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十五年四月,我来到为兹已半月有余。
这几日,城内纷纷兴建书塾,袁长怀很是忙碌。
为兹城的人们被散养惯了,此时让他们一板一眼的去上学堂,许多调皮捣蛋的孩子,根本坐不住。
很多老夫子是带着一腔热血来,却没想到被边疆这些顽劣的孩童,气的吹胡子瞪眼。比如:西城伍子书塾里的杨夫子,经常来告状,说这些孩子是“朽木不可雕也”,袁大人哪有时间来管理这些琐事,好几次都不得见。
今日,杨夫子又跑了一趟空,我看到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便好意的上前安慰:“杨夫子,这又是出何事了?”
他似乎是知音难觅,一把拽住我,气愤地和我说着:“你来瞧瞧,这像话吗?老夫活了半百岁,还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不堪的孩童。”
他一路上怒骂着,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就活活将我从东城拖到了西城。
刚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哪是书塾,分明是个狗棚,我满怀同情地看了杨夫子一眼,也难怪他如此生气。
院子里的书桌东倒西歪,为首的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破布,正洋洋得意地扮演着大将军,周围几个男孩子跟随在身后扮演着小士卒,好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对付这样地孩童,就像在仙界对付偷吃仙药的野兔,我最是拿手。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夹杂着枯稻草的小辫子,就如同提着那野兔的两个长耳朵,质问道:“是不是你小子,带头闹事的。”
他来不及防备就被我从桌上一把拎起,为了缓解疼痛,不得不踮着双脚,两只手胡乱拍打着。虽然受制于我,嘴上倒是不饶人,叫叫嚷嚷着:“你给我放手,你若再不放手,我叫我大哥来,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见他年岁尚幼,便松开手,他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放手,倒不是因为我怕他大哥,而是我觉得作为一名觉悟极高的小仙,这种欺凌弱小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妥。
周围的孩子们急忙跑过来,扶起他,皆是有所警戒的看着我。
男孩子失了颜面,气急败坏的指着我:“你且等着,我阿爹可是大将军,我这就叫我大哥来收拾你。”说完,连屁股上的灰也不拍打一下,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这头领一走,剩下的孩子们没了主意,愣在一旁不敢动弹,我“噌”的一下往前一步,吓的他们直直往后退,以为我要揪下一个人的小辫子。
我学着袁长怀平时说话的样子,板着一张脸吩咐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把板凳都放好。”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把伍子书塾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坐在一旁,悠闲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很满意的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
杨夫子一边捋着自己胡须,一边夸道:“长月,你虽年纪轻轻倒是很有方法,不如来我这书塾,既可以跟着我学识,又可以......”
我见他口若悬河,也不好意思打断,只觉得杨夫子不像是请我去帮忙的,倒像是请个护卫。
正当我推辞时,门外有个稚嫩地声音传来:“大哥,你快进来,就是这个人欺负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头领”双手插着腰,趾高气昂地踏步进门,不可一世地看着我,想重新夺回在我这里丢失地颜面。
没想到,还当真请来了帮手,我放下手中的茶碗,准备上前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