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许多人狂喜不已,他们得到了超乎自己预料的答案。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两派永远也不会和好。
此时,他们尚未出手,并且他们不再需要出手。
谁愿意面对那个疯子捕头呢?
他们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老大”并没有动,他定在原地,陷入沉思。突然,他脸色铁青,如临大敌。
他们不再想着离去,而是将手按在了刀上。他们意识到,这一场惨烈的战斗,从来就无法避免。
“你总没有办法猜到这等情形吧?”林兑墨问道。
那捕头神情早已平静下来,他似乎胸有成竹。
林兑墨不解,为何面对失败的定局,他依旧神色平静。
莫非他已经找到破解之法?林兑墨十分吃惊。
“若将这场大火,引到马夫身上,如何?”那捕头问道,可他不需要回答。
林兑墨总要猜一下,才能领悟到这些人说的谜语。
“你是想,只要让马夫死无对证,你便还有周旋的余地。”
那捕头似乎对将实话说通透的行为有些不满。
“有没有余地,那是下一步的事情了。”那捕头侧过身来,对她说道:“你最好能护好你自己,我只能做到,不主动杀你。”他纵身一跃,跃入了火海之中。
黑暗中,“老大”喝道:“死也要保住马夫。”
他的声音很小,却有着偌大的力量,让许多条精壮汉子,一个接着一个跃入火海之中。
“老大”恨恨地锤了几下墙壁,将手指都锤出血来。他朝西北望去,那里是他的山门,那也是当初决定暗中破坏两派和好的议事之地,那也是他的掌门师兄大发雷霆,从数派掌门手中抢得在城中潜伏之利的地方。哪知道他们呕心沥血抢过来的,却是一颗死棋。
这是他们自己挑选的棺材,他们无法撤退,他们只能主动躺下去。
他心中好恨,朝西北望不到家,又更加地悲凉。
他在高处,看得分明,城南的七街三百户,均在火海之中。
那捕头在火中左右穿梭,迟迟找不到马夫的声音,反而在黑烟之中冒出几道黑烟,手中的刀映着红光。
他们的刀还在头顶之时,捕头的剑已经来回挥舞了三下,每挥一下,就割开了一个人的喉咙。这些可怜的人倒入了火海之中,忍受的双重的痛苦,再也无法起来。
他胡乱地转了一会,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张屹立于火海之上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半壶的劣酒,他没有多想,就冲了过去。
林兑墨独自在楼上,结着水阵抵挡烈火,她的四周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水幕,脚下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她白发飘起,浑身冰冷。
忽然,于烈火之中响起脚步声,林兑墨没有在意,只道是将死之人。
可是就此人非但没有死,还咳了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回荡在空旷的酒楼之中。
烈火之中,一个人影现出,浓烈的黑烟,熏得他停不下来咳嗽,以至于他见到了故人,也没有说一句话。
林兑墨静静地看着他咳,看着他整条溃烂的手臂,树根一般溃烂的脖子,和只剩下左眼的溃烂的左脸。
他们彼此看着对方,许久,此间只响着虚弱的咳嗽声。
“你需要过来,躲一下火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