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醒来时已是午时,只喝了两杯酒的林姝礼头疼起来,喝了一碗解酒药,跟着用完午膳又喝了碗药。
林姝礼苦的一张小脸都皱起来,连忙接过容青递来的蜜饯往嘴里塞。
容青将药碗放进托盘里:“小姐,周大夫说喝完这副药就可以减量了。”
“哎。”林姝礼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喝醉后失态的片段,红着脸扯过被子捂住脸。
容青还以为她不高兴了,安慰道:“小姐,这是好消息啊,说明你身子有恢复。”
又想着昨日她喝酒了:“没事的小姐,你就喝了两杯而已,我问过周大夫了他说不碍事。”
林姝礼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红红的眸子:“容青,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好,那我就在外面。”容青替她捏好被子退开。
“啊啊啊啊!”林姝礼缩进被子,脚使着劲蹬来蹬去。
赵映禾喝酒都断片,她为什么不断?
反思反思着睡了个回笼觉后,下人来传话,说是宣文侯府家杨夫人来了。
林姝礼连忙起身打扮,这才发现随身带的那只荷包不见了。
“明明昨日还在身上的啊。”林姝礼嘀咕着,仔细翻找昨日穿的那身衣服。
容青在一旁帮忙找,突然想起什么:“小姐莫不是丢在了醉仙居吧。”
林姝礼一拍大腿:“对哦!那等会见完小姨你陪我去找。”
“好。”
今日她穿了身水蓝色长裙,衬的她皮肤更加白皙干净,头上戴的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林姝礼着朝正厅的妇人小跑过去抱住她,亲昵地喊:“小姨!”
“诶!”杨婕欢喜地摸摸她脑袋,“你娘留给你的步摇还戴着呢。”
“是啊!这是娘留给我的。”林姝礼抬手去摸那支步摇,神色留恋。
想到姐姐,杨婕也难过,对她也更心疼:“要是你娘见你出落得这般好,定然开心。”
“嗯!”林姝礼拉着她坐下才问,“小姨今日来所为何事?”
“本来是想麻烦阿娴的,奈何我无召进不了宫,只得来找你了。”
林姝礼见她面露难色,心里跟着担心:“小姨但说无妨。”
杨婕握紧了手帕:“你表哥决定参加武举。”
“这是好事啊。”不过林姝礼心里有些惊讶,她那个表哥看起来更像是个柔弱书生。
“只是……”
林姝礼不解:“怎么了?”
杨婕犹豫几番,还是说出口:“伊伊,萧将军受兵部邀请作为此次武试的考官,你跟嘉阳郡主熟,能否让她在萧将军面前说几句桓儿的美话,最好是能见萧将军一面。”
林姝礼懂了,没经思考便拒绝:“小姨,这事应该靠表哥自己。”
杨婕拉住她手:“伊伊,小姨……”
“小姨。”林姝礼打断她,“小姨,只要表哥有真本事,区区武试又有何惧,不必走歪路。如若真搭了萧将军,表哥过了武试,那之后呢,又该如何?这样做只会害了表哥。”
“伊伊……”杨婕叹口气,“从先帝开始就有意打压世家大族,我夫家也受了不少影响想,不然小姨也断不会来叨扰你,今日是小姨糊涂了,这些话你便当做没听见吧。”
对方是长辈,林姝礼这会儿反驳完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喊:“小姨。”
“没事。”杨婕深知她性子,轻拍她的手背,“你好好照顾自己,小姨先回去了。”
林姝礼起身送她到门口:“小姨再见。”
杨婕走后,林姝礼窝在榻上惆怅了会儿猛地想起自己丢失的荷包。
“阿青!”
容青匆忙进屋:“怎么了小姐?”
“走,我们去醉仙居!”林姝礼坐起来穿鞋,“容青你去备车吧。”
“是。”
林姝礼哒哒哒地来到梳妆镜前,左右看了看,将原先的钗子换成了白玉素钗。
等上了马车容青才注意到,不由叹气:“小姐,你怎么每次出门都打扮得如此素净,搞得咱们太傅府多没钱似的。”
“咱们府上确实没什么钱。”林姝礼神秘一笑,高深莫测的:“我虽然有钱,但我得低调。”
容青忍不住吐槽:“小姐,你还说喜欢胤山公子,那些钱可都是靠着胤山公子赚来的。”
林姝礼不赞同:“我是喜欢他,可是也不妨碍用他来赚钱啊,不冲突不冲突。”
容青说不过她:“是是是,小姐说的都对。”
“对了,画社的山胤画像卖的如何了?”
“掌柜的汇报说已经所剩无几了。”
“书社的山胤小记呢?”
