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繁星点点倒映海水之上,微浪一波波永不停息,点点银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余小海无心欣赏这种美景,他在海边匆匆收拾一下之后,穿上鲛衣,一个猛子扎进了海水里。
他要下到海里,去那洞窟中一探究竟。
当他到达洞窟时,看到洞窟口被一堵石头堆砌起来的墙挡住了。
余小海见了不解地道:“这是怎么回事?鲛欢欢一家哪里去了?难道是族长把他们赶走了,为了不让他们回来就封住了洞口?”
那堵墙虽是石头所砌,除了没有一个缝隙,但是却不算坚固,只要稍微用力,它就摇晃起来。
余小海摇着头道:“这堵墙不要说是阻拦鲛欢欢,就是她那身体弱弱的母亲也拦不住,这个族长真是多次一举。你实在太可恶了,鲛欢欢不敢动,那就让我来拆了它!”
余小海说着一掌挥出去,掌劲催动海水形成一股劲流向石墙轰击过去。
石墙无声地倒塌了,洞窟又显现出来。
余小海边向洞窟走去边自语道:“今晚且在这里住宿,明天再去找鲛欢欢。”
进了洞窟,他借助鲛衣发出的光亮向石床走去。
他看到鲛妈妈和她的两个孩子静静地躺在上面,一惊之下困惑不解地道:“你们在里面睡觉,干嘛却要把洞口封起来啊。”
“小弟弟,小妹妹……”余小海一连叫喊了几声,见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睡得真死啊。”他说着便上前去摇那个小弟弟。
手触摸到他的身体时,感觉硬邦邦的,心中一惊感紧缩回手道:“他们怎么死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身上有好多伤口,于是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族长,心也太狠了吧!”
他看着被自己轰掉的石墙,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此时也明白了鲛欢欢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泪珠了。
“欢欢,你干嘛不对我说实话呢?”余小海嗔怪道,“你也太坚强了啊。”
他退出洞窟,重新将石头磊砌起来。他用手推了推了,它竟然屹立不动,比以前坚固多了。
“从此看来,鲛欢欢已经被逐出了鲛人领地。”余小海看着石墙道,“看来自己得到不属于鲛人领地的地方去找她了。自己一定要弄清这是怎么回事,鲛人不可能残忍到自相残杀啊。”
余小海知道只有向相反的地方走,才能离开鲛人领地。
“凶手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他边走边自语。
他起初以为三人是睡着了,发现她们是死了之后,仔细观察才看到他们身上有很多结了黑疤的伤口。
“残忍得令人发指!”他自语着想道,“我一定要揪出凶手替她们报仇!”
他想着走得越发快了。
黝黑的海底世界,跟夜晚的山野没有区别。偶尔有令人发怵的叫声传来,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发光的物体出现。要不就是一个不知名的大家伙闯过来,虽然不是攻击行为,只是狭路相逢而已,但是也会让人浑身紧张,寒毛直竖。
余小海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走了一个晚上。
天亮后,余小海来到一处山峰簇拥深海地段。
那些深得见不到底的沟壑,海水呈现出墨绿色,余小海心想幸好在晚上走过的路途上没有这种环境,不然下去只怕得走很多冤枉路。
海底那么宽,至于何处是鲛人领地或者不是鲛人领地,他无从得知,他只管一直向前撞运气。
不过他的运气也算可以,虽然没有找到鲛欢欢,但是在一座山上却看到了谷底下有四个个鲛人蹲守在那里。
余小海远远的见他们在那里叽叽歪歪着,于是借助海藻和珊瑚丛的遮挡向他们潜行过去,准备探听消息。
当能听到他们的话声时,余小海便打住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四个鲛人在那里互相推诿着去捕鱼来作早餐,可是谁也不愿意去。一人怒道:“你们得听安排,谁不服从,要是让族长大人知道了,就有你们好受的!”
一人戏道:“哟哟哟,又拿族长大人来压人,我偏不去看你能怎么样?大家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指使我?!”
一人道:“好了,你们不要说了。现在我去,咱们以后轮流转,这样谁也不吃亏。咱们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误了族长大人安排的事,不然就会受罚!”
这人的主意得到其余几人的赞同,他刚走,又一人道:“都怪那个鲛欢欢,害得咱们跑到这里来受罪,要是在家里,我安排老婆一下,她一点都不敢顶嘴。”
有人持不同意见:“人家鲛欢欢也挺可怜的……”
“这些事不要乱加评论,咱们只管守在这里,不让她回来就行了,其他的咱们最好不要管!”另一人立刻制止道。
“实际上人家鲛欢欢是不想为难咱们,要是她真想回去,我看咱们四个人根本就不是人家对手。”
“她这样最好,咱们既尽到了责职,又不会遭到打击。岂不是两全其美?”
“族长想逼人家答应,我看这件事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叫你不要乱加评论!”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偷听的余小海心中欢喜起来——如此看来,前面再去不远就能找到鲛欢欢了。
余小海听到消息后,不再理他们啊,正准备从这里直接走过去时,不料把一块松动的石头给踩得落了下去。
三人受惊之时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余小海在他们头顶上走过去,于是大喝道:“什么人,给我站住!”叫着追了上去。
余小海不理他们,只管迈开大步向前。三人追赶不上,只得返回,又争论着猜怀起余小海的身份来。
过了这片区域,余小海边向前走边把手拢在嘴巴边上喊着“鲛欢欢”。
鲛欢欢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练着敛水聚气剑,她的纤手在一圈一拍之下,一道道成形的水剑向一根合抱大的石柱上横向攻击过去。
石柱的顶端有断裂的痕迹,石柱下堆了不少碎石。
水剑始终击在石柱断面下一拃之处,每攻击一下,就将山石上的印痕横向加深一点,就像用錾子錾石头一样。百十遍之后,那块石头终于被凿穿,一下子落了下来,和下面的石头相撞,虽然有水相阻,但碰撞的那一刻还是轻微地弹跳了一下。
这段时间以来,鲛欢欢每次练功就以此为准,直到将石头凿掉方才罢休。
她收势道:“要是我能一下子就将这跟石柱一击而断,也就能将那些矶姬族武士的钢质蚌壳洞穿了,到时找他们报仇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说着坐下休息,气还没有歇定,就听到有人叫喊自己的声音传过来,于是凝神静听,随即听出是余小海的声音。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鲛欢欢忖着心中一喜赶紧应声,并朝着声音来的方向跑过去。
二人终于见面,高兴得手拉着手。
“你被逐到了这里怎么也不说一声?”余小海高兴之余责备道,“害得我废了老大的劲才找到。”
鲛欢欢一听明白道:“你去过我们以前住过的洞窟?”
余小海单刀直入道:“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洞窟里的情景我都看到了。”
“你打开了洞窟?”鲛欢欢惊问道。
余小海点了点头道:“不过你放心,我又将石墙磊好了。”
这让鲛欢欢又想到了死去的亲人,眼睛一红又噙满了泪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我们是朋友,你不应该隐瞒我的,我可以帮你啊。”余小海又是责备又是认真地道。
鲛欢欢又是悲痛又是感激,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鲛欢欢再坚强,由此想到可悲的事,还是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讲叙着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