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个晚上,沈玉清第二天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还是睡床舒服吧,她不得不感叹,在路上这么多天,没几天睡在床上,赶上天气不好,还得提着心。这么多天,昨天晚上算是休息得最好的了。
沈玉清他们住的是一个套间,里面共有三个小房间,后因住在隔壁,这样十分方便。走到花厅,见大家也都起来了,打了招呼,那厢小二已经端着早点过来了。
“公子,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油果子,小二还推荐了扬州那边的一种汤包,听说很受欢迎呢。我也点了一份,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绿泥看着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的早点,早就食指大动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早点,等小二下去了,沈玉清小声道,“绿泥,我们还有多少钱,你可别太铺张。”
绿泥立刻道:“公子放心,我们还有三十多两银子呢,足够我们用了。你别看这一桌子早点,其实一点也不贵,加起来也不过几十文。我是每一样都点了一小份,这样既可以尝到各地的美食,也可以吃饱。况且,我们昨天晚上也没有好好吃,今天大家都休息好了,自然要好好吃一顿好的,小姐,你说是吧。”
听说这一桌子才花了几十文,沈玉清笑道,“不错啊,绿泥,有进步。说得不错,去把后因叫来,我们开吃吧。”
“公子。”后因正好进来,他刚才看到小二进来,知道沈玉清他们已经洗漱妥当了,这才进来。
“来了,坐吧,正好吃早餐。”沈玉清道。见人来齐了,大家都拿起筷子,每一份多的有六个,少的只有两个,大家都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尤其是那灌汤包,沈玉清很喜欢。
还好有江若兰教大家如何吃,不然非得将汤汁溅身上。俗话说,早餐吃得好,一天的精神都很好。沈玉清摸了摸饱饱的肚子,突然觉得好幸福啊。
自己都为刚才的想法好笑,她现在已经这么容易满足了,一顿早餐而已,但是这种美好的感觉确实不错。
绿泥见她家小姐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得傻兮兮地凑了过来,“公子,好吃吧。我们以后要不要……”
“想得美。”沈玉清直接道,绿泥脸上的笑一下垮掉,可怜兮兮地道:“公子,好公子。”
“噗嗤!”江若兰见沈玉清逗弄绿泥一下笑出声来,“我们出发吧,以后灌汤包是少不了可以多吃的。”
绿泥也反应过来了,立马笑起来,“兰小姐说得不错,这灌汤包可真好吃啊。”说着还故意看向沈玉清。
沈玉清被她们点破,不自在道:“好了好了,都有都有,甜糕也少不了你的。”
绿泥听了满意答案,这才道:“公子,我们去哪啊?”
沈玉清拿出铜钱,卜了一卦,看了看卦象,摸着下巴道:“可惜我技艺不精,也只能知道个大概方位,从卦象上来看,应当是在东面,我们先去东面找找看吧。”
江若兰已经不那么急了,反而道:“表哥向来行踪难定,很少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他,只有武林大会举行之后,或许有机会见到表哥。”
虽然这样说,但众人还是往城东方向走去。一路走去,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尤其城东,大街上四处都是带刀拿剑之人。
几人一边逛街,一边找人,倒也不觉得累。
“大变活人了啊!大变活人了啊!青州最好的幻术表演啦,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啦!”
几个变戏法的正敲锣向众人要喝,围观人群很快将他们包围。绿泥见了拉了拉沈玉清的衣服,“公子,我们也去看看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变戏法的,是大变活人呢。”
沈玉清看向江若兰,江若兰笑道:“不如就听绿泥姑娘的,我也还没有看过大变活人。”许是到了青州,江若兰曾经来过的地方,也或许是这里的繁华安宁,人人脸上的满足,叫江若兰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见江若兰也想去,沈玉清便点头同意。其实她也没见过变戏法的,虽然知道是骗人的东西,不过也是个乐趣。她也才十六岁,对这些东西自然是喜欢的。
一声锣响,一位中年大叔站出来朝围观人群拱了拱手,“诸位看官,请仔细睁大眼睛,今天我们为大家表演的是大变活人。还希望诸位捧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在大变活人之前,先让小女为大家来个花火戏。”
这时一个扎着双丫髻,头上缠着铃铛的小姑娘走到中间,言笑晏晏先给大家行了一礼。沈玉清看这姑娘脚步轻盈,似乎还会些武功,长得倒是十分喜庆,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也是不容易。
那小姑娘先是向众人展示了空空的双手,随后手往空中一伸,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幅画来,小姑娘手握着这幅画,众人已经被吸引住了,纷纷鼓掌。随后小姑娘将画轴展开,画上只有一个花瓶。
小姑娘手往那画上一点一点的,众人吃惊地看到小姑娘点过的地方竟然开出点点白花,那花越来越多,还长出了枝叶,看起来竟似活了一般。
绿泥就站在沈玉清旁边,在一旁看得眼睛都不眨。沈玉清在她旁边总听到她不时发出惊叹声,不觉好笑。
大家原以为这样就已经结束了,不想那小姑娘还没有停止表演,她将画收起来向空中一抛那画竟是不见了,大家正吃惊呢,那小姑娘喊一声“花来”,天空中顿时下起了白色的花雨。
沈玉清抬手托住了一朵,上面甚至还带着露珠,当真是叫人喜欢。放到鼻尖嗅了嗅,淡淡的清香,很好闻。沈玉清忍不住闻了又闻,似乎还闻到了甜味,都有点想吃了。
“这还可以吃哦!”
