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和底下人打了招呼,所以江起去进货,付账,办事时,一切都非常顺利,百集聚的掌柜们一个个的都笑脸相迎,伙计还帮着把货运到江起的店铺处。
忙忙碌碌一个多月,李四狗带着新招来的伙计,教会了他们制伞的工艺和诀窍,在开店前赶出上百把制伞和收缩油布伞。取消不能收缩的油布伞,这是白慕给的意见。他们本就将伞做了清楚的定位,京城多富贵,这些人不在意东西的价格,只在乎东西的质量,和它是否对得起他们所花的钱—体面。所以最普通的不可收缩的油布伞既重又不方便,带着显着笨重,在这里受众面肯定不广。
若是普通人想要买,可以选择油布伞,只要价格合理,买的人不会少。要是还是嫌油布伞贵,大可以选择不买,或者用更便宜的斗笠蓑衣。这个伞本来就是花钱图个方便。再加上这次江起的地位本来就只是京城的权贵。所以白慕一提,他就同意了。
孙都行和白慕在开店当日都来了,因着这两人的关系,来了不少京城的权贵。
红木招牌上赫然写着四个烫金的大字:江淮河汉
江起决定放弃江记伞铺这种满大街的店名,随大流虽然好记,但是没有特色,打出一个属于他的品牌。江淮河汉,宁朝四水,流经了大江南北十三州。不禁引人深思。
站在门口看伙计挂牌子的白慕心中暗暗吃惊,这人,有这等抱负!
店内的大致陈列和顺京的江记雨具铺差不多,没有花里胡哨的装潢,沿袭了江起一贯的低调轻奢风格,别具匠心,处处透露着精致。店的铺面比原先大了两倍有余。甫一进店便是条理清晰的价目表,和定制伞的价格。店铺的左边墙上摆着颜色由浅及深一字排开的油布伞,下面是一排不同的竹木原料。右边摆着一排油纸伞,分了书和画两个大类,同样的下面也摆着一排竹木原料。保留了原先有的雨伞体验区,制作维修区。
唯一的改动就是江起把原来可以让客人自己定制伞的区域扩大了两倍有余,在文房四宝旁边另外摆上了国画要用的国画颜料等。店铺里专门劈了两间内室供客人作画用。
江起一身青色长衫,星目剑眉,身姿挺拔,站在店门口,任是谁都不会错眼。他看着人来了差不多了,便拱手郎声到:“各位,今日我江淮河汉开业,多谢诸位前来捧场。本店售卖的货物是雨具,叫做伞,和诸位以前见过的斗笠蓑衣不同,只需提在手上便可遮雨。储姑娘,麻烦了。”
“嗯。“储姒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悠悠从店内走了出来,手里拿了把伞。
众人见到储姒在此,不由大吃一惊。
“储姑娘,是那个储姒,储姑娘?”
“摘星阁那位?”
“好像。。好像是啊。”
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储姒,但这个名字在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人都拉着左右窃窃私语。
“诶,诶,快,快拍我一下,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对方闻罢,往前者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嘶,你他娘用这么大劲。。。“突然意识到了,”啊,真的是储姑娘。”
“你们说这储姑娘来这做什么?”
