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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墩子回到屋子,又陪着喜凤说话。喜凤说:“你们跑了一天路,也乏了,睡去吧。”雪艳却要跟喜凤一块睡。喜凤不肯,说是拆开一对鸳鸯太造孽了。雪艳坐在她的热炕上不下来,说是难得见姐姐一面,要好好和姐姐说说话。她笑着推墩子一把,催他到隔壁房子去睡。

墩子来到隔壁屋子,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炕上铺着白毡,一床蓝花被子虽然旧了,却浆洗得十分干净。山里柴禾不缺,表婶把炕烧得很热。他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烙锅盔似的把躯体贴在白毡上,感到十分舒坦畅快。两个女人还在隔壁拉话。他一笑,伸开胳膊打了个哈欠,倒头便睡。赶了一天的路,他真有点乏了。

子夜时分他灵醒过来,听到两个女人还在说话,心里说,女人家就是话多,都啥时辰了还有啥好说的。一时没了睡意,侧耳听她们说话。

“姐,你不怨我吧?”这是雪艳的声音。

“看你说的啥话,我咋能怨你?我认命,怨天不怨人……”

墩子听着这话怪怪的,似乎与自己有关,侧耳细听。

“你的命比我好,遇上了墩子。他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你要好好待他。”

“姐,我会好好待他的。”

“他救了我一命,我真不知咋谢他才好!”

“姐,快别这么说。你也救过他的命,要谢该我们谢你才对。”

“他在军队上干事,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混饭吃。他脾气又耿直又实诚,难免要吃奸诈小人的亏。我时常为他担心。现在有你在他身边,我也就不担心了。”

“姐,你真好!”

“妹子,你念过书,心又细,凡事给他提个醒。他仗着自己武功好,又讲义气,把交情看得比性命还要紧,常常让人为他揪心。”

“姐,你放心。”

墩子心头滚过一阵热浪。两个女人的私房话深深地感动了他。他没想到喜凤竟对他一往情深,心底里感到对她不起。他再无一点睡意,思想这两个女人的种种好处,直到窗缝透进一抹亮光……

吃罢早饭,墩子夫妇就要返回岐凤。墩子拿出一摞银洋,一些留给喜凤,其余全给了表叔表婶。此时表叔表婶才知道喜凤不是他的媳妇。可墩子也没有暴露喜凤的身份,他知道山里人痛恨土匪,若是知道喜凤是刘十三的压寨夫人,说不定会惹出祸事来。他说喜凤是队伍上一个朋友的媳妇,朋友调到另一个队伍去了,媳妇是陕西人,本土难离,就留了下来。他再三叮咛表叔表婶,喜凤生产时要请最好的接生婆,不要怕花钱。表叔表婶连连答应,让他尽管放心。

喜凤把他们夫妇送到院门口,停住了步,说她身子不舒坦就不远送了。

雪艳说:“姐,你多保重!”

墩子说:“有空我们再来看你。”

“队伍上忙,就别来了……”喜凤话未说完,返身进了院子,脚步有些踉跄。她怕墩子看见她眼中的泪花。

墩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半晌,他牵着马上路。走出村口,马背上的雪艳突然说道:“她喜欢你。”

墩子一怔,呆眼看她。雪艳又说:“你难道看不出来?”

“你瞎说啥哩。”

“谁瞎说了。假若没有我,她肯定就做了你的媳妇。”

墩子不语。

“她是个好女人。”

“是个好女人。”墩子说。

“你喜欢她么?”

“你又瞎说哩。”

“上马赶路吧。”

墩子翻身上了马,信马由缰缓步徐行。他的心情一直沉甸甸的,有点儿不好受。雪艳忽然问道:“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刘十三的。”

“刘十三死得也不冤,留下了一条根。”

墩子默然。

雪艳见他脸色一直不开朗,把身子掉转过来,背对着马头,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他慌忙环眼四顾,说:“你就不怕人看见笑话咱。”

雪艳撒娇道:“谁爱笑就笑去。”又亲了他一下,随后又说:“咱走小路吧。”

“为啥?”

雪艳两腮飞起了红霞:“我想再看看那个窑洞……”

墩子笑了,在她额头戳了一指头:“真是个瓜女子!”勒转马头。

雪艳偎在他的怀中,娇声说道:“我想给你生个娃娃……”

墩子兴奋起来,纵马疾驰。雪艳闭上眼睛,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嘴里喃喃地说:“让马跑快些,跑快些……”

太阳斜过头顶,墩子夫妇来到午井镇。他们在一家饭馆打尖,稍作休息,便又返程。出了饭馆,脑后忽然有人叫了声:“先生太太留步!”

他俩止步张望,饭馆左侧有个卦摊,喊他们“留步”的是卦摊的主人,五十左右年纪,留一撮山羊胡须,殷勤地冲着他们笑。

“先生太太算上一卦吧。”

墩子不想理睬,雪艳却拉了他一把,意思想算一卦。他说:“你也信这个?”

雪艳说:“就当耍哩,你舍不得一块钱?”

