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菜刚放下,那刀疤脸一下将菜扫到地上,对着小二就是一拳,小二躲闪不及,正好倒到沈玉清他们这一桌。
“这是什么东西,是喂猪吗,白菜萝卜就敢端上来唬弄你张爷爷。”声音震天,这回倒不见那白面书生和那瘦个字讲话,似是认同。
小二顾不得流血的鼻子,祈求道:“客倌可别生气,真是小的该死。只这确实是本店的拿手凉菜,来得客人都是点的这两个菜,他们刚刚也是点的这两道菜,真不敢欺瞒慢待诸位啊。”
小二指了指沈玉清他们这桌,那边老板听到声音已经出来了,抱拳向他们赔礼道:“息怒息怒,小二不懂事得罪诸位了。”老板又是告饶又是赔礼,还报了几个凉菜名,叫他们挑选。
那白面书生将扇子一打开,突然改了态度,“老二,这便算了吧。老板如此诚恳,也不是有意慢待我们,我们便大人有大量吧。”
沈玉清只觉得不妙,这人如此反复无常,刚才似乎一直在盯着他们这一桌。
沈玉清没有猜错,那白面公子刚才看过来的时候,见江若兰身姿俊挺,光是看背影就知道是个美女,见那露出的一截脖子似雪一般,心里想着这女子脱了衣裳该是何等风姿,就是个丑女也值了。
那书生走到沈玉清他们面前,抱拳道:“几位,在下白公子,人送外号玉面公子。听小二说,你们刚才点了那两道菜,不知味道如何?”
话虽是对着沈玉清说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江若兰。江若兰虽则被掩盖了几分美貌,却依然不失为一个清秀佳人。此刻被这人如毒蛇一般盯着,只觉得十分恶心,却不敢乱动。
沈玉清几人都瞧见了他的目光,心里都十分生气。只不知这三人实力如何,自己这边可只有绿泥一人会武。
沈玉清站起身,笑道:“原来是白公子,久仰久仰。刚才小二说的倒也没错,确实是他们店的拿手菜,只这乡下地方,拿手菜是萝卜白菜也很正常。白公子想来是从大地方来的,不知道这乡下地方的简陋。”
玉面公子见此人肌肤更甚刚才的姑娘,五官也十分清丽,只那脖子上的喉结十分碍眼,可惜是个男子,不然端得是个大美人。
“我们也吃完了,还要赶路,真是不巧。白公子,那就有缘再相见了。”沈玉清继续道。其他几人也都站了起来,后因挡在江若兰前面,绿泥跟在沈玉清后面,一行人就要往外走。
“兄台别急着走啊,你我刚刚相识。”玉面公子伸出手拦在前面,绿泥上前,挡在前头。
玉面公子伸手去碰沈玉清,绿泥伸手拦住,两人小小过了一招。玉面公子阴笑道:“既然都是江湖中人,过两招再走又有何妨。”
伸出折扇袭向绿泥,绿泥偏头一躲,那厢一把拔出腰间软剑,刺向玉面公子,玉面公子没有预料到她的武器竟然藏在腰间,一时大意就要被绿泥刺中。沈玉清喊了声:“慢!”
那厢已经蓄势待发的刀疤脸和瘦小子也停了下来,绿泥回到沈玉清身边。
沈玉清笑道:“白公子既是要切磋武艺,我们却要急着赶路。我这丫头鲁莽了些,仗着些微武功也敢赐教白公子,实在是胆大无礼。按理,本应该我亲自上场的,只怕打起来刀剑无眼,也耽误时间。我便耍一套剑法给三位英雄看看,也好指教。”
玉面公子刚才已经输给了人家的丫鬟,也摸不清沈玉清的底,不敢乱动,只得答应。
沈玉清虽然没了内力,却剑法招式纯熟。接过绿泥递过来的剑,到外面将一套明心剑法施展开来,当真是如星如月,眼花缭乱,异常快也异常玄妙。
一下将那三人震住,玉面公子甚至后背微微出汗,会这等精妙的剑法,他们三个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对手,连连拱手道:“受教了受教了。”
那厢小二已经帮他们牵着马车过来了,后因和江若兰先一步上了马车。沈玉清笑道:“惭愧惭愧,白兄弟,那就武林大会上再见了,我们先走了。”
见几人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玉面公子越发相信,这必然是某个门派的高手了,只对方如此年轻就已经掌握这般玄妙的剑法,看来这次武林大会又没他们荆州三鬼什么事了。此可惜了那小娘皮,站起来后越发让人看清,身段一流啊,玉面公子连连叹息。
等那茶馆不见了,沈玉清和绿泥都松了一口气。只江若兰明明听沈玉清说过她不会武功,有些奇怪罢了。后因坐在前面难得开口道:“公子剑术一流,为何不教训一下那几人?”
