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宛支起身子,一旁的廖小娘忙扶她起来,还给她身后加了个靠垫。
廖小娘嫁到容府整整15年,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行五,就是容祁宛,儿子行二,今年已经13岁,正准备考取功名。
儿子还算争气,只剩下一个女儿需要她操心。
容华宛强撑着笑了一下:“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叫廖小娘母亲,她当然叫不出口,她现在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好,好,你先休息,母亲去看下鸡汤熬好了没有。”说完廖小娘给她掖了掖被子,带着蒲荠出去了。
容华宛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里确实是容祁宛的卧房,又伸出手,这双手不是印象里自己的那双,小了不少。
“嘶。”
容华宛准备下床,却发现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小腿的地方,她撩开裤腿,看见有几个小小的伤口,也不像擦伤,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她来到铜镜面前,铜镜里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儿,还没张开,原本圆圆的小脸此时有些消瘦,但这根本不是她的脸,镜中的人是廖小娘的女儿,容祁宛。
容华宛怔怔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双手紧握,突然伸手将铜镜和面前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变成了容祁宛!我自己呢?!
“五姑娘!这是怎么了?”
门外的婆子听见动静忙冲了进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而容祁宛如一只迷失的羔羊一般在一旁乱转,见婆子进来了,她抓住这婆子,大声问道: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姑娘,你是容家的五姑娘呀!”
“不,不,我不是!我是容华宛!我是容家的嫡长女!”
容华宛说着便要冲出房门。
“我要去找大娘子!我要去找我母亲!”
“五姑娘!来人,五姑娘失心疯了!快来帮一把!”
那婆子拦不住,连忙喊人,缪云轩顿时乱作一团,婆子又不好下重手,几个婆子丫鬟联手才将容华宛堪堪按住,送回屋里。
廖小娘听到容祁宛发了失心疯,着急的亲自去裴氏的怡芝院把郎中拽了过来,裴氏当然不肯,她的女儿还躺在床上没有醒呢,怎么能让大夫走?
最后还是闹得容长亭做主,先让郎中去缪云轩看看,华宛若是醒了,再将郎中送回怡芝院。
“大夫,你快帮我家祁儿看看,怎么好好的就失心疯了呢?”
廖小娘在一旁着急的揉着帕子,女儿向来和她最是贴心,也懂得她在这府里的苦楚,突然变成这样,不就是挖了她的心肝么。
那郎中把了把容祁宛的脉,也是疑惑:“五姑娘脉象平稳,身体无碍,也许是受了惊吓,多多休养再看吧,老夫给五姑娘开几副调理的药。”
“那多谢郎中,还劳烦您多加照看才好。”
“老夫还会留在府里一段时日,毕竟大姑娘还没有醒过来,五姑娘若是还有什么病情反复,小娘可差人去怡芝院知会一声。”
“是是,蒲荠你跟着郎中去抓药。”
郎中弯腰告辞,蒲荠也跟着郎中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廖小娘坐在容祁宛身边抹眼泪。
容华宛其实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醒,也许再睡一觉,她就又变回容华宛了,可是这种想法越是强烈,她就越是清醒。
当她听到郎中说大姑娘还没有醒来时,心中更是一阵绞痛。
母亲该多伤心呢?还有充郡王,会不会怪罪父亲?没有了容家大姑娘,这场姻亲要如何收场?
她猛地睁开眼,看着廖小娘惊喜的眼说道:“小娘,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