了一眼,立刻俯身后退,还贴心地把门关好了。
桐花盛开,只剩他们两个璧人在花海下紧紧相拥。
她的眼神在挣扎中变得绝望,仓皇的声音也显得喑哑起来:“请太子殿下……饶了我,放我出去,我……我想念我外公……”
“以后等你正式册为太子妃之后,本宫会带你回歌布的。”慕云沣凑在她耳边,气息灼热,声音轻缓。
心颜眼中涌起的泪,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滴落在他的衣袖上,却被迅速吸走,不留任何痕迹。
三生池上,也曾经有一个人,这样对过她。
她答应过,会等他。那承诺,说出口了,就是一生一世。
所以她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声、断续哽咽:“我……在宫外,有喜欢的人了……”
这轻微而虚弱的声音,却让他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静默让他的身体渐渐变冷,他放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看自己。
她看到他幽深的眸子,眉头微皱,神情稍有波动,但在盯着她许久之后,脸上的一切却渐渐平息了,甚至还唇角微扬,语调宠溺:
“就算害怕,也不能说谎话骗我。”
心颜默默拉住自己的衣襟,身体依然在轻轻颤抖。
“父皇召你进宫的圣旨,我亲眼见过,圣旨并不是强迫,你完全可以自己选择。你在宫外有喜欢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弃他来到宫中?”
心颜嗫嚅,无处辩解。
她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她是将豫章王误当成了他,所以不管不顾的进宫,奔着豫章王而来。
——这样的话,如果出口,不但她身败名裂,恐怕连豫章王都会被牵连,卷入是非之中。
慕云沣见她低头不敢说话,睫毛瑟瑟颤抖,就如同一只初绽的花在风中轻颤的模样,如此可怜可爱。他不禁又微微笑了出来,轻缓地说道:“安心。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让宫人以为我们木已成舟,这样太妃也无法再提送你出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