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女人的话刚说出口，她却瞬间后悔了。
厉睿哲看的，也不过就是一出戏罢了，就算是他接近自己，也只是为了打听出来究竟她和顾彦北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着两人这种别扭的相处方式，生出一点儿好奇的心理，也并不是不可以的。
许素素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转头去看他，轻轻说道，“抱歉，其实我也是因为某种关系，才会对他这般避而远之。”
她勉强的勾起唇角来笑了笑，只是脸上没有什么笑意罢了。
厉睿哲却并不说话，在对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她就只好说道，“不过我和他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好奇的，你若是还对什么感兴趣的话，厉总……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去讨您欢心的。”
她沉默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怕自己又口不择言，说出来什么不合时机的话来。
厉睿哲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一边笑意款款的打量着许素素，他将这女人给看了一遍，好像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每次看见许素素的时候，就有种想要把她给拴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而顾彦北的出现，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就只有时不时一声刀叉碰到瓷器上的清脆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良久，许素素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她低声的说了一句，“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男人颔首示意，随即许素素站起身来，朝着洗手间走去，路上人很少，甚至有些冷清，顾彦北先前好像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的。
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在包间当中，或许是和谁商谈这业务，又或许是和哪个女人花天酒地。
但是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儿。
站在洗手台的地方，看着面前硕大的镜子，将她毫无血色的脸照出来，看起来像是一只缺血很久的吸血鬼一般，双唇的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随即掏出东西来淡淡补了个妆，让脸色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样苍白之后，才从洗手间里退了出去。
走得有些急，一不留神在出口的地方撞上了人。
她连忙低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没有事儿吧？”
面前的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角，极轻，极淡的声音，有些微冷，但是更多的，却是僵硬，“没关系。”
许素素愣住，缓缓抬起头来，眼前这个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手腕上精致的腕表晃着她的眼睛，而那男人，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她。
“抱歉，顾总。”
顾彦北神色有些冷，他先前就已经看见许素素了，但是等到他下意识的走近之后，那女人却消失不见了，知道她是一时情急逃到了桌子底下，他甚至有些忍不住想笑。
但是眼前的那个笑得更加肆意的厉睿哲，却是让他心生厌恶之情。在包间里谈合约的时候，始终静不下新来，他急躁得想要快一点儿的逃离这个地方。
而此时看见许素素，他内心当中的焦躁，进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安抚一般，一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他如今的风平浪静。
许素素想走，但是那男人分毫不让。
“顾总，您还有事要交代吗？”
顾彦北看着她，许素素脸上的神情很不耐烦，轻轻蹙着一双细眉，抬眼瞪他的时候，却犹如一只发狂的小猫咪，急不可耐的伸出爪子，要去攻击眼前的人类。
两人即将擦身而过，而他眼疾手快，率先抓住了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指尖摩挲在那个那人温柔细腻的手腕上，阿两人都瞬间一怔。
“放开！”
许素素挣扎了一下，然而那男人却是用更大的力气，将她的手腕擒住，左右不时有一两个人过去，纷纷投过来异样的目光。
“你怎么会和厉睿哲在一起？”男人声音微沉，甚至发冷，这种质问的语气，让许素素快要气得浑身发抖，她只能看着眼前的男人，怒道。
“我和谁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儿呢？顾总，您莫不是管得太宽了吧？”
她冷笑一声，然而语气当中的倔强让人轻而易举的体味出来。
“厉睿哲不是个好人，和他接触的人，要么沦为和他一样的人，要么，就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而你，如今有什么？”
顾彦北眯起眼睛来，冷冷的看着她。
眼眸里闪着光亮，深邃得让人觉得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来。
许素素接着冷笑，“我看其实最危险的人是你才对吧？”她看着自己手腕上，被那个男人掐出来的痕迹，红了一大片。
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了这样一片颜色，突出得有些鲜明。
那男人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但却只是紧紧的抿住了嘴唇，手腕微微放松了一点儿，但并没有直接松开。
“我是善意的提醒你，不能看着你就这样蠢到了极点的人自寻死路，去跳他厉大少爷的火坑。”
他垂眸，看着许素素，那女人低着脑袋，满脸都是忍耐，但是在他尾音刚落的时候，眼角却不自觉的慢慢渗出一滴眼泪来。
顾彦北有一瞬间的愣怔，他那一刻，甚至想要伸手，去接住她眼角那一滴晶莹的泪花，但是那女人率先拂落了眼泪。
她抬起头来，对着自己，又是那样一幅笑意盈盈的样子，这般公式化的微笑，让他又开始烦躁起来。
“有劳顾总您提醒了，不过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就算是有火坑，似乎都轮不上我来跳吧？”
许素素看那男人想要发怒的样子，连忙在里头加上了一句，冷笑着，说道，“而且啊，我们之间似乎连一点儿陌生人的情分都没有把？您看着我若是受挫的话，岂不是能高兴高兴吗？”
她笑着，半真半假的说道。
趁着那男人沉默着，不说话的机会，她瞪了顾彦北一眼，狠狠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