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睢阳,城外睢水河畔。
芷兰与枚乘二人四目相对,二手相触,久久难分之时,忽然有邹阳和婉兮二人在他们背后悄悄出现……
邹阳一把推开婉兮,将二人冲撞开来,仰脸笑着说:“喂喂喂,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哈!二人亏还是读书人,岂不知圣人之言不可违也!”
芷兰和枚乘二人迅速分开,二人稍显尴尬,遂转过身来望定他和婉兮。
芷兰:“邹阳兄和婉兮妹妹什么时候到的?竟吓得芷兰一跳!”
婉兮打趣道:“姐姐只顾得与枚先生闲话,看上去你侬我侬的样子,哪里顾得上看到我们。”
芷兰:“去去去,什么你侬我侬!”
婉兮小声说:“妹妹感觉挺好的,姐姐为什么要否认呢?”
邹阳:“叔兄明天真的就要进京了么?”
枚乘点头笑道:“怕的是有去无回,所以特意来向诸位辞别。”
邹阳看了看芷兰,摇头不屑:“叔兄只怕是只向一人来辞别罢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份儿?”
枚乘:“真的,不过有个先后罢了。”
邹阳:“就算是吧。不过,邹阳好奇——叔兄怎么就认定此行有去无回了呢?”
枚乘:“那以邹兄看,枚乘此一去京辞官,是可以平安无事的全身而回的喽!”
芷兰亲热地瞧了枚乘一眼:“但愿如此。”
邹阳却装佯地闭上眼:“容在下掐指一算——哦,哦,哦,必定是有惊无险呐!”
枚乘笑着问他:“呕?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半仙之体——如此认定?”
邹阳:“邹阳想啊,陛下此前已经错杀了一个晁错,估计自己也知道,此举寒了不少读书人的心,现在大局已定,正是邀买人心,修错纠偏之时,就算你枚乘有心在朝堂之上让他杀了你,只怕陛下也不肯再因此污了他那双帝王之手了呢!”
枚乘笑着摇头:“我看未必!”
邹阳:“兄何出此言?”
枚乘:“反正杀机是已经动了的,杀一个是杀,杀尽天下所有文人学士也是杀!天下人心反正是已经寒过了,再寒一回又如何?”
邹阳:“不不不,兄台所言差矣!想那刘启虽然胸有杀机,却到底还是个想做英主,造福天下的仁君,只不过此仁君武不如高祖,文不及先帝而已,先前杀晁错也不过仓促之间失了应对,一时乱了方寸,在他已只能弃大臣以自保罢了!若拿此人比那暴虐无道的商纣和焚书坑儒的秦皇,他倒也未必有那样一种一虐到底的杀气!所以,在下断定,就算兄台此行为抗旨而去,也未必就有杀头之险,起码性命无虞,最多也就一时的牢狱之灾罢了!”
枚乘摇头:“虽听邹兄所言头头是道,在下却未敢想能如此铙幸。
邹阳:“那好,若如此,我们不如就打个赌吧。”
枚乘:“赌?赌什么呢?”
邹阳转身四下里看了看,忽儿坏坏的目光朝芷兰和婉兮二人身上溜来,芷兰不明就里:“你俩打赌,朝我们看什么?难道还想赌一个大活人不成?”
邹阳拍手:“哎,此言甚是!咱就要赌你这个大活人!”
芷兰嗔道:“邹兄休得胡言!”
婉兮亦嗔道:“邹阳哥哥又瞎说了!”
邹阳:“这回我可没有瞎说。”
芷兰生气地:“那你说,怎么赌?”
邹阳坏坏地笑着:“要我说呀,如若此次叔兄能平安从京师回来!咱就赌芷兰夫人下嫁与他,二人从此做成夫妻如何?”
芷兰立刻佯做娇羞捂脸叫起来:“邹阳兄欺侮咱弱女子!枚先生你要打他!”
枚乘闻言却腼腆起来:“邹阳老弟,不敢如此错堪!这叫枚乘如何当得起?”
婉兮却在一旁朝芷兰施礼:“如此,婉兮先要恭喜姐姐了!”
芷兰抓住她摇撼起来:“你个好没良心的小妮子,姐姐对你这么好,你倒替那邹阳说话!小心以后姐再也不帮你了!”
邹阳:“芷兰这话说得,不过打一个赌而已,芷兰难道不愿叔兄平安归来?”
芷兰闻言正色道:“芷兰当然希望枚先生平安。”
邹阳:“那不就结了?”
枚乘在一旁半真半假朝芷兰深施一礼:“芷兰吾妹,枚某此一去长安,回不回得来还世事难料,为取吉意,就请芷兰不要推辞,就此认了此睹吧!”
芷兰没想到枚乘会出此言,半是气恼半是羞涩地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遂一跺脚:“只要枚兄能平安归来,本夫人便舍一回身,罢了!”
婉兮:“哎呀,还是我姐姐,瞧这气派!”
芷兰气得一推她:“你也跟着打趣姐姐。”
婉兮:“妹妹不敢,妹妹只不过早就感觉姐姐和枚先生是极好的一对,真心地为你二人祝福罢了!”
芷兰:“什么话,再说我可不理你了!”
婉兮:“哎呀,好姐姐……”
其余三人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