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萧常隐来映泉宫找月璃,却见月璃正跟着一位女剑士练剑,准确说是学剑,萧常隐一眼就看出这是月璃第一次学剑,实在不是他有多厉害的识人断事的技巧,而是穿着及地的长裙,宽大的袖子实在不像是个练剑的,她的剑术老师和她就是两种打扮。
再看那剑术老师,实在算不上高明,只是教她些最简单的剑招,若月璃是三四岁孩童初学剑这样肯定没什么问题,可是她已经十三岁,且看得出来有武功基础,剑术天赋也还不错,再这样一步一步地教,有些浪费时间了。
紫荆见萧常隐来了,走上前道:“萧公子好,奴婢这便告知公主。”
萧常隐点头道:“有劳。”
紫荆回以微笑,然后走到月璃跟前说了一些话,月璃回头,这才看见萧常隐,红玉递给月璃一块方巾,月璃接过擦了擦汗,她额前的碎发已经湿了,下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剑术师傅名为许柏,颇为严格,见萧常隐来了才允许月璃休息。
许柏道:“殿下,今日便练到这里,民妇无法日日进宫教导殿下,平日里还望殿下多多练习剑术。”
月璃点头道:“多谢许先生,先生今日辛苦了,不知下一堂课是何时?安阳也好准备着。”学剑虽然辛苦,但月璃兴致颇高,非常期待下一次课。
许柏恭敬道:“殿下不必言谢,民妇不敢当,下次课的时间还不确定,若定下来,民妇会提前告知殿下的。民妇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许柏也不等月璃说话,径直离开,她经过萧常隐身旁时,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萧常隐,心中诧异,如此年少,内力却如此之深。萧常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许柏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萧常隐走到月璃跟前,笑道:“公主殿下知在下来了,却故意把在下晾在一边,在下很伤心啊。”
月璃直接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她觉得萧常隐简直了,怎么也不能让他远离自己吗?
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要疏远萧常隐,萧常隐这样的人明明很聪明,只要他想,他可以很容易地获得别人的喜爱,父皇很欣赏他,睿王想要结交他,如今就连太子对萧常隐也不再怀疑。
一个别国的质子轻易地获得了大夏最有权力的一批人的喜爱,她实在是怀疑萧常隐在齐国真的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公子吗,他与那么多人保持距离,在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公主面前却总是一副求结交求信任的样子,让月璃不由地怀疑他的目的,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萧常隐也不在意,笑道:“在下是特地来感谢公主的。”
月璃疑惑道:“哦,为何?”
萧常隐道:“殿下送的女人当真好用。”
这话实在容易让人想歪,紫荆当即咳了咳想要提醒萧常隐注意言辞,闺房之事怎可在公主面前说,她担心自家公主被这些事污了耳朵,刚要插嘴,就见自家公主微笑道:“萧公子满意就好。”
紫荆当即睁大了眼,她没想到自家公主是知道这些事的,这也不怪她惊讶,毕竟她不知道月璃早已经借辅国将军府六小姐的身份提前了解了一些知识。
“萧公子满意就好,玉枝模样不错......”月璃正打算说下去,就被萧常隐打断。
萧常隐笑着道:“真是多谢公主殿下了,我宫中无人打扫,红梅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玉枝身体好,力气大,又勤快,最适合除草了。有了玉枝,其他人的活就少多了!玉枝一个上午就把玉安宫整个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下午又将大殿内所有的器具全部擦干净了,一会儿还要在院子里除草。”看着月璃惊讶的样子他心情好多了。
“啊?”月璃惊讶,玉枝的模样月璃是见过的,绝对的美女啊,长相媚而不妖,举止却十分清纯,她让玉枝去侍奉萧常隐是希望红袖添香,不是去除草的,她无法想象到一个美人忙了一天之后的样子。
萧常隐笑道:“真是多谢公主的美意啊,公主真是拿在下当朋友,一眼就注意到我宫中粗使的丫头不多,如此关怀在下,在下感激不尽,正愁怎么感谢公主呢。刚巧,见公主有意学剑,而剑术师傅不能时时陪同,在下不才,愿陪公主练剑。”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也不起身。
月璃茫然地看了一眼紫荆,道:“我剑术不精,让萧公子见笑了。只是......”