墩子只好由着她。俩人在卦摊前坐下,算卦先生笑容可掬地问:“先生算,还是太太算?”

墩子转脸望雪艳,雪艳笑道:“给你算吧。”墩子便说:“那就给我算吧。”

“先生想算啥?”

墩子一笑:“你先算算我是干啥的。”

算卦先生把他上下打量一眼,笑道:“先生在队伍上做事。”

墩子心里暗暗一惊,嘴里却说道:“你算错了,我是经商的。”

算卦先生一捋山羊胡须,眼睛盯着他腰间鼓鼓的地方,笑道:“不会错的。先生不仅吃粮当兵,而且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墩子醒悟到腰间别的手枪露了马脚,却也心中惊叹算卦先生果然非同一般,一双眼睛很毒。雪艳在一旁更是惊诧算卦先生的神算,插言说道:“请你算算他的前程如何。”

算卦先生把墩子的五官相貌端详了一番,开言道:“先生相貌英武,印堂发亮,鼻端唇厚是个忠勇之人,遇见明主定能发达。若遇奸诈小人要吃大亏。”随后要墩子伸出左手,仔细察看一番,又道:“开春之后先生有一劫难,躲过这一劫难,先生定能飞黄腾达。”

雪艳急忙问道:“躲不过这个劫难会咋样呢?”

算卦先生沉吟片刻,说道:“有血光之灾。”

雪艳大惊,忙向算卦先生讨求禳治之法。算卦先生用朱笔画了一道符交给雪艳,叮嘱道:“把这道符让你先生带在身上,可保无事。”

雪艳收好符,掏出两块银元作酬金。离开卦摊,墩子说:“你真大方。”

雪艳说:“他说得还满对。”

墩子笑道:“他是看见了我腰里别的手枪,就说我在队伍做事,还当个不大不小的官。你想想,当兵的能有手枪么?”

“他咋不说你是土匪哩?”

“土匪能娶下你这么心疼的媳妇么?”

雪艳笑道:“依你这么说,他是瞎猜哩?”

“算卦的都眼尖,也很会琢磨人。”

雪艳觉得墩子的话也在理,连连点头。

出了午井镇,雪艳掏出算卦先生画的符要给墩子装在贴身衣袋。墩子看了看,笑道:“阎王爷要你的命,这玩意儿能挡住?”

雪艳斥责道:“瞎说啥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快装上吧,回去后我给你缝在衣襟里。”

墩子不愿扫她的兴,把符装进了贴身衣袋,两人上马赶路。

由午井去岐凤没有官道,一条牛马道在沟沟梁梁中蜿蜒延伸。时值仲冬,黄土高原没有绿色,满目苍凉。这一带地广人稀,村庄之间除了一望无垠的麦田,就是半人多高的蒿草。

冬日天短,太阳转眼就斜到了山边。墩子怕天黑回不到岐凤,便打马加鞭。那马撒开四蹄疾驰起来。

来到一道沟坎处,路两边的坡坎上长满着比人还高的蒿草,密不透风。雪艳叫道:“停下!停下!”

墩子勒住马,问她停下干啥。雪艳说:“我要解手!”

墩子笑着说了一句:“乳牛骒马屎尿多。”把雪艳抱下马背。

雪艳钻进蒿草丛里。墩子点燃一支烟,站在路边等她。那马低头啃路边干枯的车前草。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骑匹白马,后边两个都骑着毛驴。墩子抬眼看看,三人都是地方保安团的装束,骑马的腰间挂着盒子枪,骑驴的两个都背着长枪。墩子吸着烟,没理瞅他们。

那三人到了墩子跟前,都拿眼睛看他。其中一个骑驴的对骑马的说:“队长,这匹马不错。”

骑马的便扭脸看啃草的马,脸泛喜色:“不错,不错!”随即给两个骑驴的递了个眼色。

两个骑驴的都跳下驴背,径直走到墩子跟前,瘦高的喝问道:“这马是你的么?”

墩子看他一眼,点点头。

“你从哪达弄来的?”

墩子一听这话,便明白他是成心找茬子,甩掉手中的半截香烟,不卑不亢地说:“是我自家养的。”

“你能养出这么好的牲口!前天保安团丢了一匹军马你知道么!”

墩子说:“保安团丢不丢牲口与我有啥干系。”

矮胖的瞪着眼珠子说:“看你这贼式子,十有八九是偷马贼!”

墩子心头蹿起了火苗子:“你敢血口喷人!”

矮胖的冷笑道:“啥叫血口喷人?老子说你是贼你就是贼!”

瘦高的道:“甭跟他磨牙了!”走过去就拉马缰绳。

墩子大怒:“光天化日之下打劫,简直就是土匪!”

矮胖的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膛,顶住墩子的胸口,骂道:“狗日的你咋呼啥,老子就是土匪!你能把老子的咬了!”

