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位大哥走到阳光下时,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吗?
我挥了挥手,朝他喊道:“陆招。”
他缓步向我走来,我明显感觉到他那骄纵的弟弟,脸色从不可一世逐渐变成诚惶诚恐。
陆招看到我后,也是明显一愣,问道:“长月,你怎会在此处?”
我朝他弟弟努嘴,回答他:“还不是因为他,在杨夫子这儿大吵大闹的。”
陆招顺着我的方向回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随即满怀歉意的对我说:“长月,这是家弟陆风,平时顽劣惯了,我这做哥哥疏于管教,才让他这样无法无天。”
听他这样说完,我猛然想起,陆招的父亲是定远将军陆怀民,但是七年前战死,母亲悲痛过度,不久也郁郁而终,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陆风,与十岁的陆招。
他叹了一口气,把远处的陆风叫到跟前:“阿风,快给夫子和长月大哥道歉。”
我看着陆风一脸委屈的样子,又想起他惨痛的身世,内心有些不忍,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陆风本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却没想到迎来的是一顿安抚,一时间竟然哇哇大哭,哽咽着声音向我们保证,再也不犯了。
解决完这件头疼的事,我心情大好,这段期间想必是不会再见到杨夫子气势汹汹地冲向驿站了。
我与陆招走出伍子书院的大门,他轻叹一口气,与我交谈起来。“长月,你不知,我这弟弟着实让人头疼。性格倔强,顽劣异常,阿爹,阿娘过世得早,我在军中又事务繁多。每每听到他惹事,我也是恼火,可看到他那张长得极像阿娘的脸,又不忍去责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阿招,反正我这段时日也没什么事,左右我替你去照看着他,你就放宽心在军营里吧,我听袁大人说,最近山匪有些猖獗,你们实在是不能为其他事分心。”
似乎又说到了让他头疼的事,他回答我:“确实,这几年总是不太平,这段时间又有好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些山匪好手段,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军营门口,我看到袁长怀经常骑的那匹枣红马被拴在马棚里,心想:莫非,他今天也来这军营了?
陆招瞧了我一眼,噗嗤一笑:“长月,不是我说,你这小身板,该来军营里练练,在过几年,恐怕是阿风都要赶上你了。”
我见他如此打趣我,朝他翻着白眼:“你再这样说,你弟弟我也不管了。”
他笑着向我赔罪:“好好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双手抱胸,高傲的抬着头:“这还差不多。”
日近晌午,袁长怀从营帐中走出,正巧看到二人在远处的树荫下有说有笑,他派人把陆招叫走,我见他们二人都要忙碌,又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离开军营去街上找家小酒馆,觅食一番。
陆招刚来到营帐前,看着袁大人的眼神,觉得气氛不对,思前想后也没犯什么错误。
他有些疑惑的开口问询道:“袁大人,找下官?”
袁长怀冷眼看着他:“你身为兵尉,不勤于练兵,倒是过得悠闲自得。”
陆招一听,心中是有苦说不出,他今日本就不当值,在家觉得无趣,便还是来军营里看看,却没想到撞上袁大人巡查,心里又不敢辩驳,慌忙跪地行礼:“下官知错,下官甘愿受罚。”看到袁长怀骑马离开,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