沈玉清惊住,这么巧。就见那变魔术的小姑娘拿着一朵花,摘掉花蒂,放进嘴里一吸,露出微笑道:“里面有花蜜,祝大家每天都甜甜蜜蜜。”
掌声如雷,众人都兴奋起来,看着小姑娘退场,大家都觉得刚才的节目很精彩,这花儿又美又香甜。
绿泥拿着手里的两朵花,叹息道:“都叫人舍不得吃了。”
沈玉清将自己那朵放到她手里,“吃我的吧,你的可以留着。”
江若兰也笑,“绿泥喜欢的话,我的也可以给你。”
绿泥见后因也看向自己,连忙道:“人家只是说说而已,我觉得刚才的节目很好啊,也不知道这花是不是好吃。”
“好吃,快吃吧。我这朵给你戴上吧,这下可以两全其美了。”沈玉清说着将花给她别在发间。
绿泥被戳破了心思也不恼,还道:“兰小姐不吃的话也可以给我戴啊。”
沈玉清和江若兰相视一笑,俱都笑起来。
大变活人的戏法开始了,沈玉清只觉得人更多了。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估计都是被刚才的花雨吸引过来的,好在绿泥和后因将她和江若兰护在中间,倒是挤不到他们。
只见场中出现了一顶轿子,那变戏法的掀起帘布给大家展示,里面坐了一位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十六七的样子,在轿子里和众人抱拳行礼。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轿子里除了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也就那么大的空间,没有地方可以隐藏。
变戏法的又叫人抬着轿子转圈,好叫所有人都看明白,转了两圈,才将帘布盖住,接下来又是转圈。配合着变戏法的念叨着一些叫人听不懂的语言,显得十分神秘。
大家都紧紧地盯着这轿子,轿子在转的过程中可是悬空的,这就不存在底下有地道之类的。
就听那变戏法的大喊一声“变!”,沈玉清也不禁想要看看这戏法成功了没有,紧紧盯着那轿子,那变戏法的缓缓将帘子掀开,空的,空的,还是空的,直到帘子全部掀开,还是空的。
里面空无一人,变戏法的又从下面叫了一个人上前检查,那人仔细看了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发现。
众人早就不自觉地开始鼓掌,那变戏法的又将帘子放下,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过程,大家猜测他是要将那姑娘变回来。
一时停了掌声,继续看将起来。转了三圈,那人又大喊一声:“回来!”
这一回,那变戏法的对着观众一下将身后的帘子掀了起来,众人一阵沉默。那变戏法的还笑眯眯地看着众人,似乎是在说,鼓掌吧,鼓掌吧。
终于有人笑将出来,却是嘲笑。那变戏法的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身一看,见是空的,不禁脸色大变。焦急地在轿子周围寻找,又爬进轿子里去看,众人见他焦急地模样,笑得越发大声了。
纷纷说他演砸了,也不知道那人被他变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天上一下掉下个人来,众人吃了一惊,沈玉清一看,正是刚才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摸了摸摔痛的屁股,脆声道:“师父,你这回是将我变到西凤楼去了,见那里好酒好菜,徒儿不禁嘴馋,点了两道菜吃。哪知到没带钱,被他们扯住不放,这才没能及时被师父的法术召回。”
话说完,人群里挤出两个伙计,正是西凤楼的伙计,上前道:“还请这位姑娘付了饭钱再走。”
这一下,众人都吃惊极了。这两个伙计确实是西凤楼的,这可做不得假,一下掌声比刚才还响,这可真是绝了。
沈玉清也不禁鼓掌,心里暗想,这出错比不出错还叫人佩服,这个错出得当真妙啊!
“诸位,贪嘴徒儿的饭钱可就算在她的工钱里了,诸位看官看着给吧。”那变戏法的道。
那边刚才表演花火树的小姑娘已经拿着个托盘在接众人的赏钱,和别的表演不同,众人没有表演完就散去一大半,而是争先恐后地给小姑娘托盘里放钱。那些放不到的直接扔到舞台上。
小姑娘已经拿着托盘来到沈玉清面前,沈玉清不禁一笑,吩咐绿泥道:“给她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