“那不过是唬人的东西,还好没叫那些人看出来。要是他一上来,可就叫他识破了。”沈玉清难得解释道。天气炎热,他们便也将车帘子卷起来了,路上也没什么人,还凉快。
“啊?竟是唬人的,那真是好险,还好公子机智。只可惜我武功低微,帮不上什么忙。”后因挥动马鞭,叫马儿跑快一点。
沈玉清心里一动,如今他们几个只有绿泥武功稍微高一点,这次虽然过了关,只不知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便起了心思,看向后因,“后因,你想不想学更厉害的武功?”
“当然想了!”后因眼睛一下亮起来,声音都更大了,随后又叹息似的道:“只没有师父教我,加上如今这么大年纪了,据说是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只说你想不想?”沈玉清也不急,坐在马车上闲话家常一般。
“哪能不想啊,只没有师父教,之前不过学了些皮毛,即使给我一本武功秘籍,只怕我太过粗笨,自己也学不会。”后因想到小时候教自己的教头总是嫌弃他笨,只因有把子力气还算没被教头赶出来,那段时间真是快乐啊。
绿泥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提醒他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师父在这里吗,真是笨蛋。”
后因一听,高兴坏了,“绿泥姑娘,你要教我武功啊,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你师父了。”
绿泥听了真是被他气笑了,“你可真是蠢死了,谁说本姑娘要教你了?教你这样的笨蛋,难怪没有师父愿意教你。”
“啊,不是绿泥啊?那是谁啊?”后因摸不着头脑,沈玉清在一旁忍笑,看他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
“这也没听说江小姐会武功啊,难道是?难道是公子?”后因喃喃自语,猜到后面一下惊起来,兴奋叫道:“公子,是你吗,你要教我武功,这可真是太好了。”
沈玉清笑道:“怎么,不怕我没有武功教不好你吗?”
后因连连摇头,“公子既然说了,必会做得到的。我相信公子的本事。”在后因心里,能卜卦还卜得这么准,心地又善良,那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来帮助他们的,这样的神人怎么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他是极相信沈玉清的本事的。
沈玉清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自信,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后因武功高一点,她自己也更安全一点。
江若兰在一旁听了,不禁也有些意动,尤其是经过那日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看着保护自己的人一个个死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感受太难过了。
想了想依旧开口,说得有些含糊,“玉清……不知我……我能不能一起学?”
沈玉清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明白,只这两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后因虽然武功低微,毕竟打了底子,江若兰则从前从未练武,这个确实会困难许多。
只是师父也是二十多岁才学武,如今也成了一代宗师,世事无绝对。沈玉清想了想,斟酌道:“可以自然是可以,只是练武这个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出成效的,且每个人资质不同,结果也不同。”
江若兰听到自己能学武已经很高兴了,其他的自然也不在意,只要她肯努力,她相信她一定会成功的。
只在路上也没办教他们,沈玉清便先叫他们记住一些口诀,到时候依据口诀来练。
一夜过去,一行人已经到了交州边界,看着眼前的分叉路,沈玉清看了看,已经到了三岔口。往右走应当是前往青州,往左走应当是前往冀州。听说神医谷就在冀州与交州的大山深处,沈玉清指了指左边道:“走那边吧。”
后因一甩马鞭,马车笃笃往左边大山里走去。就在他们离开三岔口不久,一辆华丽的马车也赶来此地,见到三岔口三个打字,侍书停了下来,他要问问澹台夜明,“公子,我们要走哪边?”
侍剑替他掀开车帘,澹台夜明看了看,他对这个也不熟。
“往青州是走哪边?”澹台夜明淡淡开口。侍剑看了三岔口那三个大字,开口道:“两边都可以去青州,走右边可以直接达到青州,往左边走进入冀州,可以从冀州前往青州青城。”
“走右边吧。”
侍书听了,甩动马鞭,车子一路向右奔去。
五月的天气,进入山中十分凉爽,处处翠绿,叫人舒心。马车在山间穿行,他们已经离开大路,走在一条小路上。这还是沈玉清曾经听师父提起过,当见到远处一片霞红,沈玉清知道,那就是神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