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扎尔曼·金 Zalman King
主演:米基·洛克Mickey Rourke、杰奎琳·贝斯特 Jacqueline Bisset
出品:美国
年代:1989
率性到嚣张
我喜欢这部电影,华丽的音乐、犀利的鼓点、张扬的舞蹈,散发着诱惑和迷乱色彩的非洲,女主角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性感的唇彩、肥大得近乎夸张的大衣……
这是一个发生在我向往的土地上的爱情故事,女主角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傻妞,男主人公则是一个风度迷人的浑蛋。或者在某一家酒店的大堂,或者在某一个乡下的土路上,相遇,然后从此不离不弃!影片结尾,伟纳载着艾玛丽一路呼啸着离开,远方就是大海尽处的万道霞光;近处,人群开始舞蹈,让人窒息的音乐再次响起,一曲激情的探戈在非洲的土地上,由爱着和被爱着的人用身体演绎出来!
影片大量采用了非洲、中东、南美和西欧的打击乐,在影片的每一个转折处都会喷涌而出,她和他的故事就在那些音符中开场,并最终迎来了那段让人挂念至今的华彩。这是影片最令我无法忘记的一段。
我喜欢这部电影,华丽的音乐、犀利的鼓点、张扬的舞蹈,散发着诱惑和迷乱色彩的非洲,女主角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性感的唇彩、肥大得近乎夸张的大衣……对了,还有那辆嚣张的哈雷,在乡下的土路间搅起一道烟尘。我喜欢那片土地上的人,更喜欢他们那种率性的生活,舞蹈、歌唱、哭泣、在那道著名的水柱下疯狂做爱,或者干脆让“手段慢慢就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不动声色间,一场厮杀风平浪静。
欢迎来到纽约或者里约热内卢
第一个镜头由一间典型的纽约办公室拉开,一个略显局促的女子回答主考人的提问。这是一个我们都曾有过的经历,就连那种忐忑都似曾相识。主考人打开百叶窗,外面钢筋水泥的世界一下子涌入视野,主考人冰冷的声音也由此稍稍有了点感情,“你愿意来纽约生活吗?”对面女子的眼睛,一下子闪闪发光。
然后镜头就在音乐的催促下渐渐急躁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女人被介绍给另一个正打电话的女人,女人放下电话之后,带着她用几乎同样频率的脚步离开这座大厦。出门的一刹那,女人终于明白,她必须得和眼前这个女人赶往里约热内卢,去处理一件棘手的生意!
在前面和主考官的对话中,我们了解到,这个一上班就忙得来不及换衣服的女人叫艾玛丽,刚刚硕士毕业,到这家公司所担任的角色是律师。那个带领她前往里约热内卢的女人就是她的上司葛地亚。导演扎尔曼·金很狡猾,用一连串快速平行移动的镜头营造了一种窒息之感,其实即便不是这样,那些看似紊乱实则井井有条的设备和着装,甚至程式化的微笑,也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相对于这一切,我更喜欢影片开头那辆西部味道十足的马车,背后夕阳如血,前面旷野苍凉,牛仔端坐在马车上,一路信马由缰。那是西部之子梦想之所在,自由、信仰和永远也不会破灭的梦想,在导演的镜头下凌厉而略显哀伤。
飞机起飞,降落,汽车在乡下的小路上一路颠簸,艾玛丽自始至终都扭头看外面的景色,这是一个她故乡曾经的景色,一个曾植根于她记忆深处的景色。当影片开始那辆西部马车最终被导演换成一辆福特汽车的时候,我们知道,那个曾被主考官反复提及的中西部,已经不是电影中的样子了。沙漠、牛仔以及那种传说中的骁勇和桀骜一起消失了。
生意进行得很不顺利,张牙舞爪的葛地亚似乎也有点黔驴技穷,当发现一个重要人物缺席的时候,她只得动身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要用“狗链子”把“那个狗东西”牵回来。她留下艾玛丽,“穿上我的裙子,涂上点唇膏,参加一个晚会,只听、看和闭上嘴巴。”