月璃正想着怎么拒绝,只见萧常隐拾起一根树枝,以树枝为剑,舞了起来,一瞬间就抓住了月璃的眼睛,明明执的是易断的树枝,却让月璃看到了剑影,地上的散落的花瓣树叶,随着那剑移动着,最后击在一块石头上,石头被击成了粉末状,如此美丽又危险的剑招,如同萧常隐本人一样。
月璃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了,萧常隐很厉害,他知道月璃想要什么,对什么感兴趣,还是那句话,若他愿意,任何人都会喜欢上他。
月璃鼓了鼓掌,果断道:“今后就有劳先生了,学生一定好好练剑。”
萧常隐笑出了声,先生?学生?他可不想当她的老师。“公主殿下,在下可不想当你的老师,在下只是陪公主练练剑而已,我们是朋友。”
月璃道:“刚刚那招,你可以教我吗?”她想学给徐清看看。
“公主想学,在下自然愿教。只是下午会越来越热,我们约在明天晚上如何?”萧常隐不由道,他见她一下午已经晒黑了不少,额头也被汗湿了。
“好。”从这天起,月璃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和萧常隐练剑。
“公主,现下时间已不早,该用晚膳了。”紫荆提醒道。
“萧公子,一起吗?”月璃大方道,她现在可是完全把萧常隐当朋友了。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多谢公主了。”萧常隐随手将树枝扔掉,与月璃进了侧殿用膳,两人自然不会同桌吃饭,紫荆在一旁侍候着月璃用膳,自家公主与齐国质子都属于一国的皇室,吃饭都是极其讲究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细致。
萧常隐不自觉地就留意到月璃吃了什么,哪个吃的多,哪个吃的少,哪个基本上不吃,而他却保持了一直以来的习惯,每一种菜只吃三口,这大概就是活得肆意的公主与身处争斗的王子的区别吧,萧常隐勾起了嘴角,这顿饭,他吃得不错。
用完膳后,萧常隐起身告辞,现在他不需要时时想办法接近月璃了,自然就不会故意赖着不走,如今他有正当的理由接近她,他就快完全取得她的信任了,这还得多感谢她送来的侍女呢!让他有了一个“报答”的理由,想到玉枝,他就很好奇,院子里的草拔完了吗?
月璃沐浴完后,照旧练习了《古拾真经》,现在她的内力增长迅速,练习的每一刻都感觉到磅礴的内力似乎要破体而出,她觉得身体很烫,练完后,又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再洗一遍澡。
东宫。
这是夏景毅大婚后的第一天,原本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可是身为一国储君,他还是选择处理事情,父皇信任他,他东宫就有很大的权利,若是做的不好,父皇不信任他,那东宫就危险了。夏景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坐了这么久,确实很累了。
“殿下,太子妃求见。”一位内侍走进书房道。夏景毅点了点头,想到昨夜,他不由地放柔了眼神,王梦淑的转变令他十分满意。
“殿下。”王梦淑柔柔地行礼道。
夏景毅连忙将她扶起,见她手里提着食盒,温柔道:“爱妃怎么来了,可有什么要紧事?”
王梦淑道:“殿下一直都在处理事情,还没有用晚膳,臣妾带了些小菜,想......”剩下的不用说,夏景毅也明白了。
“爱妃辛苦了,来人传膳。”夏景毅道,随后拉了王梦淑坐下,尝了尝那些小菜.....
“殿下,之前在宫里学规矩的时候,安阳殿下与齐国质子帮了我和邢小姐,臣妾想要亲自向他们道谢,殿下你觉着如何啊?”王梦淑道,见夏景毅待自己如此温柔,她心里很暖。
夏景毅笑了笑道:“好,我会安排的。”月璃让他小心萧常隐,可是他派人去查,只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质子,如今又听闻萧常隐帮助了他的两个女人,更加觉得自己与月璃可能太过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