“不知道,看看吧。”
储姒拿着伞给众人演示了伞怎么用后,按着江起的要求拿着伞摆了两个姿势后只见在场诸人都在出神。短短的几个动作,储姒身上散发出来的脱俗气质,绝不是旁人一朝一夕能够学来的,她之所谓摘星阁的阁首,真是当之无愧。
江起也楞了一下,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绕是京城诸人见过世面,也未曾见过这般售卖货物的方法和这个新鲜玩意,不错眼的看着储姒。
江起知道看着大家的反应知道:成了!对储姒点了点头,储姒回江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柔柔的声音扬起,“那江公子,我先进去了。”
当所有人还沉浸在储姒出现的震惊中,在场只有一个人几不可闻的撇了撇嘴。通过这一个月的接触,白慕觉得江起稳重,睿智,在经商上面很有一套。和他合作是个不错的主意,自己之前没有看错人。只是这人,刚来京城,不仅认识得了储姒,还能请得动储姒来给他打广告。不禁让她怀疑江起是如何做到的。
江起决定要打广告,白慕是知道的。江起有一日和她提起,要让个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用他们家伞,这样顾客见了“那人“也用了他们的伞便自然会相信他们的伞的质量。再者,不乏有巴结或是憧憬”那人“的人会因为“那人”的关系去买他们家的伞,这样自然会带来积极的效应。白慕听闻当即叫好,和江起大干了两杯酒,畅谈自己对生意上的见解。只是但当时江起没告诉白慕他会请的“那人”是储姒。
一传十,十传百,因着储姒的关系,如江起预料的那般,多了很多来看热闹的人。
不多时,江淮河汉,顾客络绎不绝。
江起和底下伙计耐心的给来人一一介绍着店里的一切,听完的人无一不觉得新鲜有趣。
江起适时宣布这个消息,“今日所有在本店买伞的客人,买第二把伞的时候都能半价。”又让大家一阵交头。今日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刷新他们从前的认知了。明日江淮河汉应该会是所有京城人的最热门话题了。江起心想要是这时代有微博,一定能上热搜。
微博。。。嗯。。等等。好像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江起就在要想起某件事的同时刚好走到内室附近,听到里面白慕和储姒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两人的对话上。没有关门,两人没有避讳别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在这里休息。江起听的一清二楚。
“安姐姐,你要回去了吗?”安姐姐?是谁?
“嗯。”是储姒的声音。安?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安姐姐,我改日去摘星阁找你玩啊。”言语中透着少年人对对方的熟络。
对了,安是储姒的小字,之前他去摘星阁的时候听到阁里和储姒交好的小姐姐也这么喊过。这白世慕居然喊得是她的小字,不由让他遐想。
“你啊,怎么就想着玩。”语气里传来了宠溺的味道。
“哪有,我这不是只来找你玩,平时我不少正事忙着呢。”
储姒瞥到了门外的江起,少了丝宠溺,多了声玩味,“是啊,白少爷不容易,要管这么大个百集聚。辛苦了。”
“那我走了。”储姒起身,“江公子,我先回去了。”
果然,对着他永远是这么正经,可是对白世慕就能这么亲切。
“嗯,储姑娘慢走,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这么多客人呢,你先忙。”
白慕和江起互看了一眼。小心思在各自心中飞涨。
白慕想到之前白亦和她讲的储姒对江起另眼相看,今天还特地过来了一趟给江起热场,当下心里不爽,总觉得他对储姒有什么非分之想。殊不知江起心中也报有相同的想法。江起听孙都行提起过,再加上今天看到的,觉得一个富家公子天天流连各种烟花之地不说,还成天霸占着他女神,而且两人还是这么地熟络,私下居然会喊小字。刚刚建立起来的形象一泻千里。
可事实上是,白慕无奈与和各种人打交道,不得不逢场做戏。却是在摘星阁第一次遇到了储姒的时候,感慨世间有女子如斯,她曾几何时也幻想过自己是这样的。随之而来的是仰慕和向往,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直到白慕故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接近了储姒之后,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越是了解,白慕仿佛看到了自己,一力撑起了白家的商业。但多少自己还有爷爷的助力,可是呢,她储姒只有自己一人,她地这份坚韧和勇敢让白慕羡慕她,欣赏她,尊重她,唯独没有江起想的粗俗。
可这一切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他”,白世慕,是白家商业的掌权人,未来白家的主人,士族的贵公子,频频流连烟花之地不说,和艺阁翘楚走的近些,不得不让人多想。
就是同样的,江起对储姒也没有其他想法。一开始只是的他只是追星而已,见到储姒仿佛能将他片刻带回前世,证明自己的存在,后来他欣赏对方的才华,二人起了合作的意思,唯独没有白慕想的龌龊。
两人各自不怀好意的揣测着对方。
这并不影响江淮河汉开业第一日门庭若市。
酉时
江起:“诶,李大人您走好。”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打了样,三人聚在文案前,看着账房算账和另一边今天接受的订单,不禁都面带喜色。算完帐,孙都行提议去找个地方吃饭,听曲庆祝。刚提到要去摘星阁,两人脸上的脸色皆变了变。
气氛一度尴尬,孙都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调节下气氛,白慕抢先开了口,已经恢复到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口吻:“今日晚上小弟有约了,可能要失陪了,改日有机会,小弟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