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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星丹境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面,漫沙剑正发出微红色光亮,停在葛优身旁的半空中,慢慢旋转着。屋子里忽明忽暗,显得压抑而神秘。葛优披散着头发,

满身的血迹还未清理。这一次的受伤是最严重的。他几乎拼了命去打斗,不仅是为了晶石,更是为了心中的一种发泄。男人在失去心里最珍贵的东西时,自然而然的,是需要发泄的。

不同的是有人发泄完了就放开了,有的人发泄完了却还是内心痛苦无必。葛优无疑就是后者。这次的打坐经过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清晨,葛优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他清洗了自己的身体,再换上一身衣服。飘散着的头发却是没有再扎起来。他想,清流就是这样子的吧。

“漫沙,以后我就是清流。我要你一直陪着我,我一辈子再也不想去爱别人。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我清流不会这么容易被感情打倒的。就算受伤,就算心痛,我还有你的陪伴,我还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此生必要到达仙道巅峰!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子可以爱我到永远,我便以苍生为念!”

漫沙剑抖动着剑身,飞到葛优身前,似乎无比依恋。葛优紧紧抱住漫沙剑。

“漫沙,漫沙!”

待得房间明亮起来,葛优背着剑走了出去。

“哇!好帅啊!那就是清流,昨天那个疯子!没想到却是一个翩翩公子,生得如此好容貌!”客栈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看着他,议论纷纷。看到这么多人在看自己,葛优低着头想着赶紧离去,不想这时有两人挡住了去路。葛优抬头一看,感觉有点眼熟。

“两位有何贵干,挡住小可去路?”

“误会,误会。我是罗成,这位是我哥罗虎。我们是公主府上的,清流公子不记得了吗?上次不知公子道法如此之高,惹恼了公子,这次特来陪罪!”

“原来是公主府的罗成罗虎两位将军。失敬失敬!上次我师兄妹闯祸,还要多谢贵府公主不计我们的冒犯之过!”葛优抱拳致意。

“好说,好说。想不到清流兄翩翩公子,如此高雅脱俗。我兄弟俩是粗人,如有得罪之处,公子见谅!”

“罗成将军客气了。不知潇月公主近来可好?”

“清流兄,实话说,这次我兄弟俩就是受公主所托,前来邀请公子去府上作客。自上次公子在格斗场打斗受伤后,我家公主十分挂念,命我二人前来探看。但公子闭门不出,我兄弟二人又不想打搅公子休息,故一直守在门外,今日已是过了三天了。”

“两位将军辛苦,小可何德何能,劳烦两位。两位请,我这就前往拜会公主!”

“公子请!”

三人沿着热闹的街市,朝公主府走去。经过一个三叉路口,葛优听见有歌声。循声望去,只见几十个人正围着一个弹着木琴的女子。那女子素衣打扮,长相秀丽。葛优挤了过去,

罗成罗虎兄弟连忙跟了过来。只听那女子唱道: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

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

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这是孙绰的碧玉歌!”一曲唱完,葛优轻声说道。只见那女子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葛优。

“公子识吴声?”

“小可略有所知。姐姐歌声甜美,能在此地听到吴声,小可真是幸运!敢问姐姐怎么称呼?”

“小女子风尘中人,在此地卖艺换点盘缠。怎入得了公子慧眼。贱名不提也罢。公子再见!”说完那女子收拾了东西,低着头抱着琴离开了。葛优见那女子离开,感觉无趣,便又同罗成罗虎往公主府上走去。

“小可清流,拜见潇月公主!”在公主府上,葛优恭敬地向公主抱了抱拳。

“清流兄不必客气。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潇月公主正同两人在饮茶,便站起身来给其它人介绍。

“这位是我刚才给大家提到的朋友,清流。大家认识一下。”

“葛师弟!没想到是你。”那两人站了起来,正是王央与烟霞。昆院内院的大师兄,大师姐。

“王师兄,烟霞师姐!你们也在这里!”

“嗯。怎么葛师弟改了发型了?也改了名字了吗?我们刚才听公主讲了你的故事,跟本就没想到是你。”王央说道。烟霞也是好奇的看着葛优。

“师兄见笑了。师弟我受了一点小磨难,对人生有些感悟。换一个名字,希望有新的开始,不再为过去烦恼之事所纠缠而已。”

“不管你叫葛优,还是叫清流,都是我们昆院的天才。我们要随时记住自己的责任。十万仙岭还需要我们。此次天路发生变故,恐怕我们的修道之路会更加曲折。大家师兄弟要团结一心,保持联系。师弟你气运加持,虽比常人多了些波折,但也是上天的选择。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师兄说得好。我必动心忍性,增益我之所不能!”

