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武甜就是被武松在曹王庙捡来的。至于武甜的身世,她自己也不清楚。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这个供奉着开国名将曹彬的庙宇。据说,当年曹彬率兵平定江南,战功赫赫,却保住了百姓的安全。百姓感其爱民之德,在南湖畔修建了庙宇,至今香火不断。
“我在这里被爷爷捡回来,也将在这里告别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武甜淡淡一笑,眼中却泛起点点泪花。
在这个平常的日子里,曹王庙里行人稀少,寺外只有一匹白马在低吟。三人来到正殿,发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在虔诚地祭拜。非非三人不愿打扰,于是安静地站在门外等待其祭拜完毕。
“……友闻此去西蜀,定不辱没先祖英名。九州未同,四海未宁,若国难来临,友闻誓当奋起一身胆,愿向先祖借宝刀,奔赴沙场,马革裹尸还!”只听书生悲愤慷慨地对着曹彬的塑像说道。
子布三人听得十分清楚。子布心中颇为之一震,暗暗赞许书生的言语。
这时,那书生转过头来。
“在下一时激愤,大言数句,见笑了。”书生谦逊地说道,一边向三人致礼。
“非也非也,保家卫国,男儿本色,君之志向,正与我相同。”子布回礼答道。
“哥哥你又说错了。男儿保家卫国,那我们女儿呢?我们也是保家卫国的一份子。”非非推了推子布。
“对对,妹妹说得对,保家卫国,是我们大宋儿女的本色!”子布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武甜在一旁偷偷笑了笑这对纵然有外人在场也毫不顾虑地打闹的兄妹。
“官人,方才你说道‘先祖’,莫非曹鲁王乃……”武甜问道。
“实不相瞒,正是。我乃鲁王十二代孙,名叫友闻,表字允叔,叫我允叔就好。我等还是堂外叙话吧。”
几人来到曹王庙外湖畔一座亭台坐下,互通了姓名,子布说明了自己从蜀地而来。
“竟然如此巧合?在下今番也正是要入蜀为官,路过此地,特来向先祖表明心志。”
“允叔哥哥,此去西蜀,路途遥远,努力加餐饭。这本枪谱乃杨家枪法,想必会用到,就赠给允叔哥哥了!”非非诚恳地说道。
曹友闻听了很是感动,连忙答谢:“承蒙非非妹子如此敬重,在下无以为报,唯有这本《火攻要术》相赠。此乃先祖所著兵书,总结了历代火攻经验,我此去特意刊印了二十本以备不时之需。我儿时常读圣贤书,疏忽了习武,如今才知道习武的重要性。此去定不负重托,他年有缘相逢,定要与思远少侠切磋一番!”
南湖的蒙蒙细雨逐渐散去,彩云追着晚霞,初霁的空气格外清新,又是一个适合告别的时间。
曹友闻跨上白马,在漫天红霞中,迅速消失在地平线上。
“非非,刚才怎么也不问我一下,就把枪法赠送了呢?”
“笨哥哥,你这一路早已修习好了枪法,连我都学会了,送一本又何妨?我不送你怎么有这本兵书呀?再说,你不看我还想看呢,曹皇后就是饱读兵书之人,我也想读一读。”
“可是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呀。”
“傻哥哥,你早就说过,义父告诉你不要留恋长枪,用坏了就扔了。你这不就是把枪扔了嘛,怎么这会儿又心疼起区区一本书?父亲是刊书大家,肯定有许多副本。更何况武功之妙,存乎于心,又岂在一本枪法?这次是小妹无礼,一时心急,替你做了主张。下次你也机灵些,别太木头。”
子布本来有些小别扭,但是一听非非这么说,立刻转怒为喜了。而且非非言语中的“义父”和“父亲”,让子布深受感动。非非纵然还没有见过陆游,但是已经真切地把自己当做陆家的孩子了。
“小祖宗,这么说,我还得谢你不成?”
“谢倒不必了。咱们继续走吧,甜姐姐一会儿又要笑话我们了。”
“嘻嘻,你们兄妹俩呀,比亲生的还能斗嘴。”
“哪里有,都是这小姑奶奶用言语耍我。”
“这就对了,你只有我才能欺负,别人谁都不行。”
由于有武甜在,几人也就不再奔赴临安了,而是选择直接回绍兴府。
子布分别为父亲和义父写了信。
子布想起了义父叮嘱的,柯桥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父亲,三日后,我们柯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