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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各有欢喜

盏茶功夫,酒菜上桌。乌云墨站起身,为每人倒了一杯酒,笑道:“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与陌雪兄却是缘分不浅。今日大家相识一场,还请满饮一杯!各位,请了!”

“请。”

众人端酒,与乌云墨一同饮下杯中热酒。

萧碧霞“咯咯”一笑,她坐在苏陌雪的左边,附身过去,巧笑嫣然道:“我与苏公子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乌师兄可是说错了哩。”

几人摇头失笑,阿珂却有些不满,肖碧霞无论武功还是相貌、身材,皆是好过她许多,闻言不禁警惕起来。她抱着苏陌雪的胳膊,笑吟吟道:“陌雪哥哥可是我的未婚夫君,怕是与你无缘喽!”

萧碧霞媚眼一瞥,春光浮动,吃吃笑道:“妹妹可是吃醋了,咯咯咯,姐姐可是不介意共侍一夫哦。”

“你…”

“咳咳咳”

阿珂正要说话,那边乌云墨咳嗽几声,连忙道:“萧师妹就不要逗弄阿珂姑娘了,来,一同吃些酒菜吧。”

萧碧霞笑吟吟望着阿珂,却不再言语。她也只是觉得阿珂这个女孩子颇为有趣,因此打趣了几句,倒不是真的想要如此。

苏陌雪笑着抚了抚阿珂的小手,见她面色由阴转晴才缓缓开口道:“乌兄,春水城之事后来如何?”

乌云墨神色一凝,沉思片刻道:“春水城之事,据说打了个天翻地覆,但最后各有损伤,却是不了了之了。铁剑帮帮主钱千盛曾会见各方豪杰,承诺说铁剑帮并没有抢到藏宝地图,才得以幸免于难。虽然如此说,江湖大伙儿不甚认可,后来我听到一些风声说,铁剑帮后面有朝廷的影子,那些江湖势力才不得不退去。”

苏陌雪皱眉道:“藏宝图呢?”

乌云墨摇头,道:“下落不明。”

苏陌雪的眉头皱得更紧,端起酒,慢慢喝了起来。却听得袁梦妍道:“听说是铁剑帮出了叛徒,带着藏宝地图去了东海,而后才不见踪迹的。”

苏陌雪眼睛一亮,暗道:是了,钱千盛也曾说过帮中出了叛徒,当时不确定真假,现在一想倒是有些可信。

他抬起头,笑道:“却不知袁姑娘还知道些什么?”

袁梦妍俏脸微红,靠近了乌云墨一些,她心里喜欢乌云墨很久了,对于别的男人都是拒之门外,不甚想亲近。此时苏陌雪问,感到有些尴尬,呐呐道:“听说当时前去莫家镇劫走藏宝图的四人,当中三人的尸体已经寻到了,只有一个姓许的年轻人下落不明。众人都在猜测,是否是这个人带走了藏宝图,也找寻了此人很久。可惜晚了一步,杳无踪迹,只知道他最后消失在茫茫东海。”

苏陌雪面色不动,心中却是明亮的很,暗道:“看来此事十有八九与那人有关了,但不知那人与莫家镇有家客栈的老板娘有何关系?”

苏陌雪心中疑惑,当时在莫家镇的有家客栈,那个老板娘给他印象不错,后来莫家镇被灭口之后,他还曾找了许久。最终没有找到老板娘的尸体。他当时就猜测,那个女子很可能并没有死!

苏陌雪心中了然,笑道:“多谢袁姑娘解惑!”

袁梦妍俏脸更红,悄声细语道:“苏公子不必客气。”

乌云墨吃了一口菜,又请几人喝酒。

苏陌雪与几人共饮,放下酒杯,道:“我看几位的师门都不在济州城,不知为何一同前来呢?”

宋世杰将酒杯放在桌上,闻言一笑,道:“再有三天便是沈拓沈老爷子的八十寿辰,我师父南阳子与他老人家是旧识,我师父俗务缠身,来不了,就命我来送礼祝贺呢。”

苏陌雪恍然未觉,乌云墨同样笑道:“是的,沈家乃是济州城第一富豪,我崇阳剑派与沈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值此良辰吉日,我师父便令我二人前来恭贺。”

他的师父,自然是崇阳剑派的掌门莫天仇。

萧碧霞娇笑道:“我师父与沈老爷子没有什么交集,青阳剑派与沈家也没有生意上的来往,我来此,倒是混吃混喝来的,几位莫笑!”

苏陌雪等人哈哈笑了,肖碧霞义正言辞道:“虽是混吃混喝,但我也是备了礼的,吃喝自然是应该的。”

阿珂忍俊不禁,笑道:“萧姐姐备了什么礼,可否给小妹说说!”

“不能说哩,说了可就不好玩了!”

