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正靠在灵素的肩膀上发呆的时候,子聿的声音从门处传来。
“六哥来信了!六哥来信了!”
“这个混小子,之前来过几次信,惜墨如金,就只是报个平安,这次这么厚实一个包裹,终于是长些心了。”杨氏一边接过子聿手中的信,一边笑着说道。
厚实的包裹里,是一封长长的信,还有一个小包裹,写着“义妹曲非烟”。
“非非,这是思远给你的。”
。。。。。。
夜晚静悄悄地到来,漆黑的夜空下时而传来几缕风声。大家都睡熟了,非非这时候才小心翼翼地拆开子布的信。
时光仿佛回到了子布离开家的那一天。
晨光熹微,子布静静地离开山阴,踏上可能一去不复返的未知前程。
他本不想回头,因为这样的场景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似乎非非马上就会蹦蹦跳跳地出现,笑着说“傻大哥,我等你好久了。”
这样的场景终究是没有出现。
一路上,子布无暇欣赏西湖的美景与南屏的钟声,而独松关险峻的山路与高耸的苦竹也曾让少年几乎迷路。好在经过数日的策马飞奔,子布终于来到了毕再遇将军所在的楚州某处。
此时,身为毕再遇正在组建新军。尽管上级没有言明,但是大家都知道,战争即将到来了。
“将军,有一少年,自称故人之子,特来投军。这是他的介绍信。”
主帐中,一名短小精悍却气场非凡的老年军官正端坐其中,翻阅着军士们的资料。
“哦?六旬老夫,尚且仅仅是一个马都虞侯,哪来什么故人?”
老将打开信件,俊雅刚毅的书法让他眼前一亮,这一看就是陆游的亲笔书信。
“快快有请!”
军营森严威武的辕门缓缓敞开。子布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军营了,自己也曾在军营度过一段日子,然而如此严整的军容,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军营不算大,但是将士们皆身披坚甲,努力地训练着。一旁的后勤人员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众人望着子布,顿时议论纷纷。
“这小哥是来打仗的?”
“看他虽然不算那种虎背熊腰的壮汉,也就比毕将军高一点,但是步伐沉稳,异于常人,或许有两下子呢。”
“听说他是托关系进来的,好像是老毕的熟人的孩子。”
子布无暇顾及他人的议论,来到了毕再遇的帐中。
“陆子布拜见……”
“思远,免礼。我和令尊也是老相识了,当年在京华曾多有交往,彼此敬爱。我看了令尊的信了,你也有过实战经历,我相信你的实力。奔波这么远也辛苦你了,我先给你安排帐篷。不过你先不要向将士们透露真实姓名。武仲,进来吧!”
一员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
“武仲,从此之后,你和这位新兵做室友,正好你的帐篷还空着呢。”
“在下张思远,请多多关照。”子布友好地伸出手。
“在下刘整。一会儿跟我来吧。”大汉操着一口明显不是江南水乡的口音,伸出一只硕大的手掌,握了握陆子布的手。
“思远,武仲是我们这儿的有名的勇士,平时不妨切磋切磋。记得,杀场临敌,花拳绣腿是不管用的,因此我们也只练习最直接最实用的功夫。武仲,带着思远四处走走吧。”
午后的阳光正足,因此即使尚是晚冬,也让人感到了一丝丝暖热。将士们或是有序地操练着小队阵型,或是互相切磋着格斗技巧,或是背上沉重的铠甲负重跑步。
军营外的小河里,也有将士不惧冬水的寒意,一次次地从水中跃起。
“武仲兄,这些将士是在训练什么?”
“这是毕将军的康复训练方法。这几个兄弟伤筋动骨,刚刚康复,在水中训练,不仅能让他们快速康复,还有助于缓解压力和疼痛。”
说罢,刘整向水中的将士们致意,然而只有两个人点了点头回应。
另一边,士兵们围着一个圈子,两个勇士正拿着练习用的木刀,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决。
“子西,俺夏贵来领教你的武学生的本事!”
“放马来吧,用和,我不会手软的。”
说罢,左边的汉子立刻舞着刀攻了过来。
“思远,这是夏贵夏用和,箭法很好,夜晚也能精准命中靶子,我们都叫他‘夏夜眼’。他是颇有经验的沙场宿将了,如今是一位虞候”
右边的勇士站定不动,有条不紊地防御着,似乎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这个是华岳华子西,是武学生出身,本来可以当个官,却听说毕将军组建特种部队,于是毅然来此参军。据说他们武学生各个都是弓马娴熟,能文能武的英才。”
陆子布凝神地看着,夏贵虽然用的是刀,使用的却分明都是剑法,这一招有凤来仪分明来自华山派,下一招却又如自己亲眼见过的衡山云雾快剑,每劈下一刀,都伴随着强烈的吼声,果真是威风堂堂。而华岳虽然站定不动,却动作迅捷而优美,用的刀法却也是闻所未闻。
“武仲,华兄用的是什么刀法呢?”
“据说这是他自己创立的刀法,这一招是‘秋水连天’,浑身上下,遍体纷纷,若有暮霞红映,以守为攻。子西的招式不仅华丽,而且非常实用,毕将军也很欣赏。”
这时,夏贵突然跳出圈子。
“呦,刘老北,你背后那个是新人吧。子西,咱们改日再一决高下,我先教育教育这个新人。哎,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的目光顿时投向子布。
子布更不答话,跳到圈子中,向华岳示意了一下要借用兵器。
“咱们规矩,和新兵切磋,不用兵器,免得欺负你。”
“新兵,特来请教!”
子布一边说话,一边用拳头打出归雷吼空。这一招果然势大力沉,使得说话的声音也如雷般响亮。
二人厮杀到了一起。
子布还是先打出飞霜掠面,先声夺人。夏贵毫不示弱,以猛烈的掌法劈过来,势若奔雷,如鲸吞虎扑。
子布知道,硬拼只能以惨败收场,但却丝毫不肯示弱。学武多年,又有了多次江湖厮杀的经验,今日定要先搓对方的锐气。
于是,子布使出惊鸿照影的轻功,躲闪着夏贵的猛攻,意图寻找破绽反攻。
然而,夏贵的招式不仅凶狠,速度也异常快,子布一时被逼到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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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非非不禁为子布捏一把汗。
子布该如何面对这位强大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