雪艳一出蒿草丛就被眼前的阵势惊呆了。她在草丛中解手时就听到路上有响动声,只当是过路的人跟墩子说话。没想到遇上了打劫的土匪,更没想到土匪的头儿竟是吴清水。

吴清水看见雪艳,一张胖脸惊喜得变了形,四方大嘴半天合不拢,露出两个锃光闪亮的大金牙。他的中队现在午井镇驻防。他有一个姘头在前头那个村子。吃一亏长一智。他每次去姘头的家都带着两个护兵,以防不测。他刚从姘头那里回来,只想顺手牵羊抢上一匹好马,万万没有想到遇上了美人儿雪艳。他真是大喜过望。若拿雪艳和他那个姘头相比较,雪艳是红烧肉,姘头只能算是豆腐渣。

雪艳却像见到鬼似的惊叫起来,跳下沟坡朝墩子跑来。墩子趁矮胖团丁一愣神之际,飞起一脚踢到他的小腹上。矮胖团丁嚎叫一声,扔了枪,抱住肚子在地上打滚。墩子疾步过去,雪艳扑进他怀里,受惊羔羊似的战栗着。墩子抚着她的肩头:“甭怕,有我哩!”

吴清水见墩子如此凶猛,着实吃了一惊,慌忙拔出手枪。瘦高团丁也扔了缰绳,端着枪跟了过来。吴清水用手枪指着墩子,狞笑道:“你狗日的是个弄啥的,敢抢我的老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你吴清水吴大爷,罗团长是我的表哥!”

墩子明白了,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吴清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是谁?”

“你甭管我是谁。你撕长耳朵听着,杜雪艳是我的媳妇,天王老子动她一根毫毛也不行!”

“放屁,她是我媳妇!不信你到永平镇打听打听!”吴清水的胖脸成了猪肝色。他不明白,这个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美人儿,没有享受过一回就被土匪刘十三抢走了,怎的又成了这个毛小子的媳妇?

“你到底是谁?”吴清水的手枪逼近了墩子。另一杆长枪也对准着他的脑袋。

雪艳吓得瑟瑟发抖。墩子心里一惊,嘴里安慰道:“甭怕甭怕,吴队长跟咱耍哩。”

“驴日的才跟你耍哩!说,你是谁?”吴清水眼睛瞪得似牛卵子,枪头乱点。

墩子轻轻推开雪艳,让她站在一旁。他稳住神,冲吴清水做个笑脸:“吴队长真格不认得我?”缓步朝吴清水跟前走。

“站住!”吴清水警惕性很高。

墩子笑道:“我是罗团长他舅的姐夫。”

吴清水没想到他竟然是表哥的亲戚,一时弄不明白这个拐弯抹角的亲戚到底是咋回事。稍一走神,墩子一脚踢了过来,吴清水防着他这一着,胖而不笨,慌忙躲开。瘦高团丁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了膛。墩子又飞起一脚,踢中了瘦高团丁的手腕。瘦高团丁手中的枪响了,子弹却打飞了。墩子抢上一步,把瘦高团丁搂在怀中,一只胳膊夹住了他的脖子,勒得他直翻白眼。这时吴清水手中的枪响了,瘦高团丁的胸前开出两朵红花,身子便面条似的往下软。

“啪!”又是一声枪响,墩子急忙缩头,头上的帽子被打飞了。矮胖团丁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端着枪瞄准墩子。雪艳急得在一旁跺脚喊:“墩子,掏枪打呀!”

墩子被喊灵醒了,甩开瘦高团丁的尸首,拔出手枪,朝着矮胖团丁扣动了扳机。只听得一声惨叫,矮胖团丁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两个护兵接连丧命,吴清水吓傻了。他枪头抖得如鸡啄米,一梭子弹全打飞了。墩子提着枪走过去,他腿一软“咕嗵”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好汉爷饶命!”

墩子踢他一脚,冷笑道:“给你当爷我都嫌窝囊!”

这时雪艳走了过来,偎在墩子身边,骂道:“吴清水,你这个恶物也有今日!”

吴清水跪爬到雪艳跟前,可怜兮兮地哀求:“好我的雪艳婆理,咱俩好歹做过一回夫妻,饶我一回吧。”

这句话倒把雪艳惹恼了,她把一口唾沫砸在吴清水脸上,怒骂道:“都是你这个恶物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今儿个险乎又遭了你的毒手!”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了……爷,婆,饶我一回吧……”吴清水连连磕头作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墩子鄙夷地骂道:“你是罗玉璋养的一条恶狗!留你在世上不知还要咬多少好人哩。”

吴清水见讨饶无望,便显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凶蛮相:“狗日的,开枪吧!我死后变了鬼也饶不了你!也要把雪艳捏死做媳妇!”

“那你就做鬼去吧!”墩子手中的枪响了。吴清水牛屎似的瘫在了脚地,脑浆白花花地溅了一地。雪艳恶心得想吐,急忙捂住嘴转过身去。

墩子转身去牵马,两头毛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他把两匹马追回来,把雪艳扶上乌骓马,自个儿骑上吴清水的那匹白马。

远山衔住了夕阳,晚霞如血泼洒下来。一黑一白两匹马箭似的射向西南方,钻进如血的晚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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