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欢欢又回到了公海中的洞窟。
她靠在洞壁上,感觉异常疲惫,异常灰心。
她恨族长,恨他的无情无义,自私。
她恨那些助纣为虐的族中人,甘当族长的走狗,没有主见,辨不清好坏。在她们驱赶自己的那一刻,她真想给她们一点厉害瞧瞧。但是想到以前她们呵护自己,疼爱自己的往事,只得强忍住怒火。
她想,假若真有外族侵略的那一天,自己一定袖手旁观,不管她们的死活!
她恨鲛志轩,明明爱着自己,偏偏不敢让族长知道,就连自己这次回去,他也不来看看自己,当然,他或许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谁也想不到自己会违抗族长的命令回去。
她在洞窟中自怨自艾,一会要自己做到铁石心肠,一会又感觉自己毕竟狠不起心来。一会对鲛志轩满是怨言,可是不一会又原谅了他。
她所不知道的是,现在鲛志轩已经将他的计划付诸实施,并且成功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但是也因为这件事,让他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想自己一定要去东瀛海,找那矶姬族的武士报仇,但是不能急在一时,先好好练练刀法,再尽量将敛水聚气剑提升到更高的境界,到得那时,报仇也要容便些。
她想着立马起身,从尾巴上拔下那把大刀,虎虎生风地练了起来最后又练了练敛水聚气剑。练累了坐下来休息又想事情。
鲛欢欢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余小海。心想要是他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而且是义无反顾的那种侠义之情!
“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她在心中默默地道,“反正现在除了练功也没有什么事可作,不如去会会他,与他聊聊,心情也要欢愉些。”
这日鲛欢欢一觉睡到自然醒,捕点鱼当早餐吃过之后,见海水并无异常,知道今天是个风平浪静的好天气,心想余小海一定会出海来打鱼,正好可以去见见他,想着立马动身。
余小海又跟以前一样日出而作出海打鱼,劳作之中,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哼唱从东方美那里听来的那首“大海啊故乡”的歌。
他布下网之后,又开始练起了风雨魔神课和敛水聚气剑来。
闻鸡起舞,坚持不懈之下,他的风雨魔神课功力已经达到了“三分魔神能量值,这自然是寄附在他体内的那缕魂魄与他神交之后告诉他的。
那缕魂魄寄附在他体内,他也就成了四魂八魄之人。但是有时候好像又不能与他融为一体,总是想脱离开去,却又有些念念不舍的模样。这种意识形态,在余小海不修习功法时尤为突出。他好像是在督促余小海不要偷懒一样。
余小海风雨魔神课有所进步时,敛水聚气剑也小有成就。手掌在圈拍之下,不管是气还是水,已经能形成剑形,可是却淡薄得跟没有一样,只有运足目力才能隐隐约约看到。要想伤人伤物更是不可能,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有了成绩。
他在船中气定神闲,有板有眼地反复练着那一圈一拍,形如达芬奇练习画鸡蛋一样不厌其烦。
太阳光当空照射,毒辣辣的,余小海却不怕,有“夏练三伏”的毅力和劲头。
他暴露在外的肌肤,都已经形成了黄铜色,健美而老辣。
他正在专心致志时,突然有甜甜的叫喊声被海风吹送过来。
“小海,小海!”那甜甜的声音像是从空中,又像是从海里传过来,敲击着余小海的耳膜。
余小海停止动作,张头天上海里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人。
“这是谁在叫我啊,怎么看不见,莫非是鬼?!”余小海忖着不敢应声。
民间流传着鬼叫人,如果应声了就会死人。回龙村死在海里的人,余小海知道的就有八九个。他自然也听大人们说过,在不明情况下,听到叫喊自己的声音最好不要应声。
他的胆子也不小,但是想到这一点时,浑身还是不由自主地冒起一丝丝凉意。
“小海,小海!”叫声越来越近,他听得更清晰了,也辨明声音是来自海上,同时感觉那声音还很熟悉。
他目光搜寻时,心里也在辨别这是谁的声音。
“小海,小海!”
“鲛欢欢!”余小海辨清声音时,双眼也搜索到了她的位置。
前方一里距离之处,鲛欢欢只露着一颗头向这里急游过来。
“欢欢!”余小海惊喜叫喊时拼命挥动双臂,生怕她看不到似的。鲛欢欢近前尾巴一弹,轻轻跃上船来。
两个好朋友再次相见,高兴地互视着呵呵直笑。
“我就知道今天你会出海来打鱼。”鲛欢欢笑容可掬地道。
“为了能挣到娶媳妇的钱,不出海哪行啊。”余小海说着自个笑起来。
“你的勤劳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啊。”鲛欢欢也笑道,“是不是娶到媳妇后就没有现在这样勤快了?”
……
“我很想下去见见你,但是为了多打鱼,我就——”余小海开了会玩笑后道,“诶,这段时间我打的鱼都挺多的,让所有的渔民都很羡慕,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在下面给我赶的鱼。”
“没有啊。”鲛欢欢一点也不撒谎,“这段时间我都焦头烂额了,就是想帮忙也帮不到啊。”
“焦头烂额?”余小海一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鲛欢欢见自己说漏嘴了,忙摇头道:“没事,没事。”她说着从衣袋里掏出几把珍珠递过去,“这些给你吧,我知道你们那里的人——特别是女人最喜欢这个了。”她说着嫣然一笑道,“你最想送给谁,叶甜甜还是尚心敏?”
余小海接过珍珠,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们都很美,都可爱。”鲛欢欢望向海岸的方向道,“我好想他们啊。”
余小海看着那些珍珠,颗颗饱满晶莹,荧光闪现,跟上次他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他心中一惊忙问:“你哭过?”
鲛欢欢突然听到他如此说,一怔之下忙摇头:“没有啊。”但是目光却不敢与他接触了。
“这分明就是你的眼泪,你还说没有哭,你是在说谎。”余小海看着她道,“你说的焦头烂额的事,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流泪的一定不会是小事!你告诉我,你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鲛欢欢说着拼命摇着头道,“我们鲛人的眼泪,只要处在这个年龄都是一样的,我回了族人领地一趟,见了就捡了来给了你,你却想多了。”
她临行时,想起自己曾在阿妈躺下的地方痛哭过,于是去把掉落在石头上和海泥中的泪珠捡起带了来。可是没想到余小海却从这一点上看出了端倪,对她打破砂锅问到底起来,于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哭过。
余小海见自己追问之下她始终摇头,心忖她是要强之人,怎么问她都不会说的,心中略一思索有了主意,便改变口吻道:“没事就好。”
“当然没事。要是有事我哪有这个闲情到海面上来玩?”鲛欢欢见他不再追问,心里一舒笑了起来。
鲛欢欢在船上与他海阔天空地聊,又帮他收鱼收网,直到太阳已经要落到了苍穹边际,二人才互道珍重而别。
傍晚,红霞映得海水也泛着红光,让它增添了无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