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更深露重时,打马南去,不知是何心思。惹人心随,引夜多少愁。
周泣秋即将长成少女的那段过渡期格外混蛋,长得还越来越丑,终于在成为青春期少女前,在江愁宁嫌弃之前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江愁宁早已在混蛋皇姐的折磨下变成了翩翩小公子,整日忙于课业,习文修武,疲于对付父皇以及各位太傅。当他意识到那个倒霉皇姐不见了的时候,周泣秋早已经马至江南,游山玩水去了。
向父皇询问,只得一个迟早会归的回答,让这件事不大不小地梗在江愁宁心头。
江愁宁十五岁束发之年。
“此多事之秋,何必操办。仪式也不必举行,父皇早已焦头烂额,吾不能分忧本已怀愧在心,如何再能麻烦于他。”
短短几年,江愁宁早已长得大人的身量,年岁尚小却已有王者风范。只见他手腕流转,笔翰如流。几句话不轻不重,却是将筹备了好久的生辰宴与束发礼推得一干二净。
“那......那几位冼夫人陪着的小姐......”小孔子小声提醒。
“看看便是,若是有顺眼之人定下也就是了,免得父皇不安。”江愁宁放下笔,揉揉太阳穴,一副头疼模样。
小孔子点头称是,正当此时外面穿来一小宫女有些不知所措的声音:“陛下,有一个手持朱雀翎令的姑娘出现在了几位小姐所歇的凉亭里,还起了争端,冼夫人又不在,您快去一趟吧!”
朱雀翎令。
另一边。
“你是哪门子公主......”
章培筠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嫡长女,何曾见过如此不顾礼义廉耻,行为做事如此粗鄙之人,此刻已被气得失了风度。
周泣秋哭笑不得,自己不就是用手撕了一块鸡翅膀吗,怎么就这么粗鄙了?她为了准时回宫,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入食,她容易吗?
“我不吃了行吧。”周泣秋将鸡翅随手丢在地上,将一手油抹在了短衣的外面,“本宫要回去换衣服整理仪容了,没时间和你们这些小姑娘聊天。”
几个小姐目瞪口呆。
“几年不见,皇姐还能突破底线多出这么多恶习,吾也是十分惊喜。”
周泣秋小身板一僵,回头就是江愁宁似笑非笑的表情攻击。
周泣秋回宫后却不再像以前一样缠着江愁宁,她好似天天都忙地脚不沾地。
今日宫宴,江愁宁才好歹见着了她的人影。
周泣秋一身掺金深蓝织锦,头上几支缠枝珠钗,一支衔珠凤步摇,披了一件水墨的披风,身上是区别于一般女儿家的典雅木香,妆容也是精致无比,眉心一朵蓝色芙蓉十分新颖。还未入殿,就已经吸引了大堆公子的目光注视。
谁人不知,当今有意为元竞公主寻一个驸马。
江愁宁看着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碍眼,看看天色觉得时间尚早,就趁着周泣秋不备,把她拦腰掠走。
“今天宫外热闹,可要与我偷逃出宫。”江愁宁在屋顶上问着胆战心惊的周泣秋。
“宫外?”周泣秋眨巴眨巴眼睛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真的可以吗?我想吃城西那家卤鹅还有城南那家酥肉饼。”
江愁宁:“......”
江愁宁一本正经:“出宫就不要穿得如此华丽了,你去换一件普通点的衣服,我还带你去吃城北的煎白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