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颓然的离开了囚车,还没走几步,便大声吩咐,
“太子兵变,罪大恶极,今日起,谁也不准靠近,违令者,斩……”
声嘶力竭的呐喊,也不过是为了保留住皇帝最后的尊严和高高在上的权威,
“是……”
看守囚车的兵卫都在百米之外,
皇帝一步一步的走远,太监李津未敢靠的太近,也不敢离的太远,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颜隆弘,
“李津,你说,是不是朕做的真的有点绝情,”
见半天都没有人回复,皇帝回头一看,李津在离自己百米左右,
李津看见皇帝停下了,赶忙一路小跑过去,站在皇帝的身后,
“陛下~”
李津笑眯眯的向皇帝施礼,
皇帝看着李津的这一举动,竟然笑了,用手指了指李津,
“你这个老东西~”
说完就回到了帐内,
第二日,浩浩荡荡的队伍返回长安,一如秋猎开始时的那般壮大,
太子的拥兵之变,说到底并没有伤及到皇帝以及周边的宗亲,只是在回程的旅途上多了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罢了,
长安城内,子平王命人将黄岗军擒获,镇压,全程接管了长安城的防卫,
金殿之上,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无德,且心思狭小,屡教不改,未能以太子之身为己任,故而褫夺封号,暂拘谨于大理寺,四皇子,子平王,此次秋猎居功至伟,晋封子平王为九龙金王,钦此,”
皇帝的圣旨很快传遍了宗亲,朝野,紧接着便是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议论着此次秋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个军侯,贵胄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
大理寺的牢房里,子平王,不,是新晋的九龙金王,正拿着皇帝的手谕,和颜醇面对面的站着,
“皇兄,别来无恙啊,”
九龙金王,一身明黄色的九龙蟒袍加身,贵气不可抵挡,
颜醇从颜颢一出现就死死的盯着他身上的蟒袍,
九龙金蟒袍,终于,还是没人能阻挡你了,
颜醇闭上双眼,索性认命的形态让颜颢倍感欣慰,一直以来,颜醇都是太子,一切的身份势力都强过颜颢,但多年积累的人脉和隐忍,成就了今天的九龙金王,无上的荣耀和地位,颜颢此次前来就是来诛心的,
“九龙金王,大驾光临到这潮黑的暗牢,想必是来诛心的吧,如果是,那就大可不必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子了,关进这暗牢,这辈子算是就这样了,你似锦的前程我在也不能阻挡了,恭喜你了,”
颜醇现在也算是明了了,所谓无官一身轻,卸下了太子的所有包袱,颜醇觉得自己现在身轻心缓,自在在心,
“那~就多谢皇兄了,哦,对了,这是父皇的手谕,是皇兄自己看,还是兄弟我念给你听,”
说完,颜颢晃了晃手里的手谕,
颜醇没有说话,而是将右手伸出,示意颜颢将手谕递给他,
颜颢自然很明事理的将手谕递给颜醇,
看着,看着,颜醇额头都纠结到了一起,越看越气愤,越看越恼怒,
盛怒之下,颜醇将手谕撕扯成两半,扔到了墙角,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你竟然如此对我……”
颜醇怒吼,气愤到无以复加,
“怎么,皇兄这就受不了了,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只不过贬为庶民,至少你还有命在,你还不满意吗?”
颜颢说的些许带着些讽刺的味道,
一边说着,嘴角勾勒出不屑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
颜醇看出颜颢不屑的表情,故而追问,
“什么意思?,自然是你还能活着真是意外,没想到你都起兵造反了,老皇帝都没将你处死,对于你,他还真的是诸多宽容啊,这么多年,你做的错事还少吗,或许是他看出来了你最像他,所以你不管如何放肆,如何大逆不道,他都会留你一命吧,”
说完,颜颢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直到一点一点收点脸上的表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颜颢一番话,将颜醇说的有些不着头脑,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颜颢,
“听不懂,你是真的听不懂吗,这么多年,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你这个顺你者生,不顺你者死的性格,不是真的跟老皇帝一样吗,就连二皇兄不也是死在你的手上嘛,我说的没错吧,”
一听到二皇子颜润,颜醇为之一震,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当年处理的很隐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当时就在假山上,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将二皇兄一点一点逼到荷花池边,然后将他推下去的,”
颜颢越说气愤,最后双手死死的握着,
双眼恨不能在颜醇的身上戳两道窟窿出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是打算给老二报仇吗?”
颜醇转过身,面对着颜颢,
“不然呢,这么多年我这么会如此筹谋,一步一步的与你分立,一步一步地让你走到我的陷阱里,你当初为什么要将二皇兄推进荷花池里,他还是个孩子啊,”
颜颢激动之余,双手拎起颜醇的衣领,
“怪只怪他贪图本宫的太子之位,我亲耳听见他要将我取而代之,你说我如何能容他长大,之后将我取而代之,”
对与这件事,颜醇并没有后悔,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就将二皇兄推倒在荷花池里溺水身亡,颜醇,真的,你真的太狠了,”
抬起手,一拳打在颜醇的嘴角,打的颜醇一个踉跄,紧接着又一拳,之后更是坐在颜醇的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的招呼着,
不多时候颜醇被打的几乎没什么知觉了,颜颢才停下手,站起来,积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那点执着也总算是放下了,
掸掸身上的尘灰,颜颢只跟颜醇说了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躺在地上,往事如过眼云烟,一幕接一幕的从眼前划过,历历在目,
出了牢房,刺眼的阳光照的颜颢有些不适,抬起手遮挡一些阳光,
“二哥,弟弟给你报仇了,你安息吧,”
小声嘀咕完,像是放下心里的重石般,长松一口气,一步一步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