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柳连奕说的那般,在老统将死后,新上任的领导人迅速发展了自己一派的势力,各种内政斗争接踵而至。
烽火连绵,硝烟四起。柳连奕只身犯险,一边暗地里支持并领导着星党,一边仍在旗党中任居将领,手握重要情报,也正是如此,他给了星党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的机会,尉迟桀亦是如此。为百姓着想的旗党高管和将领们都能看穿旗党的未来,大权断不可交入此等腐败的党羽手里,星党的崛起是偶然更是必然。
外敌的侵入也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愈演愈烈,旗党只得因连连败阵,而与外敌协商签订各种合约。
京城乃最为繁华的城市,外敌自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很快应了各大条约,京城的街头出现了大量外来人口,有来自西洋的也有来自东莱的商人们,局势也因此变得更为复杂。事事牵连,祸不单行……
由此,斗争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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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庆门口排着长队,人挤着人簇拥着进去,其中除了一些普通老百姓外,也不乏富家和官家的小姐。纷纷都在说着“京城第一名角儿”的字眼。小姐们平日看起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她们的言辞却是直言不讳。
“能听一出二爷的戏就死而无憾了。”…“我要亲自上门向郭师傅提亲,我不信我父亲那么大的官,他还瞧不上我。”…“啊啊啊!二爷!二爷!”…“我也要去学语学,学唱戏……”
今日的这位角儿将在此唱一出戏,门庭若市,前门小厮都快拦不住大门了,只得又加了几个人来。
“号外!号外!”街头的小报郎跑过,“第一批东莱留学生近日要回来啦!”
三庆二爷开腔唱戏的消息和留学生回来的消息都传到了醉仙楼,不少人都起身往外赶。可实际有几人是真正去听戏的?又有几人是真心赶去接好友的?无人知晓……
醉仙楼如今被西洋人投资,一跃成为了京城最为高端场所。秦家老爷自然也从中捞了一大把金,包括酒饭钱和贿赂,来来往往的西装革履,旗袍洋裙,一个个迎着笑脸来去,有东莱人,有洋人;有旗党,有星党……可实际上谁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
兴许长着洋人的脸,却是东莱派来旗党暗伏的卧底;兴许身着旗党的军服,却是星党留下的间谍;即使是一众百姓,兴许也会是某门某派的重要线人……这个时代下,没有人敢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认识熟悉的朋友甚至亲生兄弟姐妹,也许只是一念之间,也会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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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您看这样可以吗?”三庆在近两年招了些新的小伙计,正给张云雷捯饬着头发。
“嗯,可以,你先忙别的去吧。”张云雷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角儿,您今儿穿哪套行头?”杨九郎拿着给张云雷倒的茶,放到他面前。
在社院里,张云雷不仅仅只学唱戏,还从小学的语学:讲相声。这杨九郎便是他的搭档,二人搭档虽没多久,杨九郎却日日跟着张云雷,不论他今日演什么,只因那份崇拜。毕竟这社里除了师父便是张云雷的唱腔最端正,后来的徒弟们都得跟着他学唱。
“还能唱什么?”张云雷拍了拍自己的腿,“反正除了武戏,你们看着帮我排吧。”
杨九郎看着角儿这般动作,忙蹲下身子给他捏腿:“角儿,又疼啦?”
“无碍。”
在柳念伊走后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张云雷名声鹊起,一跃成了名角儿。那日,张云雷正因身子伤风寒而休了园子,突然有一人花重金,要请他唱一出武戏,来者气势汹汹,带了好些人来,水泄不通地围着整个三庆,那阵仗真不像来听戏的。为了大家伙儿的安危,张云雷只得带着病身给他唱了,武戏免不得翻筋斗,大动身手。不出半晌,便是一声巨响,张云雷从高楼戏台上摔了下来。来人似乎一切都是预谋好的,见张云雷摔下戏台便领着人走了。
自进门来,那人便带着厚重的头帘面纱,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哪门哪派的,身着老百姓装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这事只得作罢……
时间久了,张云雷也知道那一行人定来头不小,便没有再追究过这回事。
“外面吵吵嚷嚷的,听说东莱的留学生回来了?”张云雷端起杯子吹了吹茶面。
“是,好像今日就到京城。”杨九郎抬头看向张云雷,“怎么了?角儿有故人要接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回来了没……”张云雷从暗柜里取出了两封信。一封是她刚走后一个月寄回来的;一封是在她走后一年,也恰好是张云雷受伤那几日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