萧碧霞略作神秘的说,扬了扬秀气的眉头,笑道:“过几天便是沈老爷子的寿辰,你们自去看就知道了。”

阿珂摇头,颇为遗憾道:“我们打算明天就离开呢,估计看不到了。”

乌云墨闻言,神情一怔,连忙道:“何事这么急?两位不若多待些日子,我也好与二位亲近亲近。”

他对苏陌雪当真看重得很,听到才见面,就要分别,颇为不舍。

“这…”

阿珂面有难色,扭头看向苏陌雪。

苏陌雪自然看见她的神色,也知道她着急回去,便安慰道:“就在此地停留三日吧,也不急于一时。说起来,自我们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你陪我奔波流浪,我却没有好好陪你游玩过呢。正好,这几日时间,我就陪你好好逛逛济州城。”

阿珂惊喜万分,笑眯眯道:“好呀,好呀。陌雪哥哥你说话可得算数,不然我可不饶你。”

苏陌雪笑道:“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乌云墨心中一喜,打趣道:“不知两位游玩的时候可否带上我等,我等孤家寡人,却是孤单得很呐。”

说完,他佯装叹了口气。

袁梦妍抬眼望了师兄一眼,心里委屈,暗道:师兄,我不是一直陪着你的吗?

宋世杰与萧碧霞附和着笑道:“是极。”

阿珂侧着头,佯装思考了片刻,似作大方道:“既然如此,本姑娘就准了。嘻嘻嘻。”

她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众人皆笑。唯独袁梦妍闷闷不乐,颇有些羡慕的看着阿珂,心道:“若是我能像她一般胆大,师兄想必…哎。”

几人有说有笑,门外却走进来一人。那人身穿藏青色紧身衣,四十有余,络腮胡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黝黑的铜锣大眼。他身形魁梧,额头高耸,两边太阳穴更是高鼓起来。一身肌肉爆炸,几乎要撑破了衣衫,腰间拴着一条腰带,胡乱打了个结。

更吸引人的则是他的一双手,如果说蒋道臻的手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丽,那他的手就是天下一等一的丑陋。

蒲扇大小的手像是一块烧得漆黑的木炭,上面老茧密布,泛着丝丝金属的色泽。

那人才走进来,用铜锣似的声音吼道:“店家,切五斤卤肉来,再上一坛好酒,莫要掺水哩。”

他声音震天,震得几人耳朵嗡嗡直响。但显然,此人并不是故意如此,只是声音大了些。几人看着他剽悍的身体在长凳上坐下,厚重的凳子顿时被压得咯吱作响。

那老板见他长相颇为凶悍,唯唯诺诺切了五斤卤肉,又抱去一坛酒,颤声道:“客,客人请慢用。”

“嘭”

那汉子蒲扇大的手一拍桌子,吓得老板两腿一颤,险些跌坐在地上。他瞪大眼睛,压低了声音道:“你这厮怕什么,我像是那等吃饭不给钱的恶人吗?放宽心,我燕北寻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哪里会白吃你东西?”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还是比平常人的怒吼大声。老板呐呐不言,躬身站在一旁。

燕北寻大为不喜,想他成名已久,在中原地带闯下赫赫威名,如今倒被人小觑了。他伸手一掏,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可够?”

老板战战兢兢拿了银子,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说完,连忙退去。

燕北寻撇了撇嘴唇,又摸了摸大胡子,大口吃起卤肉来。他的嘴张开,便可以吞下一个盘子,只见切好的卤肉一口便被他咬下半斤!

苏陌雪等人看得冷汗涔涔,不禁摸了摸额头,暗道一声:他哪是怕你付不起钱,你这模样,就算是付得起钱,谁又敢轻易接近。

相传此人虽然长得凶狠,却是江湖上少有的独行侠,行侠仗义,美名不浅,江湖人称沾衣手,手上功夫甚是了得。以前苏陌雪还在神剑山庄的时候,便听过此人的名号,那时可是羡慕得很。此时见了,不禁哑然失笑。

苏陌雪正待打量燕北寻,旁边萧碧霞凑过头来,香风入鼻,俏脸如梦,苏陌雪心神一荡,却听见她悄悄的说:“苏公子,你看他如此模样,吃东西的时候会不会吃下自己的胡子呢?”

她一脸天真的问,苏陌雪一怔,又抬头看去,只见燕北寻嘴巴上下左右全是胡子,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嘴巴的位置。如此一看,不禁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那小娘子,我可是听见了的。”

几人正笑,突然听见燕北寻粗犷的声音传来。回头看去,只见他停止了吃肉。或者说,就在这片刻时间,他已经吃掉了一半卤肉!

“咯咯咯,大胡子,你听见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要报复我吗?哎呀呀,人称燕大侠的燕北寻,若是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怕是要被江湖人耻笑哩。”

萧碧霞笑吟吟的看着他,颇觉得有趣。

燕北寻摇头,瓮声道:“我何时欺负你了?你可莫要含血喷人,当心坏了我的名号。”

他虽然样子粗犷,心思却细得很。此女子貌比天仙,似是天上的神女,他一眼看去,便是眼前一亮,虽然谈不上喜欢,至少厌恶不起来。他听到几人议论,心里并不生气。之所以这样说,却是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萧碧霞笑意嫣然,目光狡黠道:“那我问你,你吃饭时会不会吃到自己的胡子?”

燕北寻摇头不语,自顾自吃起肉,抬起酒坛狂饮。酒水顺着胡子流了下来。

萧碧霞脸色颇为委屈,泫然欲泣道:“你若是不说,我便,便告诉别人。燕大侠欺负人了,啊呀,我没有脸面活了!”

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若不是苏陌雪等人就在跟前,怕是就信了。何况是外人呢?燕北寻看了她一眼,头疼得紧,心中暗道:“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罢了,赶紧吃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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