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李墨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无精打采从床上爬起来,昨夜没有休息好,浑身无力,看什么都昏天暗地,青青探来消息,段青携着王梦媛一早便去了宫里参加祭祖大典。
李墨松了一口气,估摸今天不用进宫是被段青揽下来,当众晕倒身体尚未痊愈挺好的理由,省了不少事,躲离是非之地,也不用面对段青,心里有丝小窃喜,想起昨夜惊魂未定,顿时小脸红彤彤。
喝了几口粥,没什么胃口,放下碗筷命人收拾下去,嘱咐梨贞瞧着点前院的动静,李墨又重新爬回床补觉。
晚间,青王府里热闹起来,府里摆了宴席,美味佳肴,陈年佳酿布了满桌,大家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屋外的烟花在夜空中炸裂开,全城百姓沉浸在浓浓的过年气氛中。
段青从宫中回来,换身衣服,宽大的广袖舒展,玄色缎面上杏黄色蟒纹,端坐在主座上,剑眉下,一双天生高贵的凤目,透着威严,笑容更是优雅干净。
除了大婚那天,李墨很正式对他的外貌做了定义以后,今天是第二次客观的评价,如果说他一直蝉联美男榜第一的位置有他是自己丈夫的因素外,今天正式说他确认实至名归,比黑衣大侠,和各位皇子都要令人惊艳,关键是他从未拿自己的俊颜当回事,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自从坠湖大病后,李墨今天是第一次正式出席,所以从踏进门槛,屋内所有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她毫不在意,端庄大方地在段青身边就座,捻了捻衣袖,泰然自若,段青不发话,她没有冲锋陷阵的理由,眯在后面就行了,今天盛装出席,一是给段青面子,青王府的团圆饭以她侧妃身份应该出席,二是她真的馋,胃缺肉什么概念,闭着眼都能感觉嘴里嚼着肉,口水横流。
“李侧妃,昨夜没睡好吗?”王梦媛一身海棠红暗花长裙,把她白净的笑脸映衬得白亮透红,泛着少女的纯情,两道娇俏明媚柳叶眉,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更显得明艳动人。
李墨抚平衣裙上的褶皱,好似没听见,跳过王梦媛向周围众人微笑致意,既然撕破脸,就没有给面子的必要,李墨是非黑白分得太清楚,全写在脸上,对于敌人绝不会妥协的性格始终如一。
两个侧妃开起战火,其他侍妾低头默不作声,谁也不会傻到参与进来,引火烧身。
“姐姐身体好些了吗?想去看望可是又怕打扰到姐姐休息,还望姐姐不要埋怨妹妹。”宋夫人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尴尬,她是那种站在人群中能被人一眼轻易找到的女人,嫣然若霞的艳丽夺目,再加上身材饱满丰盈,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娇媚,真真是天生注定勾引男人的尤物,她深知自己的优点,利用衣着和妆容把这些独一无二的特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谢谢妹妹惦念,身子好了许多。”
简单的几句对话,令场面更加尴尬,王梦媛的面色铁青,李墨对她不理不睬,反而对府内的侍妾畅谈甚欢,这侧妃的脸在众人面前被打得啪啪作响。
王梦媛气色不太好看,耷拉着脸,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保持仪态,李墨心里暗自得意,自从得知王梦媛想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从今往后再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越是对她傲慢,她就越是生气,虽然要不了她的命,只想让她难受难受,免得真以为自己出身高贵就比旁人高人一等,得王爷宠爱不知天高地厚,姓甚名谁了。
而这宋夫人也是奇怪,明明可以躲远些,不必引火上身,却在此时和李墨一唱一和,把王梦媛羞辱一番,这女人的心思也够令人捉摸的。
在她们暗中互相较劲时,桌上已经摆满丰盛的菜肴,昨天在宫中吃了些差点致命的糕点,回府后被段青一吓又忘记温饱问题,连今天也是恍恍惚惚,喝了几口粥便不再动筷,现在李墨一闻见菜香味,顿时两眼放光,肚子咕噜咕噜有了强烈的反应,顾不得和王梦媛这妖女计较,跃跃欲试地抓起筷子,等待段青动第一筷。
仿佛看不见她催促的眼神,段青一脸好兴致地和身边的王梦媛有说有笑,王梦媛时不时投来得意的目光,要不是关系到肚子问题,谁稀罕看他们在这打情骂俏。
李墨轻轻咳了一声,好心提醒该开饭了,可是却被这该死的男人无视掉,愣是无动于衷继续和王梦媛低头细语。
几位侍妾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出声,目光转了几圈最终又投向李墨。
抗推她出来?她又不傻,他俩腻乎在一起,李墨是半分嫉妒心都没有,谁心里不舒服拍桌子制止便是,她是毫无感觉,唯一让人动容的就是肚子饿,现在大家一起饿着呗,有作伴的,李墨能接受这个现实,挠了挠眉心,无奈地闭着眼睛,深深地运气。
半响段青才发了话,大家一团喜气动筷。
或许还为昨夜的事情生气,整个午宴段青未瞧她一眼,也未说话,仿佛昨夜的温情从未有过,像是一场饱含柔情的噩梦,突兀,惊悚,不常有。
李墨也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大方方,坦然地把一块一块香肉放进嘴里,吃得酣畅淋漓,美食当前,美男还有屁用,肚子才是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