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眼,白露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身边人始终呼吸平稳熟睡着,她才慢慢地、慢慢地往后退出他的怀抱,扯过一件单衣遮住身子,小心地爬过他。
当脚实实在在踩在地上,她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露露。”
白露倒抽口气,慢之又慢的转过身,就见刚刚还熟睡的人这时候拥被坐起,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露露,你要去哪儿吗?”
这种语气,这是……
“酥圆?”
“露露,你应该叫我夫君,神医大叔说了,成亲后你得叫我夫君。”
白露闭了闭眼,这是酥圆无疑了。
“露露?”
“我去上茅厕,你……你继续睡。”
“露露。”
“怎么了?”白露强装镇定。
酥圆咧开嘴笑,“你快点回来。”
“好。”
明亮的月光下,小院到处是喜气的红色,白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活了两世才结一次婚,新婚夜还是被“强暴”。这算什么?又不是我愿意嫁的,是他自己要娶的,凭什么他一会儿是单纯的酥圆,闷不吭声又变成莫止殇,干了坏事又成了酥圆,而我都得受着。
“露露。”
酥圆的声音传来,白露抬起泪眼,水雾中酥圆的脸扭曲变形。
“露露,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打他。”
听着酥圆焦急担心的声音,白露狠狠抹去泪水,“我没事。”
“可是……”
“我刚刚出门不小心撞到脚趾头。”白露打断他,“太痛了才会哭,你回去睡,我去茅厕。”说完也不再管他径直走向茅厕。
从茅厕出来,酥圆已经不在院子里,白露想了想,回到婚前的房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黑瓶子捏在手里,总算感觉安全些了。
回到新房,酥圆捧着医药箱坐在床沿,看见白露进来,他立即站起来,拉白露在床边坐下。
“露露,我帮你包扎。”
“不用,已经没事了。”白露阻止他,“我们,睡吧。”
“好。”
躺上床,酥圆立即将白露抱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熟了。而白露却是将药瓶子紧紧攥在手里,耳朵里听见他睡熟了,才敢稍稍放松,却依然不敢睡熟。
清晨,酥圆微微一动白露便被惊醒,手指已经扣在瓶塞上,直到酥圆脸上挂起熟悉的傻气笑容,她才放松下来。
“露露,早安。”
“早安。”
等了好一会儿,他只是看着自己傻傻的笑,白露推推他,“你该起床了。”
“哦。”
酥圆答应着,翻身爬起,白露也跟着坐起。
半个时辰之后,白露在厨房烙韭菜鸡蛋饼,酥圆则一趟趟来返河与家,将家里在昨天见底的几个水缸装满。
待得两人再次在一起,便是早餐时间,白露卷着饼子,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酥圆,他从早上起床开始,脸上的傻气笑容就没消失过,这和昨晚那个恐怖的莫止殇根本就是两个人。
“露露,我……我做错什么了吗?”酥圆突然失去笑容,不安地问道。
“你怎么会这样问?”
“你一直在看我,还都没有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白露轻扯嘴角牵出一抹笑容,“我只是在想待会儿要去老头子那儿接小芷儿回来。”
“小芷儿说她要在老神医家多住几天。”
“老头子每天忙着炼药,没有时间管小芷儿,山上危险又多,放她在山上我不放心。”
“嗯,那我们赶快吃,赶快去接小芷儿。”说着,酥圆将一大块饼子塞进嘴里,双颊都鼓起来努力咀嚼,偏偏还想对白露笑,一张俊俏的脸成了爆笑卡通版鼓腮河豚。
明明心里还害怕着莫止殇,看见酥圆这个样子,白露依然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