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潜暗的床帐随风飘起，那道人影轻轻走出房间，合上窗门。
慕思成闭着眼睛，眼皮微微颤动两下，再睁眼时，眼中已全无睡意。
她翻了个身，右手压着脑袋，出神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宫内侍卫巡逻增多，就连旧书阁门口，也时不时有小队走过。
院子正中央的石桌上，放着两篮子玉兰花，香气袭人，桃央手里拿着几朵，仔仔细细去了多余的叶子、枝条，将它们拢在一起。
“姐姐。”她抬眸看慕思成，她不习惯这样的手工，做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七扭八歪地，“不是这样做的，你这做的要是让教习嬷嬷看见，准要挨手板了！”
“是吗？”
慕思成丢了手里的花枝，又拿过两条来，重复之前的过程，“现在怎么样？”
桃央道：“……没什么差别。”
“……”
桃央小心翼翼地，“没事的，姐姐，咱再做两个肯定就会了。”
花枝被丢在桌面上，慕思成两手往前一扑，半张脸压在桌面上，“不做了。”
桃央拿着花递到她面前，花瓣蹭呀蹭地蹭着她的额头：“别呀，姐姐，别放弃，来，我们再试一次。”
慕思成啪地一下打掉花儿，“哄小孩呢？”
“嘿嘿嘿。”
“你也别做了，替我办件事。”
“什么？”
慕思成从身后拿出一块木牌，“这是上回冬嬷嬷落下的，你将它拿到月瑶宫去。”
“去干嘛？”
“我听说，发现冬嬷嬷尸体的，是她们宫中的秋嬷嬷秋霞。”
“平日常听冬嬷嬷提起。”
“没错，她一定知道什么。”
桃央虽然好奇，但也没有继续问，点点头拿过木牌，“好。”
午间刚过，巡逻队也少了。
慕思成端着碗泡饭，坐在院子里啃咸菜，偶尔有鸟飞落，跳着脚从这边到那边。
吃得差不多了，碗里还有一小半。
慕思成挑着喂食，她正撒着米，院门外出入一道人影。
秋嬷嬷瞧着面色不善，浓重的黑眼圈留在眼下，双手放在身侧，自然垂臂，脚踩着高木靴，挪动着微胖的身材往里行。
慕思成站起来，行了个礼，“秋嬷嬷。”
“你就是与冬青关系姣好的小丫头？”
“都是冬嬷嬷在照顾我。”
秋霞的眼神仔细打量她一番，点头道：“我知道，我那老妹儿就是心善，才遭了此番横祸。”
慕思成道：“秋嬷嬷切莫太伤心，您伤坏了身子，也不是冬嬷嬷想看见的。”
“冬青她……罢了。”秋霞无奈地摇头，“你说有事要与我商量，可是想起关于冬青的什么线索？”
“我记得那天早上，冬嬷嬷提起下午要替您做事。”
“确实。”
“有一件事非常奇怪。”
“怎么说？”
“那日我偶然瞧见冬嬷嬷的尸体，她身上虽然留着血，额头上却有泥土，不仔细看瞧不出来，但冬嬷嬷的身上太脏了，许是其他人没有注意。”
“所以呢？”
“您不觉得奇怪吗？宫台一天打扫三回，干净地连人影都瞧得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