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不由得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苏芮,随被藤蔓操控可若无半点私信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藤蔓只能引导深入而已。
苏芮眼眶含着眼泪,看着苏无洛,初为鬼使,她整日装作若无其事在奈何桥上一边边“路过”,却从未寻的到他,终究是情缘未了,这一丝情谊让她等待至今。
不曾想过再见却是这般情景,眼前的人是苏无洛,却又不是,苏无洛从来不会如此残忍。
泪水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滑落,这样的苏芮在场诸位都不曾见过,苏芮是爱笑的,自他们第一次跟苏芮见面就是如此。
苏无洛看到苏芮,恨意爬上心头,本来是想利用凌依或是狐生杀了苏芮,凌依却自我了断,哼,真是没用,那就剩下狐生了。
自以为操纵一切的狐生也在被人操控,谁能赢得了谁呢。
彼岸不自觉想起那日她窥探命数,却被冥王阻拦,“知道了能怎样?换个方式,一样的结局?”冥王的声音在彼岸耳边回响,彼岸静静的看着眼前纠缠不清的几位,满怀心绪。
苏无洛正在打着狐生的注意,却瞥见了苏芮流着泪的双眼,那眼神,深深的刺激这苏无洛,把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这算什么,她凭什么露出那种眼神,那双眼睛透漏的是后悔和眷恋,后悔什么?后悔当初只是杀了父母杀了儿女却不忘了杀他?眷恋?又在眷恋何人?
脑子乱成一团乱麻,很多事情连不起来想不透,永远也找不到解开的关键,可又有什么东西在提醒他,努力的挣脱出来。
苏无洛你看看她,从你们相识至今,她何时哭过?翻墙外出,不慎跌破了腿,也只是皱着一张小脸,挤出一个自觉安心的笑容告诉他她没事,旁人家女儿出嫁,总是要哭上一哭,她却是笑魇如花,她说,我心甘情愿,嫁你享福,为何要哭。
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无洛,听说你要杀我?”苏芮擦掉不争气的眼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目光如炬看着苏无洛。
这样坦然的目光倒是让苏无洛有些脸红,不知所措,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错的是她,错的是她!
“是,我要杀你”苏无洛再次被脑海中的声音支配。
心中念想被无限放大,苏芮知道她百口莫辩,她说什么也不能护她自己,更不能护他。
“行吧,你打算如何杀我?我是鬼使,拥有无限的寿命,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一个小妖,能奈我何?”苏芮反倒坦然了不少,为何要做鬼使?那是孟婆问她的话,孟婆说地狱无尽孤单,做的了鬼使的都是无牵无挂的。
那时她站在孟婆身旁,看她熬汤“阿婆怎么知道我不是无牵无挂的人,阴间所有鬼使也没有哪个跟我这般潇洒快活。”
孟婆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苏芮知道孟婆看透了她的心思,她也不想隐藏。
她做鬼使为了什么呢?对了为了护一个人呀。
显然,她想护的人,没有护好,她也成了阴阳两界无限孤独的引渡者。
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真的不像她的作风呀,总得赚一头吧,冥王收了灵魂自然不会还给她了,苏无洛大闹阴间,结局如何都不得善终,苏无洛有多好她是知道的,每个人心底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念想,被操纵也是跟她有关,那就在护他一次,以魂飞魄散换他世事安康。
苏无洛看到苏芮玩笑般的语气,怒火中烧,果然不可饶恕。
不再理会苏芮,走到一片空地,反而问起狐生“狐生,你可看到什么了?”得意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
彼岸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彼岸是当真见过八尾狐族还有天狐被囚禁于此,来到地狱底层她也能感知得到,却找不到。
苏无洛的目的之前被狐生操控就是为了天领册,可天领册的存在与否彼岸也只是听说,不曾见过。
“妖仙了别拦我,你带狐生来此不也是为了让他见见他甚是思念之人。”
这句妖仙喊的自然是彼岸,她却是想让狐生见到狐族,解开狐生的心结,可她不认为苏无洛会这么好心,如果狐族安好,只是被囚禁还好,如果…
“狐生,此处设有结界,你不会感知不出来吧?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不如试上一试,打破它吧。”
狐族安好,怎会安好,天帝看防他们甚严,狐族也是心思通透,仙法自然不会保留,没了仙法,在地狱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苏无洛笃定狐生看到狐族之后不会再这般冷静,只需祸水东引,他就能报仇雪恨,之后找到天领册,加上他的名字,冥王也好天帝也罢,又能奈我何!
狐生无法原谅的始终都是自己。
知道这一点的彼岸本能的想要阻拦狐生,天帝能下出这样的好棋,等待狐生的指不定是什么,也许结界后面就是狐族的尸体也不为怪。
可她也深知她根本阻止不了狐生打破结界见到狐族,那是狐生唯一的念想,她要想的是见到狐族之后她将面对的狐生。
这一场荒唐的闹剧,牵连的人太多了,早知今日,为何让她从阴间诞生成为妖仙,为何让凌依有了成为堕仙的机会,为何赐予狐生天命。
仙魔不在对抗,妖魔甘愿臣服,三界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堕仙,妖仙,却成了天帝的心头大患。
彼岸和狐生,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上边那位安定不了的心,一个跟着鬼使厮混,洒脱快活,面对天帝突如其来的责难,伤痕累累也不愿拼劲全力引他猜忌。
另一个每日独来独往,从不结交任何妖魔鬼怪,神仙天官,无意间结交了一个人类,还被坑害到如此田地。
小心翼翼,表面快活实则谨慎,那又如何,消不去那颗心的半分疑虑不安。
既然闹了,每个牵扯至今的都不得善终,那就放手一搏,狐生真想一心赴死,劝他苟活似乎更为残忍,可这得是不在天帝操控之下才行。
致死也不愿做了他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