我想,在晚会开始之前,我们必须介绍一下艾玛丽的一次奇异经历,因为就是这次无心之举所看到的,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并一次次地对她的道德底线和心里承受能力持续不断地冲击和骚扰。在一栋尚未完成的大厦里,艾玛丽无意间窥视到一对黑人男女在亲热,那是一场激情澎湃的情爱,一股水流兜头而下,黝黑的皮肤在水流的冲击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彩。女人的红裙被撕扯得粉碎,男人闪亮的肌肤在暗黑的楼道里,恍若神祇。音乐汹涌如海潮,扎尔曼·金指挥摄影利用角度的变化,把一对正处于原始状态的男女刻画得如同神兽。令艾玛丽无法忘怀的是,女人那副迷乱的表情,那是一个真正的女人的表情,只为非洲和这栋尚未完工的大厦所独有。
爱情或者接近于爱情
晚会最大的收获是,艾玛丽认识了一个优雅的男人,他总是能用最让她出乎意料的方式暗示她,“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包括“你穿的这件裙子,是我买给葛地亚的”“我刚刚给你妈妈打了电话,知道你爱吃牛排”“你希望将来做一个优秀的母亲”……饭后的散步,是在他和他的保镖的陪伴下进行的。这个叫伟纳的男人告诉艾玛丽:“我曾经被人绑架,所以我学会了保护自己。”
但,艾玛丽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热情而危险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恐慌感。在某个化装舞会上,几乎全裸的非洲女郎和一个个阴郁的男人,令她不寒而栗。终于在一个戴着豹子头的男人抚摸她的肩膀的时候,艾玛丽落荒而逃。但她几乎绝望地发现,早晨被电话惊醒的时候,伟纳就端坐在对面,微笑地望着她!
我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一段叙述得客观而完整,事实上,我无法做到真正的客观,这个优雅的迷人的危险的浑蛋一样的男人,此刻光彩夺目。艾玛丽的挣扎显得那么苍白和软弱。我想,没有几个女人可以逃脱这样的诱惑,尽管在影片开始,就早早暗示了这个中西部来的小妞,纯洁得宛若一朵雪莲。但是影片开始那段面试,又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这朵小雪莲最终要步入尘世了!这是一个最容易固执也是最容易陷入其中的猎物。
尽管我早早就做了相关准备,我知道导演不会轻易就放过艾玛丽和伟纳的,但我绝没有料到,他做得更绝。在伟纳的暗示下,艾玛丽化上妖艳的唇彩,套上要命的丝袜,戴上神秘的蝴蝶形状的面具,一步步地来到那个曾在大堂里诱惑过她的男人房间。男人的西装整齐地挂在床头,那张床大得让人不得不想入非非,之前那栋大厦里女人的表情一次次地蹿出来,轰击艾玛丽的堤坝,她不由得抓紧了窗栏,那个精壮的男人由后面拥抱了她。就在眩晕到来的一瞬间,男人野兽一样把她扒光,扔到床上,艾玛丽想逃,但她被再次摁倒在地板上,男人像天使一样慢慢亲吻,慢慢抚摸,艾玛丽慢慢闭上了眼睛……窗外,伟纳的表情古怪得有些得意。
其实,我无法分辨,艾玛丽这样做是出于爱情还是本能,那个在她眼前不断闪耀的黑人女子幸福的表情,她“你不接触,所以你透过我去接触;你不感觉,所以你透过我去感觉”的话,都让人怀疑她这样做的真实目的。至于伟纳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们已经不用去理会了。在导演看来,把那样一个女子变成这样一个女人,是一种人性的真实体现,他很老到地选择了非洲这样一个地方,很努力地去自圆其说。但是这丝毫阻碍不了我对这场感情的怀疑。我承认,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理智的,但为爱而丧失理智却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危险。或许艾玛丽真的就如导演所暗示的,是本能在驱使,但是我们有必要回避本能吗?本能,在爱情中又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我认可爱情的时间性,具备爱的资格了,所以我们自欺欺人说是“缘分”;而过了科学所论证过的爱情的时间段,我们又愿意以道德的标准来衡量。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而躲在爱情的借口下行私心之实的,又何止伟纳一人?如此说来,这场游戏本身就是危险而刺激的,所以出现怎样的结果都不会太让人吃惊。
