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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广成仙门 烟雨楼上

烟雨楼数年前开在西城,据说这座酒楼背后的东家是一位拥有世袭子爵爵位的老翰林,所以烟雨楼提供的茗茶、酒水和餐食都非常典雅精致,君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加上这里的私下规矩是莫谈国事,所以长此以往渐渐吸引了众多文人墨客,成为三五小酌、吟诗对赋,风雅聚会的好去处之一,就连一些名媛贵女、千金天娇有时也会结伴而来,使得此楼人气更胜。烟雨楼是一座三层楼阁,正门两侧就是一副由前朝首辅,今世大儒苏德镛在此楼开张时所手书裱制的一副贺礼对联,上联是:酒聚酒友酒迎八方客,下联是:雨漫雨烟雨催万里船,横批是:文润天下。显然,用意是鼓励来客们以文会友,海纳百川。烟雨楼的一楼和二楼是大厅布置,一楼普通学子即可入内;二楼需要秀才的身份和文凭,同时在环境的布置里又增加了文屏风和隔断,可以方便留存墨宝佳作,鼓励以文会友;三楼都是雅间,只有举人以上身份的宾客,才可以入内用餐,适合会晤和清谈。厉玄向门前值守的管事出示了秀才的凭证,随后便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厮引领者来到了二楼,并热情地安排了一处靠窗的景致甚佳的位置,旁边是一座绣着夏荷图案的蜀锦屏风。环境甚是不错,既来之,则安之,厉玄招呼茶博士点了一壶上等的“碧潭飘雪”,和几个招牌的小菜,一边观察着周边,同时等待丁勉的回复。

周围大堂内高朋满座,不过皆有屏风隔断,并不影响交谈。不时,还会有品诗文的吟诵声朗朗传来,获得周围桌客人侧目喝彩称赞、频频鼓掌称善,可见这王城汴州府文风之盛。当然,也有来此吃酒闲聊的客人,比如厉玄一边饮茶,一边就隐隐听到侧旁不远处一桌临窗的隔断传来一阵阵议论之声:“唉!李兄听说了否?既镇北侯厉将军被拿下狱之后,国主委派了前任兵部尚书韦蒙重掌兵部凤阁,之前十余年厉侯带领群臣实施的改革政策大部均已废止,另外,国主不顾群臣劝谏,准备在王城之内修建通天佛塔,并打算册封大黑天禅院为国教,据说老国公宋思明冒死劝谏未果,已经递交了辞呈,国中两座中流砥柱倒下。这可是大厦将倾之征兆啊~”“唉,谁说不是呢,据说北军数十万将士已然群情激奋,遭受到朝廷监军的大力弹压,目下周围的敌国势力蠢蠢欲动,令人心忧啊~”“你们俩还是少说两句吧,莫谈国事,咱们今天不说这些,来,喝酒、喝酒。”另一人似乎为缓和气氛说道:“正是,天塌下来自有大人们去忧愁。跟你们说个事啊,我有个亲戚是大理寺的评事,据他说天河剑宗的宗主来过王城之后就失踪了,大理寺还未立案,天河剑宗的几位长老就来到王城查问,后来不知怎么闹到大黑天禅寺去了,第二天几位天河长老就离开了王城,天河剑派宣布封山三年,此事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厉玄正听得入神,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叫自己:“这位公子?公子?”

“哦?何事?”只见负责二层的管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捧着一副托盘,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四宝正拱手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管事见厉玄回过了神,满脸堆笑的说道:“本楼的规矩,凡是今科应试秀才在本楼用餐作客,如能留下一份手书墨宝,诗文不限,不但可获免单还可获得本楼奉上礼金一封,所书诗文中上佳者也会高悬于文屏风一个月,以喻示高中,讨个彩头。还请公子留下墨宝为盼~”说完一躬到地。

厉玄听完一愣,暗道这烟雨楼不愧是由高手打理,还真是会做生意,随后却开始头疼起来,不是不能写,而是脑中诗词歌赋、诸子文章存货太多,不知道该写什么。这个世界和地球不同,不管是地理还是人文,好多方面似是而非,严格说来和古地球相比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同宗兄弟,可见两者之间差异之大。虽然也有儒家,但上古诸贤声名不显,所流传的经典文章大部分也和地球上的经义体系不同,诗词就更是如此。忽然厉玄瞥见自己屏风隔断上所刺绣的夏荷图,心下有了打算。这个大陆的字体比较接近古代地球的宋体,厉玄于是润笔写下了这样一篇文字,留名滇南道-步辰,并顺手填了个大学读博士期间参加诗词比赛常用的笔名:兰亭散人。

“《爱莲说》--滇南道--步辰,号:兰亭散人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古之圣贤独爱菊。自有宋以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诸圣之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厉玄一边书写,旁边的管事一边频频点头,连连赞叹,待厉玄写完后又激动地双手捧起,中气十足的大声吟诵了一遍,连称佳作,旁边众人亦纷纷点头。厉玄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稍微有些脸红,本来盗用周老师的文作就是想低调一点,结果还是闹出了动静。正在尴尬间,只听得旁边紧邻的一处绣着牡丹花的屏风隔断倏然打开,一个清脆如小辣椒般的声音向着厉玄骂道:“哼!什么佳作?明明就是登徒子,还有,我就是喜欢牡丹花,怎么着吧!~”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正拍案而起小脸蛋气的鼓鼓的叉着腰,无形中恰恰凸显了其青纯秀丽之色,而旁边坐着的一位更足以堪称绝色的佳人,正羞得脸色微红拿袍袖掩着自己的玉颜,只露出一对仿佛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关切的看向这边。每人旁边各站着两位服侍丫鬟,也是穿着不俗,明显非富即贵。正准备让小二把厉玄的文作裱制后挂在楼中合适位置的老管事,见到此二女不由得懊恼的一拍额头。厉玄怎完全是一脸懵掉的样子,急忙向老管事求教是怎么回事,依稀中仿佛看见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的丁勉冲着厉玄竖起了大大的拇指,当然是朝上的!随后耸耸肩闪身消失在人堆里。也是,这种情形之下,只怕是已经无法再碰头议事了。

谁能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厉玄心底一阵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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