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掸身上的尘灰,颜颢只跟颜醇说了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躺在地上,往事如过眼云烟,一幕接一幕的从眼前划过,历历在目,
出了牢房,刺眼的阳光照的颜颢有些不适,抬起手遮挡一些阳光,
“二哥,弟弟给你报仇了,你安息吧,”
小声嘀咕完,像是放下心里的重石般,长松一口气,一步一步的走远,
而天牢内的颜醇却回忆起了往事的种种,
“母妃,为什么太子那么好,所有人都要乖乖的听太子的话,为什么所有人都好怕太子生气,当太子好威风啊,我以后也要当太子好不好,”
六岁的稚童扬起稚嫩的小脸,相自己的母亲询问,
却不成相,一番戏语,却白白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颜润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巧太子路过,将笑语听的是一清二楚,
小而深沉的脸上露出凶狠的杀机,
“想当太子,那也要你有这个命才行,”
说完,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独自前往御花园深处去了,没过多久,二皇子颜润便由着小太监带领着来到了小太子颜醇所在的荷花池旁边,
“太子哥哥,”
虽然小,可是颜润还是很有规律的像颜醇行礼,
“二弟,你看大哥这太子之位好不好,”
颜润刚一住脚,颜醇便直截了当的问颜润,
或许是被宁贵人保护的太好了,又或许是对这个小太子没有戒心,
颜润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颜醇,
“好呀,太子哥哥好厉害,好不威风,润儿刚才还在说太子哥哥好威风,好厉害,”
颜润一边说着,一边还一脸的羡慕,
“这么说,你是很喜欢太子的这个位置了,”
说着颜醇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稚气,相反的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果然,能当太子的都不是一般人,
说完颜醇便一步一步的走近颜润,诡异的笑容让颜润有些怕,
“太子哥哥,你~你要干什么~”
一边说着,颜润还一边小步小步的像后退,
“送你去当太子呀,”
说完,邪媚的一笑,一用力就将颜润推下了荷花池,
看着颜润在荷花池里扑腾,颜醇笑了笑,一会儿功夫,颜润就没有力气了,直直的坠落了下去,看颜润坠到河底没有了反应,颜醇才给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一个眼神,小太监即可心领神会,
“来人啊,快来人啊,二殿下坠河了,快来人啊,”
说完,小太监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而颜醇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静静地离开了,
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看见,
可谁知,人在做,天在看,
不远处更是有个小娃娃在看着,
而这个小娃娃就是颜颢,他本以为太子在和二哥哥玩耍,可当他亲眼看见太子将颜润推下荷花池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由于太小,惊慌失措的颜颢第一时间跑去找到了当时还只是个贵人的栗贵妃,
哭哭啼啼的像栗贵妃说自己看到的一切,可为时已晚,皇上下令,二皇子失足坠落荷花池,因二皇子心性良善,品行温厚,故而以太子之仪仗入皇家陵墓,
从那时起,栗贵妃母子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扶颜颢上位,夺掉太子最在意的名,利,位,
“太子殿下……”
一声小小的呼唤,唤回颜醇久远的回忆,
转过头,朝着牢门口看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干什么,”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后的婢女,现在太子府的隐心,
“殿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隐心绷不住的泪水溯溯的滑落,
“有什么好哭的,我现在这样,也算是轻松了许多,”
颜醇以为,隐心是在哭自己,
却不知隐心说出了惊天的变故,
“殿下,慕容老国公,殁了,”
说完,隐心的头低下去,有些泣不成声,
“什么~”
闻此噩耗,颜醇蹭的坐起来,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的到牢门口,
“你说什么,”
言词有些激烈,更多的是不信,
“你在说一遍,”
“殿下,慕容老国公,殁了,”
隐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会的,外公一直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
颜醇不敢说下去,就算他知道这已经是事实,可是他仍然不愿去相信,
“是,皇帝,是皇帝,皇帝因怨恨老国公将黄岗军交给殿下,才使殿下又军力谋反,故而将愤怒转嫁给老国公,以指使太子谋反的罪名,就地格杀,后又将慕容府一把大火烧个干净,”
隐心说完这一番话,颜醇呆愣住了,
“父皇啊父皇,你连我这最后的一个亲人都不愿意留下啊,”
颜醇仰天长啸,像是要将心里最后一点悲凉释放出去,
过了一会儿,
“你先走吧,”
颜醇只给了隐心一个背影,
“殿下,”
隐心微微又些不舍,
“走吧,我现在算是什么殿下,走吧,”
颜醇很颓废的模样,
隐心走了,带着颜醇最后一点意志走了,
颜醇抬起头,看着幽暗的囚牢,呢喃出声,
“父皇啊,你何须如此彻底,连我最后的亲人都不曾放过,慕容家就让你真的这么欲杀之而后快吗?父皇啊,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啦,我也要带走您心爱的儿子,算是为你,为慕容家最后的赔罪了吧,”
说完,颜醇撕扯下一片衣角,咬破自己的指尖,用鲜血书写下最后的遗言,
死,有一百种方法,艰难的是,活着,可是心底最后的一点温柔都被鲜血所覆盖,活着,便是最大的折磨,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绍华殿内,皇帝正一个人坐在软塌上休息,闭眼,宁神,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就连身边的李津都站在一旁,一声都没有,
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殿里,跪在殿中间,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怎么了~”
李津看着小太监的模样,心想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启,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
小太监说的话断断续续,听的皇帝有些恼怒,
“太什么子,太子,他现在是庶人,是庶人颜醇,”
皇帝睁开眼睛,没地方出气,正好拿这个小太监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