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阳拍卖行一楼是休息室,二楼就是拍卖行的主要拍卖会场,在二楼的正中央位置搭着一个高台,高台前已经放了一排排的椅子。
二楼往上直到五楼都是打通的,二楼算是普通席位,那三楼往上就是VIP包厢的席位,四楼、五楼没有特殊情况通常不会开放,今天显然是个特殊情况,因为所有的包厢都开放了。
徐坦坦他们的包厢就在三楼,位置算是所有包厢中最好的。
进入包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套古色古香的家具,桌椅软塌齐全,黄梨木特意做旧,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雕花,一侧的架子上还摆放着几个仿青花瓷的花瓶、听风瓶,整体看上去如同古代的房间,另一侧该是窗子的位置放着一个四扇屏风,屏风上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
一进入房间,何羡渊就把她放在了角落的软塌上,拿了个软枕让她躺着。
“坦坦,你没事吧?”沈湾担心的看着她:“这个梁子翼真是疯了,居然把你掐成这样!”
徐坦坦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算什么,前世她身上的伤口数都数不清。
“你等着,我去找药……”话音落,这才看到何羡渊已经坐在桌前拿了个小碟子在调药了。
沈湾又讪讪的坐了下来:“对不住,坦坦,我……”
“我没事。”徐坦坦哑着嗓子摇了摇头,她明白沈湾在愧疚什么,她肯定是觉得沈家在中阳算是半个股东,而她在自己家却没能保护好她,所以内疚。
但徐坦坦知道,这件事不怪沈湾,也不怪中阳。
中阳的安保工作一直是由梁家负责的,梁家的人怎么会动他们家的大少爷,所以那些人都看着她被欺负,却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拦。
“坦坦,喝点水润润嗓子。”许念端了水给她。
徐坦坦的嗓子的确有点疼,就着许念的手喝了两口水,她又拍了拍沈湾的手:“你不是要去找林承?去吧。”
“我……”沈湾咬了咬唇:“那你好好休息,等会结束了我再来接你。”
徐坦坦点了点头。
沈湾走后,徐坦坦才问:“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徐坦途看一眼她脖子上的淤痕,觉得自己心都碎了:“这个梁子翼,怎么能对你动手?他还算个男人吗!”
徐坦坦拿着小镜子,照了照,她的皮肤白,脖子上的紫痕就尤其的明显,那五指的痕迹简直清晰的能看出来纹理,她有点自嘲的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印下来梁子翼的指纹,要是能弄到梁子翼的指纹,将来就能进梁家的军械库了,那里面可是有好东西。
“徐坦坦!”
徐坦途见她不理自己,有点生气的提高了音量。
徐坦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给他描述事情经过的意思,问:“你们参加拍卖会,想要买什么?”
“不是我们要来,是爷爷让我们来的。”许念细声细气的回答。
徐坦途点头,附和说:“你没发现今天四大家族的人都来了,甚至连西南吕家、东南魏家,还有……”
他指了指桌前正在调配药物的何羡渊:“何家的人也来了。”
帝国共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领头的大家族,比如,东腾地区就是涉及军政的梁家,西腾地区是医药著称的何家,另外还有西南吕家、东南魏家,这两个大家族,四个地区的领头各占一块区域,互不干涉,而在东腾地区,除了领头的梁家之外,还有四个大家族,分别是沈家、林家、徐家、龙家。
往常这些家族,十年二十年都聚不到一起,想不到这次确实聚全了。
“这么大阵仗?难道今天有什么稀奇的拍品?”徐坦坦回忆了一下,前世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想来那个时候可能是自己脑残,一直顾着谈恋爱,没注意这件事,所以才会毫无印象。
徐坦途拿出来一个宣传册,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宣传单页一样的东西:“就是这个。”
单页上是个小盒子,古朴的木头盒子,镂空雕刻,雕刻看上去还挺精细的,但也仅此而已,徐坦坦有点稀奇:“一个盒子?”
“当然不是盒子,是里面的东西,这里面的可是号称可以改变世界的东西。”
徐坦坦一脸嫌弃的表情:“改变世界?别是什么中二脑残胡扯的吧。”
“胡扯?如果真是胡扯,能惊动这几大家族?你以为大家都是脑残啊?”
这样一说,徐坦坦倒是来了兴趣,她原本打算等红宝石拍过之后就走的,现在却有心要留下来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当”的一声钟声,钟声古朴低沉,也预示着拍卖会的开始。
何羡渊端着调配好的药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你们该回自己房间了。”
徐坦途和许念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何羡渊,明明还是那张脸,还是那种平淡的嗓音,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居然同时觉得心里发寒,脊背生凉。
“嗯,的确该回去了,马上要开始拍卖了,我们再不回去就晚了。”徐坦途讪笑着说,不明白为什么这何羡渊明明面色平静,甚至唇角还带着一分笑意,可就是让他小心脏发凉,忍不住两股战战。
“那我们走吧,要不然没人按灯,我们可能就错过拍品了。”
“对对对,坦坦,这次的拍品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出来之前,爷爷说过,让我们一定要争取到,我们就先走了。”
徐坦坦点点头。
两个人立刻脚底抹油离开了包厢。
房间里剩下了徐坦坦和何羡渊两个人,他搬了个凳子坐在软塌边上,将小碟子放在小桌上,指尖沾了一点药膏就要往她的手臂上抹。
“我自己……”
“别动。”他低声说。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两个字,甚至连语气都没什么波动,可徐坦坦却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果真没有动,任凭他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的按揉。
药膏冰冰凉凉的,带了些许中药的苦味,徐坦坦躺在床榻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脑海中忽然就恍惚了一下,她问:“何羡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