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打扫一下他心爱之物讨他欢心,谁知弄巧成拙,赔了夫人又折兵,李墨耷拉着小脸,郁闷地坐在床上,抱着左膝,她脚面肿胀得老高,跟猪蹄似的,铃铛坐在床尾,轻柔地一下一下按摩。
“哎呦呦,轻点,轻点。”李墨疼得满头大汗,嫌她下手过重,直嚷嚷。
“把瘀血揉开,好得快些,您说,这么沉的东西扔哪不好,偏偏往自己脚面上砸。”
“我哪里知道那个倔驴青会突然出现,不声不响,吓人一跳,也是自己倒霉,遇见他就没好事,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怎么见到他就跟遇到猫的老鼠似的。”李墨呲牙咧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奴婢认为还是躲远一些比较好,就您这毛躁、失了慌张的性格,不惹点事出来才怪,以前也挺好,何苦弄得伤痕累累。”铃铛心疼地劝慰,之前安分守己待在溪苑少了很多麻烦,府内婆子是不给好脸色,常被使唤来使唤去,自己虽辛苦点,可主子不遭罪啊。
“不行,我们要反击,我一定让他喜欢我!轻点!”李墨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眼前困难重重,挫折频频,但绝不会消减她的意志,这是唯一的反盘点,咸鱼能不能翻身,就靠这殊死一搏。
溪苑整日乌云密布,鬼哭狼嚎,异常慎人。
休息两天后,李墨重整旗鼓,整装待发,只要有段青的地方,就能看到她的身影,像幽灵一样,伴其左右,形影不离。
就连上茅厕,李墨都老老实实在外面候着,适时地递进去一叠草纸,虽然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段青满脸黑线,从她身边走过,旁若无人,根本不屑理会她,但也并未责怪,这也算是一种进步。
转天,段青习武过后,李墨殷勤地端着热腾腾的茶水和帕子递了过去,她只负责微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段青的剑眉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俊脸略有些微红,更显得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瞥了一眼殷勤地李墨,不知她大清早又跑来做什么,是不是想把另一只脚也砸伤?想起那天她快疼哭了的小脸,不禁觉得好笑,接过她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抹了一把脸,把帕子还了去,又端过她手中的茶盏,一口气喝下,然后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茶?”
“普通的茶。”
“再说谎,本王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被他这么狠狠一瞪,李墨心虚地干笑两声,左右一寻思,等他放大招不如从实招来,本来也是一心为他好。
“里面放了些火麻仁,金银花之类的药材,对清热,润肠有显著功效,昨天见王爷蹲茅厕时辰过长,想着是肠胃不调,有内火,所以特地参了一些在茶水中。”
“你!”
“咕噜噜……”话未说完就被尴尬的声音打断,段青捂着肚子掉头就走。
药效这么快?难道中药放多了?不会啊,一点点而已,下次得放少一点,李墨一阵寻思。
见他往返茅厕多次,李墨也懒得来回折腾,干脆拿个小凳子乖乖守在茅厕外面,捏着鼻子,不时地为他递上草纸。
“这笔帐回来再算。”
“王爷,纸。”
等你能出来再说吧!李墨阴险地扬起久违并带着邪恶的笑容。
……
过些天是段青的寿辰,自从失去第一个孩子之后,青王府陷入一种无形的阴霾中,虽然之前王梦媛的寿辰请来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也是下午唱两个小曲意思意思草草结束,对于这次段青的寿辰大家很重视,一个是今年府里多了两位妃子,一个是借此机会扫掉之前的阴霾,府里从上到下忙碌起来。
各个夫人为了他的寿辰礼物绞尽脑汁,精心准备。
正妃的位置一直空着,对于第一个孩子的争夺已经秘密展开,谁先怀上王爷的孩子谁就可以母凭子贵,迅速上位,李墨也不例外,得到消息后一阵抓耳挠腮,闷在屋子里苦想冥想,翻箱倒柜没一件像样的礼物能送得出去,最悲伤的是两手伸进口袋空空如也,要不是段青没收卖橘子的两百两银票,或许还有办法,可现在只有哀叹命运悲催的份。
“要不亲手做个荷包、香囊之类的吧,也能显示出侧妃的心意。”铃铛不忍心见她愁眉苦脸模样,想着本是女子送给心爱之人的小玩意,又是亲手做的,意义非比寻常,便提议道。
“对啊!聪明!大智慧!”李墨如梦初醒,顿时满脸兴奋,向她竖起大拇指。
铃铛赶忙找来针线和一些好看的花布,两个人开始忙乎起来。
刀剑倒是拿过,这细细绣针可是第一次上手,有一刹那觉得不是在绣花,而是在自残。就像事先准备往手指上扎一样,快、准、狠,绣了一会儿李墨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憋屈,嚷着受尽世间折磨。
“铃铛,我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不会。”
“这明明是金色的荷包,再绣下去,就是红色的了!”拽着铃铛让她看,金灿灿耀眼的布面上已经绽放开一团团的红云。
后来铃铛想出个妙计,在她左手手指缠上了厚厚的纱布,防止针扎进肉里,看到包裹成粽子的小手,李墨满心欢喜,又认真绣起来。
三针之中必中两针,李墨后悔没学武功,用飞针当暗器,恐怕能叱诧江湖,这不刚开始使用就得心应手,准确度惊人,不一会儿,白色纱布上呈现出点点红珠,像是嵌入了鲜红的红色宝石,铃铛的这个方法倒是有一点好处,省得包扎了。
“这是什么?”
“你说像什么?”
“侧妃,我劝您还是重新绣个,奴婢认不出。”
“有那么难看吗?”李墨拿起荷包在阳光下左右瞧了瞧,确实看不出这绣的到底是什么,又不是猜灯谜,也不能让人拿着荷包猜答案啊!
只好重头再来。
“鸟?”
“鸡?”
“鸭子?”
“这个有点像鸳鸯了。”
终于在铃铛猜对绣的是什么时,李墨竟然还没有因失血而亡,望着满桌图案怪异、形状不一的荷包,猛呼出口气,幸亏是个荷包,万一是个枕头,被子的,真会怀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功告成,为了这个礼物废寝忘食,劳心费力,庆幸的是在段青寿辰的前一日顺利完成,李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除了这个小小荷包,还有一份大礼,能不能讨好段青就靠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