性感的哈雷和它的主人
事情越发变得微妙起来,艾玛丽和葛地亚的生意被伟纳出手搅乱,现在他成了那家酒店的所有者。而葛地亚也要孤注一掷,除了哄骗那个投资者草草签署了协议,还准备利用自己和艾玛丽的身体,探知事情的真相。这是导演扎尔曼·金安排得极其巧妙的一段,葛地亚以语言的问题为借口留住艾玛丽,要把自己诱惑的语言通过她的嘴告诉对面那个半裸的男人,其实无论是葛地亚还是银幕对面的我们,都发觉了那个男人的真正目标是艾玛丽,而曾经被以雪莲誉的艾玛丽,最终也没有扛住,就在那个男人即将得手的刹那,伟纳幽灵一样出现,并狠狠教训了那个像“发情的公牛”一样的男人。和我们一样,艾玛丽也有太多的疑问,但伟纳根本不顾她的喊叫,转身扬长而去。
我原以为影片会到此为止,在我看来,这样一个结局也未尝不好。任何人都看得出,久经沙场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的伟纳,这次有点悬。至于艾玛丽到底是欲望还是爱慕,也是一个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问题,或者二者根本就不应该撕扯开来。但是导演还是俗套地,让伟纳把那个地产契约转给艾玛丽,自己驾驶那辆哈雷独自奔驰而去。我喜欢他纵情奔驰那一段,草地、海水、人群……统统被甩在身后。其实生命何尝不是一场这样的有去无回的奔走?只是有的人咬咬牙,坚持过了苦难区,有的人被路上的风景耽搁了行程,有的人干脆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艾玛丽终于找到了伟纳,这是一场互相袒露心迹的谈话。那个坚强得风雨不侵的男人,那个冰冷得丧失了感觉的男人,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男人,那个最终还是在艾玛丽面前喃喃自语的男人,才是真的伟纳。影片的最后五分钟,艾玛丽对伟纳说了三次“抚摸我”。最后他们拥抱的时候,非洲鼓倾泻而出,高昂的震碎人心的旋律汹涌倾泻,镜头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他们紧紧地拥抱对方,怕一分开,梦境就会醒来。艾玛丽的长发掩盖了伟纳的眼睛,但我们能从他耸动的肩膀,可以感觉出这个江湖梦断的汉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草原。而艾玛丽的表情,恍若就是那个黑人女孩表情的翻版,这个迷惘并最终走出迷惘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骑士,对于他们来讲,这就是爱情。
哈雷驮着它未来的主人呼啸而去,虽然我觉得这个结尾有些刻意,但对于任何一种爱情来讲,这样的结果是让人满意的,此刻那个八十年代的象征物,显得性感而豪迈。
影片的开始是那辆西部马车,结尾是那辆哈雷,在导演扎尔曼·金看来,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徽征物,无论是牛仔还是摇滚骑士,都是在坚持和寻找梦想的承载。马车变成了摩托车,单纯的人生哲学变成了江湖的尔虞我诈,但爱情还在,人类的欲望还是最初时候的模样。这是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人都需要面对的,但永远也没人能处理得完美。影片结尾的非洲舞似乎是某种意义上的象征,毕竟那块土地上的人是单纯而快乐的。
影片之后,我查了查,野兰花,兰科,属被子植物,喜阴湿,可观赏和药用,野生尤其珍贵,许多品种现已灭绝。现存大致分三种,一种像普通花草一样,直接生长在泥土上,另一种则攀附在其他的树根或岩石上面,再有一种则是寄生在朽木上。
艾玛丽属于哪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