“我们清流师弟就是读书多。好好努力!”王央对葛优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烟霞。烟霞微微一笑。

“清流师弟现在住在何处?改天我和师兄过来看看你。”烟霞说道。

“多谢师姐,门前的那条路一直走,前面西门客栈便是!”烟霞点了点头。

“呵呵,你们师兄弟见面,就不理我这个主人了吗?”潇月公主假装生气的在那瞪着一双大眼睛。

“公主见谅。如果没有公主盛情邀请,我们师兄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呢。你这潇月城可是有几十上百万人之多呢。”王央连忙笑道。

“哎,人是不少。人才就少了。清流兄,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潇月公主示意葛优坐下。

“公主但说无妨!”

“清流兄想必打算今年就要去天渊,眼看只有三个月了。不知这星晶石准备得怎么样了?”

“让公主见笑,我这才一千多晶石,离一万颗晶石的船票,还差得远呢。”

“呵呵。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赚晶石的差事,不知清流兄是否感兴趣。”潇月公主微笑道。王央同烟霞似是在思考。

“公主请直言。”葛优抱拳站起了身。

“清流兄坐下说。流流兄有所不知,我的前二十年是金婆婆把我抚养大的。那时候活得还算潇洒自在,但自我爹将潇月城交与我打理以后,我是足不得出户,日日待在城主府里,大小事务多如牛毛。我手下又鲜有清流兄如此性情中人,道法又极高,如果清流兄不嫌弃,可否暂任我城主府大将军一职,在我之下,万人之上。我必不亏待清流兄。到明年天路开放之前,我保证让清流兄进入星化境界,以升入第三天。”

“这......”葛优听完公主所言,看了看王央和烟霞,不知如何作答。

“师弟,既然公主有意,师弟不妨考虑一下。这潇月城里的修士何只百万。能够付得起一万晶石的修士,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能够用一年时间踏入天路升入第三天,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之疯狂了。大部份人都是去城外挖矿,至少要十年以上才能凑够一万之数。”

“挖矿?师兄所言极是。公主抬爱,诚惶诚恐。潇月公主请容我再考虑一下。过几日再给你答复。”葛优再次起身抱拳。潇月公主也站了起来。

“好,好,好!清流兄今后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到城主府找我。对于我潇月欣赏的人,我是不会吝啬的。”潇月公主咯咯地笑着看着葛优,把个葛优看得是脸红心跳。

“潇月公主,我们师兄妹还有点事要办,先行告退了!”王央与烟霞见状请辞。

“公...主,小可也有事先走了。”

“哼!上次的事我还记在心上呢,这么急着想走?”潇月公主笑嘻嘻的看着葛优,直看得葛优心里发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云。

“大师兄,烟霞师姐......”但那两人头也不回就往屋外走去。葛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是无可奈何。

“呵呵,呵呵。怎么,想要你师兄师姐救你?不用担心,清流兄,小妹还有事相求呢,怎么可能得罪清流兄呢?”潇月公主笑着看着葛优,走近了两步。又对旁边使唤的一个丫头递了递眼神,那丫头随即微笑一下走开了。

“清流兄,潇月有一后花园,请兄长观赏一下如何?”

“潇月公主,这,这,恭敬不如从命。公主请!”看到潇月公主瞪大的眼睛,葛优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直看得他心里发寒,连忙应下来。

“别公主公主的叫了,叫我潇月就好。”见葛优答应,潇月公主微笑道。

“不敢不敢!”葛优施礼。

“真是个书呆子!见你在格斗场上那般凶狠,没想到却是一个书呆子,我都要怀疑人生了!”潇月公主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葛优道。

“让公主笑话了。小可命运多劫,蒙公主错爱,感激不尽!”

“清流兄,不是潇月自夸,我这后花园可是常人想来都来不了的,其间好处,你无法想象。”

进入后花园,此时正值初夏,亭台轩榭,小桥流水,碧玉荷塘,参差荷花。杨柳抚面,好生惬意。葛优瞬间陶醉于美景之中。对,这里灵气怎会如此浓郁!

“清流兄感觉到了吧?潇月知你是可信赖的朋友,才带你来这里。我这里有一灵泉眼,直通天渊。在这潇月城,就只有我这一处灵泉。这也是我父亲当初在此地建城主府的原因。

清流兄先在那个阁楼坐坐,等下小妹叫几个歌女为兄长助兴!”说罢,潇月公主独自离开。

“小可何德何能,蒙公主如此厚爱!公主请便!”葛优连忙感激道。

不一会儿,只见几个肤白貌美女子穿着桃红裙装,怀抱木琴,款款而来。她们轻抚琴弦,顿时丝竹之声环绕。突然,一身着薄纱的女子拿着一把玉扇,翩翩而至,胸前肚间景色若隐若现。

葛优一看,不是那潇月公主还有谁?平时潇月公主皆是戎装打扮,没想到穿起红妆来竟如此秀丽。只见那潇月公主应着那琴声,在阁间舞动起来。直看得个葛优睁大了双眼。一曲跳玩,潇月公主似乎余犹未尽。

“兄长,潇月见兄长颇有才气,不知可否吟诗一首,也好让姐妹们谱了吴声,再由潇月唱给兄长听。”

“公主盛情,小可岂敢不从!”葛优在亭中踱了起来,时而看看潇月公主,时而看看那湖面,诗意脱口而出:

“美人画中来,遥扇看荷花。

绫罗翩翩舞,娇羞落谁家。

谁家扁舟子,思渡苦无涯。

一饮亭前醉,明日再无她。”

“兄长怎么呤得如此伤感,是不是有心事?”

