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在宫台沾染的,实属说不过去。”
“……”
慕思成眼睛紧紧看着她,道:“当日夜里,也发生了一桩命案。”
“你说什么?!”秋霞瞪大了眼,眼中的讶异并非假装,“还有谁遇害?”
“我认不出,但尸身已经找到了。”
秋霞站起身来,忽然想起什么,又皱着眉头坐下,“那你为何不报官?”
“秋嬷嬷觉得呢?”
“莫非你想包庇罪犯?!”
慕思成笑:“若是如此,我为何要同秋嬷嬷私下说?”
“……”
“我是害怕。”慕思成垂下眼眸,状态可怜,“万一叫人知道,难道不会怀疑吗?上一回安大人就把我当做嫌犯,这一次若我再去说,肯定要遭怀疑。秋嬷嬷,这宫中颠倒是非黑白的事儿还少么?我在宫中无人倚仗,又怎敢做这报官的行为。”
“怎么不敢?”
“那秋嬷嬷为何又不敢?”
秋霞愣了一下,沉声道:“你说什么?”
“冬嬷嬷的尸体是您发现的,您为何不敢报官?”
秋霞道:“发现冬嬷嬷尸体的人是宫台的……”
“不是您吗?”慕思成看着她,缓缓笑开了,那笑容让秋霞头皮发麻,差点摔碎手里的茶碗,“你发现了冬嬷嬷,把她运到最显眼的地方,放在宫台上,怕被凶手发现,因此藏在高阁,第二天等打扫宫女过去,再随行认出她的身份。您是女官,在宫中也有地位,连您都不敢招惹,怕是某位大人做的吧?”
“你怎会如此想?”秋霞道,“你有何证据?”
“若您知道另一具尸体,也不难猜出。没有哪个凶手一边花大力气掩藏,一边又渴望公之于众的,除非他是精神分裂。那凶手花了大力气,三趟两趟都要回来把尸体藏起来,怎么可能会选择宫台这样的地方?只能是有人,发现了冬青遇害,把她连夜运送到那里,再加上她身上的泥土,我可以肯定宫台并非第一现场。”
“……”
慕思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冬嬷嬷面目全非,无人可认出她的身份,您一眼瞧出,无非是因为那牌子是您自己做上去的,真正冬嬷嬷手里的那块,清晨便落在我这里了。”
“你……你不怀疑我?”
“不怀疑。”
“为何?”
慕思成看她,道:“秋嬷嬷,我同你一样,恨不得把那凶手抓出来千刀万剐。他对冬嬷嬷做了这种事,我觉不会轻饶他!”
“你与冬青相识也不过两三年……”
“可这几年,冬嬷嬷对我照顾良多。外界总是说我贪慕虚荣,重心机,可冬嬷嬷从不这样讲,她只说我是个好孩子,她是真心待我。”
秋霞呆呆看着她,忽地笑了出声,右手捂住额头,道:“哈,哈哈……冬青就是这种人,待谁都好,看谁都好……”
她声音哽咽,“可是这回出事,无人能救她,无人替她说话,哪怕是一句,一句不舍得也没有……这宫中,成王败寇,没人会在意,一个老嬷嬷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