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兑墨松了口气,侍女脸色铁青。她想不明白为何一向杀戮成性的凤凰山人,会真的给出解药。
那汉子高喊:“你还不走,莫不是还要斗一斗?毒药,拳脚,在下都可以奉陪。”
侍女自然没有心思再纠缠,转身离去,她脚步一蹬,身形已在一里外。突然她心一惊,感觉身后有一道影子,她急急转身,却四下无人。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林兑墨也看到了那道黑影。洛砚行心有警惕,脸色反而喜笑,原来那名汉子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林兑墨再次感到那道黑影在自己背后蛰伏着,待她转过身,才发现那汉子。
“哪里有什么黑影。”她暗想道,断定是自己多虑了。
洛砚行却冷汗直流。
那汉子首先不打招呼,不关心吃了自己解药的人,却盯着林兑墨的头发说道:“这不是白发。”
林兑墨说道:“这就是白发,不过有些灰。”
“那就不是白发。”那汉子坚持说道。
林兑墨不作声,心道:“你怎么想都可以。”
那汉子对着洛砚行说道:“兄弟多福,哪会轻易死去,在下不过提供了些许小帮助罢了。”
洛砚行心想:我还未谢你,你就急着谦逊。他只好补上:“感谢兄弟的解药,否则在下小命就不保了。”
林兑墨心想:“那人真有意思,非要抢在别人话头前面。”
“兄弟若有麻烦,可以来凤凰山路找我。在下先告辞。”
“你这是要兄弟不得不去找你啊。”洛砚行突然说道。
那汉子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眨眼间已在百丈之外。
林兑墨奇道:“你们最后在说些什么?”
洛砚行反问:“你还记得他一开始说的话吗?”
“他说我不是白发。”
“你现在是了。”洛砚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剑,剑从之处映出前方的一切,包括林兑墨吃惊的脸,以及她那雪白的头发。
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寻不到一丝灰色,成了一团白雪。
“你说我们是不是必须得去找他。”洛砚行看着她惊愕的脸说道。
她逐渐敛了惊色,果断地说道:“他很邪,不能去找他。”
“你没有所谓吗?”
“有什么所谓?”她正色道:“我只是惊奇他如何让我头发变得雪白,其实黑白灰又有什么关系,它只是头发。若我们去了,就不只是头发遭殃了。”
“那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洛砚行站起身来,他已经不是来时那副虚弱的样子,力气恢复了不少。
“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去追我的侍女吧。”
林兑墨一直对侍女身后的黑影耿耿于怀,特别是她看到自己的发色变化了之后,她对那个为了女儿红毒杀了几万百姓的汉子,生出了许多警惕和畏惧。她发誓永远也不要去他那儿。
她突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看到那是一个死人,她十分惊愕,以及恐惧。
她想起那个黑影,冷汗直流。她是自出世以来,第一次从心底发出恐惧。
“我们要去他那里?”洛砚行突然说道。
“哪个他?”
“弄白了你头发的那个他,杀死她的那个他……”
“不!”林兑墨生平第一次大吼。
“还有给我下毒的那个他……”洛砚行平静地说道,他拉开袖子,手臂的肉已经溃烂了,和躺在地上的侍女身上的溃烂一模一样。
“我很快就要成为这样子了,我不能不去。”
“我能不去,我没有去的理由,我为什么要去死?”林兑墨问道。
“因为我求你。”
“你求得够多的了。”她手中结出一把冰刀,眨眼间已抵在他的咽喉处。
“你觉得我还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