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御王,其中颇为复杂。”王隽姚思虑一番决定徴切入题:“凌姑娘和御王两情相悦,只是田姑娘的伯伯在京十分有势力,又是最有权势的玳王的心腹。凌姑娘外祖父虽说是太子的人,但凌姑娘毕竟是外家又庶女,母家没有势力,身份对不上又迫于玳王压力才单身至今没有娶她。”
呈晚细琢磨了一下,凌姑娘是王爷心上人,太子的势力。田姑娘是玳王的人拼命要做小三的意思?这个瓜倒是有些意思“玳王这么大权利,还能左右别的王爷的婚事?”好神奇的事情。
王姑娘皱了眉,索性说的更清楚些:”不是左右而是争御王的兵权支持。凌姑娘外祖父御史台是太子的人。你可懂了?”
“懂了。”她其实完全不懂,也不知道待到她弄懂的时候已经身陷其中,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然而此时的呈晚懵懂也不想深究,并不经心:“谢谢妹妹题点。”
王姑娘又折了一枝道:“田姑娘极有势力,凌姑娘不一定能做得上御王爷夫人,她们之间的事情,杜夫人贵为知府夫人,她不敢管,我父亲乃是通判,这事我也更不敢插手。恕我直言,姐姐如今身无所依。切不可趟这浑水。”
好吧,能把拜高踩低“明哲保身”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又那么有说服力...实在佩服。可是....“隽姚妹妹为什么告诉我?不怕惹麻烦吗?”
王姑娘把几枝花聚在一处:“因为我喜欢你的诗,诗能见人心,我亦喜欢你。”她挽了呈晚的手往回走。“知府大人高看你邀你做上宾,她们亦对你客气,可你当知道连同那凌姑娘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呈晚沉默半晌。原以为是场单纯的诗会,没想到其实是一堆纠杂不清的繁琐事,她确实也没有什么立场去帮助别人,凌寒香虽像君君,但毕竟也不是,她会有父母疼爱,王爷怜惜。自己飘如陌上尘,还去闲心别人的事情,着实是个笑话。
飘如陌上尘......她又细细咀嚼这首词。第一次从心里感谢妈妈,从小让她读唐诗背宋词。果真学这些让自己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一句此恨绵绵无绝期,而不是拍着大腿喊真特么难受。
她扯了个笑容:“感谢妹妹一语点醒梦中人。”
王隽姚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姐姐不怪我直言便好。”
呈晚耸肩道:“做人敷衍周到最是简单。然而妹妹对我推心置腹,直言相告。此间心意呈晚怎能不知?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你爱诗,这诗聊表心意。”
王姑娘来娩她的手与她并肩前行“姐姐的这般遭遇,却仍能如此乐观豁达,妹妹真心敬佩。”
呈晚又感慨道:“其实沐晴妹妹的话不无道理,想我离家前家中也是书香门第颇有根基,而附近一落魄秀才,每每总爱讥讽有钱有权的公子们,言语间总觉得那些公子毫无能力全靠家世,殊不知家世与天赋一般,也是与生俱来的长处,如今我已家破,若是拿自己的短处拍马追人家长处。自然是怎么也赶不上了。”
“此话不错,姐姐的外祖太远,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你的美貌与才情,这样的长处,足以让那些公子们对你青眼有加。”
“田沐晴才是真的美貌,而且我擅长的其实并非诗词歌赋,而是琴曲,只可惜我的乐器丢了。”
“果真?姐姐用什么乐器?古筝还是琵琶?我回家寻了赠你。”
王姑娘待她实在无话可说,只是无法接受她的好意:“是一种琵琶,但是不一样。我的乐器是一个云游四海的老人教的,是另一种六弦琵琶,名为吉他,怕是举国上下也寻不着一把,此事再无可能。不必费心了。”
王姑娘蛾眉微蹙,思量一阵:“不然,虽难也是有办法的,寻不着也可让工匠新制。只是,滦州城最好的乐匠优伶几乎都被养在王府。我家虽有优伶却无匠人,但听说王府有个乐匠技艺高超,知府大人高看你,你若能求得恩典,以知府和御王爷同窗多年的情谊,那乐匠必定尽心尽力。”
这是呈晚来到这个世界听过最好的消息,从前吉他的旋律总能让她变得平和安宁。想到还能听见了它醇厚的声响,激动的几乎难以自持。打定主意要回去好好做诗,认真巴结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