“潇月,我心里确实还有一个情结难以放下。如今独自伤感,却是无可奈何。”

“是因为罗兰吗?兄长,且听潇月一言。兄长性格沉稳,自带一丝忧伤与荒凉在。罗兰既喜欢阳光男子,虽有过往情结,还是放下为好。你的爱太沉重,况且罗兰有自己的家庭情况,不会接受的。兄长既踏入天路,当以问道为自己的目标,不可计教过多儿女之事。其实若是放开,改不改名,又有何妨?”

“潇月所言甚是。只要放开了,叫什么名字,又有何分别!哈哈哈哈,葛优是我,清流亦是我!”

“兄长要不再来一首?”

“敢不从命!”葛优解下剑来。见状,潇月公主示意奏乐。顿时吴歌声声,直入愁肠。葛优舞剑,意气风发,满腹诗意夹带着剑意,喷涌而出:

“多少伤心事,化飞泪水流.

作诗相慰藉,提剑断痴柔.

缘份由天命,死生更难求.

叔夜心中事,嗣宗一壶酒。”

(叔夜:指嵇康。嗣宗:指阮籍)

葛优舞剑越来越快,最后竟掠起一阵残影,只见阁楼下的荷池中飞起一道道灵气匹练,纷纷被葛优吸收。令人惊叹的是,那漫沙剑也疯狂的吸收着那灵泉飞出的匹练,一时光芒大盛,那楼阁竟承受不住,开始崩塌下来,吓得一众歌女四散逃逸。潇月公主皱起眉头,飞到稍远处。

这时葛优同那漫沙剑一起落下来,葛优打坐,身上光芒越来越盛,全身星元开始集中在丹田。过了一会儿,丹田处开始发出淡淡的金光。葛优运行周天,金光开始越来越明亮。

金光照亮了丹田,接着是整个腹部,整个胸腔,直至头部。整个人开始如一尊金佛,发出无量金光。突然,金光大盛,一道金色光柱从葛优身上飞天而,煞是壮观。顿时,满潇月城

的修士都注意到了。

“快看,城主府有高手升入星丹境了!”街上大部份人都在驻足观看着那金光。

“看此模样,此人道法不一般啊。不是普通星丹修士可以相比的。”有眼尖之人诧异道。

片刻过后,金光消失,潇月公主的花园一片狼藉。葛优全身金光也缓慢消失不见。他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提起漫沙剑,向潇月公主走去,面色难看。

“潇月公主,小可大过了。这么秀丽的荷塘被小可破坏,不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那你想如何?”潇月公主故作严肃的道。那葛优急得原地打转,不知作何回答。

“罢了,不吓唬你了。这荷塘再是秀丽又有何用?我一人来此游玩,景色虽美,却是形单影支。今日能助兄长突破境界,也是它的造化!”

“如此,小可心中实在忏愧。公主如有意差遣,小可自当从命!”葛优忙道。

“算你还有良心。既如此,你可愿意留下,在我府中三个月。我将命人修整荷塘,你也可以在此园中修炼,到此次天渊飞船来时,我送兄长前去便是!”

“潇月,你为何待我如此!我葛优浪迹江湖,穷困潦倒,性格又不阳光,你何必这样待我!”

“不必说了。知我心意就好。大家江湖儿女,在一起已是难得。相知相惜,相忘于江湖!一月后,你我就此分开,再也不见就是!”葛优见到潇月擒着泪水,心里感觉疼痛。

“潇月,不要说了,我答应你。”葛优走过去,拭去潇月眼角泪水,两人四目相对,怜惜之意,尽在不言中。

过了几日,荷塘已是翻修好。亭台轩榭,弱柳扶风,小桥流水,更胜以往。两人一起练剑,一起写字,一起写诗歌唱,端的是神仙眷侣的生活。

葛优的功力也是因为有那天然的灵泉眼而飞速进步,加上一个不知有多高境界的潇月公主从旁指点,最重要的是潇月给了葛优失意时的温暖,让葛优的修道意境随着诗意而得以一直处在巅峰状态。

到得三个月行将结束,葛优已是星丹境巅峰境界,远远甩开同来的那些师兄师弟了。而飞往天渊的飞船,已是只剩下7天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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