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
虽然众臣不甘心裕王自此回京,但是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还是一齐上书,请裕王登基。
裕王却不知为何,先在奉先殿祭拜祖先,而后在太庙跪了两个时辰之后,颁布诏书,声称是睿思帝遗诏。
“朕即将龙驭殡天,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嫡母皇考皇后萧氏,出身簪缨世族寒王府,所出之子、二皇子澈,经年以来,战功赫赫,于国有功,封裕王。皇考在世之时,常言二皇子澈‘颇具朕之风采’,故朕身后之事,尽托付裕王,封摄政王。即位之时,即新帝娶后之时。”
众臣皆知,睿思帝与裕王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将身后事尽托付裕王?只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让人意外的是,裕王好不容易回朝,怎么甘心先做摄政王,然后登基?毕竟,摄政王还未登基期间,任何皇家直属子弟,都有篡位夺权的可能。
不管底下臣子如何臆测,旨意下达了,他们就要照做。
摄政王一上位便开始整肃朝廷,令狐伤已死,那一派旧臣尽皆连根拔除。不过旬月,太皇太妃便在西华宫忧病去世。但是如今局势动荡,也没有太多人关注,为什么身体康健的太皇太妃会骤然去世,礼部照例将棺木送往先帝陵寝下葬。
太皇太妃的母家杨氏一族,明知有诈,但是还是忍气吞声,毫无波澜。
朝廷局势基本稳定后,那些臣子又把目光投向内宫。
先帝驾崩,新帝即将上位,先帝的妃嫔怎么能继续住在皇宫中呢?那新帝登基,还选不选秀了?
把先帝妃嫔赶出宫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处置当初那个牝鸡司晨的萧皇后、先帝遗孀。
淑妃令狐容绯和元妃等人出发前往云澄宫的时候,抱着心颜哭得几乎昏厥。周围侍候的奴婢也知道是生离死别了,无一不是泪如雨下,甚至惊动了不远处的垂咨殿。
当初慕云沣一直在垂咨殿由心颜陪着看折子,慕云澈不愿再旧地重游,想起那段旧时光,便定下了在清和殿上朝。
垂咨殿便空置下来,寂寞无事的大学士聂菊山听得哭声,也出来看了看,听宫人们议论,当初先皇旧人都已经迁出皇宫,唯独皇后萧氏滞留宫中,估计是摄政王打算在登基那天拿她杀鸡儆猴。
聂菊山深以为然。
第二天,他洋洋洒洒千言上书,认为皇后萧氏牝鸡司晨,惑乱江山,摄政王天命所归,她却螳臂当车,挑唆先皇,让摄政王身陷囹圄,后又与令狐伤狼狈为奸,勾结作乱,实属后宫余孽,应从重处罚,不可姑息。
慕云澈在清和殿看到这份奏折后,冷峻的脸庞难得露出笑容:“聂卿不提,本王倒还没有发现,此人居然如此可恶。”
“萧氏多次对摄政王图谋不轨,实属大逆不道,不杀不足以服人心。”聂菊山义愤填膺,“摄政王为了天下安定,解了京城之围,还亲自率军南下平叛,她却在后方谋划伤害摄政王,与令狐伤定下渔翁得利之计。幸好摄政王承天命,安然无恙。令狐伤今已伏法,臣以为,萧氏其心可诛,万死不足以辞其咎,也应同等处置。”
慕云澈不动声色:“本王明白,聂卿先退下吧!”
待聂菊山退下后,慕云澈笑得颠倒众生,“呵,好一个其心可诛!”
“白昼!”
暗处跳出一个黑衣人:“主上!”
“聂菊山此人,是本殿的心腹大患。要怎么做,”慕云澈抚抚下巴,“不需要本殿告诉你了吧?”
白昼一激灵,垂头:“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