“前日便已卖完。”
“和山胤游记相比如何?”
“不相上下。”
“布庄呢?”
“山胤公子的同款服饰供不应求。”
“噗嗤!”
林姝礼没忍住笑出声,捂脸:“我可发财了。”
容青扶额:“害……”
到了醉仙居,林姝礼直直去找掌柜:“张掌柜,我昨晚来此吃酒不甚丢了荷包,不知掌柜可否捡到?”
张掌柜询问了小厮后才回到:“不曾捡到。”
林姝礼失落地垂眸:“好吧,多谢掌柜的。”
荷包是夫人留下来的,容青知道她多爱那只荷包,劝慰道:“没事的小姐,说不定是落在路上了,我们沿着路找过去。”
“!!!”
林姝礼拉着容青就往外跑,“走走走,咋们去长公主府。”
容青疑惑:“去那做甚?”
“去找那个……不知道,反正去就对了。”
吩咐车夫一路快马加鞭,终在太阳下山之前到了公主府。
门口的小厮认得她,跑着进去传话,没一会儿赵映禾便跑出来,冲到她面前将她抱了个满怀:“伊伊,怎么这个时辰来找我?”
林姝礼推开她,干笑:“我不是来找你的。”
赵映禾浮夸起来,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那你来找谁?”
嗯,戏很足。
林姝礼想了想,那天赵景书是喊那个人哥哥的,于是模棱两可的说:“你不是除了赵景书还有个哥哥么,我找他。”
“什么?”赵映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姝礼挠挠头:“就是,昨晚跟赵景书一起的那个人。”
“哦,你说堂哥啊。”赵映禾松口气,“你说的我还以为我娘背着我还有一个孩子呢。”
“怎么会。”林姝礼不好意思的笑笑,“所以,你的那个表哥在府上吗?”
赵映禾摇头:“没,就歇了一个晚上,今日一早便走了。”
林姝礼急了:“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赵映禾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找他干嘛?”
林姝礼老实交代:“我东西可能落他那里了。”
“没事,他总会再回来的。”说罢赵映禾挽住她手往府里走,“别站在门口了,来都来了,尝尝我娘做的核仁酥。”
林姝礼都快在心里哭死了,什么叫再会回来的?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的荷包以及里面的小画像?
……
“主子,这荷包……就这么留在这儿?”
陈仲看着他家主子随意丢在桌上的荷包,觉得不大妥当。这荷包看起来虽陈旧,但布料不凡,也能看出拥有之人很是珍惜,边角破损的地方都有细心缝补。
萧承晋淡淡道:“不是给忆之留了信吗,他会来拿去归还的。”
忆之是赵景书的字。
陈仲在心里摇头,依那赵世子的记性,恐怕那姑娘得多等上些时日了。
“收拾好了没?”萧承晋见他走神,不悦道,“收拾好了就走。”
“哦哦。”陈仲加快手上的动作。
萧承晋起身,想起来什么,刚踏出一步便停下:“等等,去把酒埋好。”
“是。”陈仲这边收拾好了,马不停蹄地去把萧承晋酿的桃花酿抱去院子里的桃花树下边,又寻了个地方刨坑。
他嘀咕:“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埋的酒都没喝,要再埋,地都要被挖空了。”
萧承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闻言冷哼:“是说我家小?院子不够大?”
“没没没!”陈仲第一时间摆手,“主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谅你也不敢。”
安静地埋好酒,陈仲用脚将表面的土踩实了。
很少有人知道,萧承晋有个习惯,每次途径华京的时候总会根据当季的花果酿一坛酒埋好,等下次途径的时候取来喝。
这次也同样,他们只是路过华京,真正要去的地方是祈云派。
祈云派……
陈仲悠悠向正往门口走去的人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这次一去,不知道又要被那位如何纠缠。
想想上次去祈云派的景象,陈仲打了个哆嗦。
“陈仲,我面具做好没?”
冷不丁的一声,陈仲回神:“主子,你要的面具纹饰复杂要的又急,工匠已经赶了一夜,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我等会就去一趟。”
萧承晋略微思索:“我还有事,你取了面具再与我在北城门口会和。”
“是,主子。”
萧承晋去了一趟温家。
从侧门进后直直来到温远隽的院子,他正在晒药草。
“阿隽。”
温远隽抬头,见到他温润一笑:“你要的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稍等片刻,我去取来。”
“嗯。”萧承晋不喜这些药草的味道,就站在院子门口等着。
“咯,给你。”温远隽将装了药的盒子递给他,笑着打趣,“这药若救了祈霄长老一命,可得让他记着欠我一个人情。”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