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热,二人在马村劳务市场已干二十多天。这里早晨起得晚,比在大昌劳务市场晚起一个小时,工资还高五元钱,晚起一个小时就多睡一个小时,这是何等的优惠。这不是因祸得福么!
杜小龙说:“现在立夏一过,家中蒜苔大蒜熟了,家中蒜季的劳务费也长得很高,还管两顿饭,我们何利而不为呢,明天回家!”
章义成说:“小龙兄弟,我跟着你干真混了不少钱,要跟着别人干,混不上这么多钱,今天我请你!”……
二人回到了家乡长岭镇劳务市场,这里也很热闹,人头攒动,足有三四百人,多的时候能达七八百人。同时章义成看到窦华、许军、张大发等人也从安顺市回来了,正在这里左右徘徊找活,看来三夏大忙一个点。章义成又和他们结伴找活去了。杜小龙不认识他们,杜小龙又和原来那几个伙伴结伴干活去了。
再说窦华这个懒熊,时年40岁,比杜小龙大五六岁,和张义成年龄相仿。他原来也是个光棍子,他排行老四,人称窦老四,和他光棍子大哥住在四间土坯房中,每人两间。
在三年前,找了个外地寡妇媳妇,这个媳妇是距长岭街四百里地胡县人氏,比窦华大十岁,这个女人带着儿和儿媳妇,还有一个孙子现在五六岁,这个老太婆家居深山沟,但是看到窦华家居平原城镇,有前途。虽然窦华好吃懒做,臭名远扬,但是不为人,而为了走出深山沟,给儿子找一个好前途,才嫁给了窦华,把儿子和儿媳、孙子都一起带来了。
且说,窦华来到章义成身边说:“义成,和杜小龙在安顺市干了一春混了不少钱吧?我们在大昌劳务市场一个月干15天还混了不少钱呢,你和采花贼一个月干25天,该是混发了。混一些钱干啥?你有没有老婆孩子,到时候一伸腿瞪眼死了,那钱花不了,光让你侄子拾干鱼,钱都是给你侄子混的,你侄子又不孝顺你。今天歇一天,请请我和你嫂子,让你嫂子给你说个媳妇,我也给你张罗张罗!”
章义成一听笑了:“你说的也对,我侄子真不孝顺,他嫌我脏,到我房中就捏鼻子,说我被子臭鞋臭,对我不是吵就是凶,我有好么也不给他吃。”
窦华又说:“对,这年头得想开,先给自己找媳妇要紧,给你侄子留钱是次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章义成骑着电动三轮车,窦华骑着摩托车驮着他老婆李秀花,说着闹着,从劳务市场向北,经过六里路,越过杜家庄,来到章家店子章义成家中。
章义成从饭店超市买了鸡鱼等六个菜,还有一捆啤酒一瓶白酒,三个人大吃二喝起来。窦华又说:“义成兄弟,有东西自己吃了填坑,别人吃了扬名。你请了我和你嫂子,我们会给你宣传宣传,你是个好人,让众人都给你操心找媳妇。来,义成,哥哥和你喝个六六大顺!”
章义成说:“那就麻烦四哥和嫂子了。”
二人和章义成轮番喝酒,油嘴滑舌。窦华忽然看到茶几子下面有一个快餐杯很新,伸手拿起来说:“你这个快餐杯太好了,从哪里买的?”
章义成说:“这是我和杜小龙在黄河工地上干了五天活,工地上中午管饭,我和杜小龙从附近超市每人买了一个。那工地上的活不光轻快还管饭,太好了!”……不知不觉章义成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躺在沙发上一觉醒来,发现时间已近中午,窦华夫妇早走了,屋门没关,大门也敞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快餐杯和电动剃须刀不见了。于是急忙拿出手机给窦华打了过去:“喂,窦华,我的快餐杯和电动剃须刀不见了,是不是你偷去了?”
窦华一听大怒:“义成,谁要你那快餐杯和剃须刀,这两样东西不值50块钱,我家中还有好几个快餐杯和电动剃须刀呢。当时你喝醉了,我叫了你十几声,你像死猪似的叫不醒,我们家中还有活,于是我们告辞了,同时把门给你关好了。可能我们走后,你家中又去人了,看你睡着了叫不醒,就把你的快餐杯和剃须刀偷走了,你别冤枉我!”
章义成又气又恼,只好吃了点饭帮哥哥打蒜苔去了。
第二天早晨下雨了,劳务市场的人和蒜农都不能下地干活了。章义成正在屋中看电视,没想到窦华夫妇又去了。
章义成有点烦,坐在屋中连站都没站起来。
没想到窦华来了这么一手,窦华把包里拿出一个快餐杯说:“义成,我家里有五六个快餐杯呢,你不是缺快餐杯么,我给你送来了一个。你别坏事尽怨我,好事你怎么不怨我呢?”
章义成接过快餐杯说:“你送的这个快餐杯不如我那个新呢。”
“新点旧点不一样用吗我的好兄弟!”他老婆李秀花撇腔拉调地说。
窦华又说:“义成,我想把俺村里那个赵寡妇给你介绍介绍,他带着一个8岁的女儿。我问她了,她说她认识你,说你太瘦,她想找个五大三粗的。我劝她了,人家义成虽然瘦,但是能干有钱。人与人不一样,胖的不一定干过瘦的,高个不一定干过矮个。你没听人家说么,瞎大个子无材料;马大骡子大值钱,人大了不值钱吗。她说她再考虑考虑。”
他老婆李秀花又说:“义成老弟,嫂子再劝劝你,以后你要多吃饭多吃肉,少喝酒,喝酒多了影响饭量。让身体长得胖大一点,你没听人家说,胖大个门前站,不干活也好看吗,就像你四哥,胖大个就是黑点。”
章义成说:“四哥四嫂你们说的对,我有什么缺点你们随时指点,我慢慢改正。不过还得请哥嫂二位多说好话!”
窦华兴高采烈,一拍大腿说:“那当然,咱义成兄弟是个大好人,不给你说好话给谁说好话?给杜小龙说好话,给那些毒熊汉奸说好话,那不成了不知好歹吗?”
章义成听了很激动,毫不犹豫又从饭店买了很多酒菜饭,三个人又大吃大吹起来。
第二天早晨,章义成在劳务市场要和两个外村人一同去打蒜苔,窦华和张大发拽住他说:“义成,打蒜苔不是个人活,腰疼啊,年轻轻的落个腰疼,再变成了罗锅,找媳妇就更没希望了!一天给我一千元我也不能干!”
章义成没有理睬这几个懒汉,心说:“这两个懒熊,不光自己不干,还影响别人干,跟着你们,什么好人学不坏?比杜小龙差远了。就会油嘴滑舌骗吃骗喝,还小偷小摸。这几天我请你窦华两口子花了好几百了,我得赶紧混回来。你窦华还给我说媳妇,你表弟张大发也是个光棍子,你都不给他说,怎么能给我说,我全明白了。”
章义成骑上电动车去给人家打蒜苔了。他又一想:“干点活,还变成了罗锅,我又不是纸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