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崽子,出了这种事情大家的心里谁都不好受,我们也都知道你有把子力气,但是上门左都尉不是一般人,老头子我劝你还是忍了吧。”
宋谦低着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自家门前,鼻尖微微抽动似乎还能够嗅到一丝异味,这是猪身上的膻味,不久之前他家中还有四头膘肥体壮的大猪,但是现在除了一间空房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为了给宋屠户治病他已经是倾家荡产了。
一个老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人是附近的程大爷,也是附近一带唯一一个上过学识的字的人,这个程大爷在附近这几户人家之中还是相当的有威望颇受受人尊重的一个人。
“程爷爷,邱道长带着我父亲的尸体走了?”
宋谦抬起了头,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的盯着程大爷,半点生机都没有。
“嗯,带走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宋家唯一一根独苗了,凡事都要好好考虑,三思而后行方可。”
“是吗?那就好。”
宋谦没有什么回应,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当即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家中。
“宋谦。”
宋谦顿了一下,身后传来的还是程大爷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程大爷眉头一紧,看着这个样子的宋谦,他的心中也相当的不是滋味,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
“宋谦,记得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你的名字也是我取得。隔壁李大个的媳妇那个时候刚刚生产,你和他家丫头喝的是一口奶,你爹手刚断那阵还是郭大娘忙前忙后的帮衬着,你们爷俩才没有死在家里。”
“我知道。”仅仅只是轻飘飘的三个字,宋谦还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这一次不是大家或不愿意帮,但是上门左都尉,从六品武官,手下有五百健卒,比起县太爷还有高上半品,民不与官斗你就算了吧。”
“晓得了。”
宋谦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了起来任何人也不想见。
“唉~造孽啊!”
程大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他不知道宋谦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但是就目前来看还是没有的。
“砰!”
一进门宋谦便直接跪倒在了塌前,这张塌是宋屠户的,同时也家里和宋屠户待过时间最长的一个物件,其实还有另一样东西,但是宋谦没有拿出来。
“父亲孩儿不孝,病榻之前依旧未能对父亲真诚以待,但是孩儿相信父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怪罪孩儿的。”
跪于塌前宋谦一点动作也没有,双眼之中不断地流着泪水,同时还有另一种东西在他的眼中不断的涌动着,那种东西叫做仇恨,一种能够吞噬人心,将人化作魔鬼的可怕存在。
“父亲你曾经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泪,但是孩儿恐怕是做不成大丈夫了,不过匹夫却也是可以的。”
宋谦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便转身来到宋屠户屋中的衣橱前,宋屠户从来不放衣服在这里面,因为这里面还放着的是其他的东西。
“呼~”
宋谦长出一口气,眼中的恨意越来越盛随即他便一把将衣橱打开,一道寒芒自眼前划过,这里面一共有三件东西,三把刀!
“一长两短,金背缳首大刀,护手横刀这些全都是西楚云方军突阵营的配备,父亲难道并非是乾元人?”
宋谦一直只知道宋屠户不是一个一般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宋屠户会是西楚人,乾元与西楚之间早就已经水火不容,双方之间年年都有征战,作为一个西楚人而且还是突阵营的人,要是被乾元发现最少也是腰斩的下场。
“西楚人?父亲是西楚人?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么也就算是说父亲其实并不是真的宋家人,就连我也不是,那么..我到底应该是...不对!我就是宋家人啊!我已经发过誓了,我就是宋家的人了!”
宋谦的思绪一下子有些混乱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一切都不重要,自己就是宋家人,这就是够了!
“杀猪杀了这么多年,今夜就来看看杀人又当如何!?”
宋谦没有迟疑,当即便将金背缳首大刀拿了过来,这是一把步战长刀,刀长一米六八,刀重三十八斤,刀锋不算太锋利,但是却相当的沉重,刀背大约有婴儿的小指粗细,刀身上半部为金黄色,上面雕刻着云纹图案,刀身并不全是刀刃,自刀柄延伸出去的刀刃根部还有一截是没有刀刃的,这里是能够用手握住的,刀柄处有一点增加平衡性的大环,所以叫做金背缳首大刀。
这是西楚云方军的精锐突阵营的大刀,能够轻松劈开重甲,甚至是能够将一名骑兵连人带马一起劈开,可谓是凶猛异常。
而另外的两把短刀,则是护手横刀,这是一种护身的佩刀,刀身狭长,直刃带有两道放血槽,很是锋利用来贴身肉搏,单打独斗却是比金背缳首大刀好用的多,刀并不长只有三尺左右,刀柄出有一个宛如蟹钳一般的弯钩用来保护手掌,同时也可以勾住对方的武器,但是这种刀虽然锋利却也极易破损,无法破甲。
“今天晚上,生死由命!”
宋谦早就已经打定了注意,立刻就换了一身黑色的贴身劲装,将护手横刀系于自己的两侧,将金背缳首大刀负于自己的背后,然后开始做起了晚饭,将剩下的几片人参加上猪蹄一起炖了。
宋谦这一次没有用剔骨尖刀,而是用的一把护手横刀,他必须尽快熟悉这把刀,因为这就是他今夜的生死的关键,也是复仇的希望。
刀光闪烁之间,宋谦很是驾轻就熟的就已经将一整个猪蹄之中的骨头一块一块的挑了出来,整个过程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显然宋谦已经将一只猪身上的所有骨头都摸的清清楚楚了。
“咕咕咕~”
一口气将汤都喝干之后,宋谦顿时觉得自己一身燥热,似乎身体里充满了干劲一样,就连下面都隐隐有抬头的趋势,不过宋谦并没有什么异样,直接放下碗筷,熄灭灯火没有一丝声响的静坐在屋内,一直到子时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你想去什么地方?”
刚迈出房门,一个苍老,且带着一些调笑的声音便出现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