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那个山洞到底有什么意义那是看对什么人,对南栀来说那是她为自己找的死后容身之所,对于无名却有了些不可描述的情趣。自然,他未必知道那叫做情趣,或许只是对那个地方有一种别样的执念罢了。而南栀却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无名今日很高兴,即使是同往常一样的冰冷面孔南栀还是能看出他心里雀跃的很,可是一想到这个人心底的想法,她就有些踟蹰这次婚礼到底该不该办。
相遇,相知,最后互相了解,南栀知道除了他脑子缺根筋以外其他的还算合格,可是就这么一点也是很拉分的呀!
特别是看了一脑子乱七八糟书后的无名。
无名看见南栀从楼上下来将手里的红绸扔给了万俟离人,及其没有刻意的走到南栀面前,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拉住了南栀的手。
李瑶知趣的先行下去,无名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一丝无措,半晌突然道:“你手有些凉。”
“......你第一天知道吗?”南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将手抽回来向楼下走去边道:“你的手也是四季冰凉,还好意思说我?”
无名默了默,回:“那我们刚好很配。”
李瑶觉得男人肯甜言蜜语的哄女人是件好事,而这其中魔蝎直男的金句往往更能打动人心,很笨,但是很凑效。
李瑶低笑一声,拉着凤苍向外走去。屋里的东西差不多齐了,就等着到晚上两人对着繁星拜个天地算是礼成。
万俟离人将红绸一展,铺在客厅的长桌上,也离去了。
“你去哪?”李瑶见万俟离人往山上走有些不解。
万俟离人止住脚步,微微侧身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淡淡一笑,道:“听说从雪山上往下看风景很美,我去看看。”
那人背影愈加远,李瑶看了会指着二楼阳台道:“送我到那里吧,看一下远景。”
凤苍环住李瑶的腰肢,将其带上二楼。
这别墅建造在半山腰,能看见山下雪地和枯草交错的边界线,再往下看便能看到那巍峨的皇宫和凌滨国世代守护的藏书楼,听说里面有很多宝藏。
李瑶指着一处道:“到时候夏天我们可以去那避暑,也能顺便过来看看南栀,怎么样?”
凤苍也看向那处宫殿,眼底沉沉,只是一刹那便含笑道:“好,届时孩子出生后我们便过来,住上个两三年都没有问题。”
“......嗯。”李瑶压下心里的苦涩转头笑问:“你准备让谁来接管凌滨国?”
“寻玉。”
“他不是在建安国好好的吗?”
“这里,本该属于他。”凤苍看向那皇宫,神色平淡,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李瑶忽然想起这个表面上霁月清风的男子心底似乎还埋藏着什么,隐约明白了什么,呵呵笑了两声,不确定问:“寻玉不会是凌滨国的皇子吧?”
凤苍点了点头,星辰般的眸子闪过一丝讥诮,“当时本王是在雪山脚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寻玉,那时他才六岁,被雪狼围困,生死一线。”
李瑶微微惊讶,“这雪山上还有狼?”
“自然是有的。”凤苍回头习惯性的摸了摸李瑶的头,看向一处道:“只是现在或许因为无名的缘故那些雪狼被撵到了那边,不敢过来。”
李瑶稀罕的点了点头,凤苍续道:“那个时候本王随着祖父一起来的凌滨国,祖父说他的母妃得罪了当时的皇后被赐死,当时的摄政王趁机把他扔到这雪山上任由他生灭。祖父说这个人了解凌滨,也恨凌滨,只要适当的调教,以后可用。”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李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现在的心情。现在的寻玉,那个在凤苍面前比其他人都有面子的人,谁能想到那个时候他的作用只是调教后利用一下的呢?
李瑶只得叹道:“言而总之,还是寻玉自个争气。”不然,怎能让凤苍对他改观甚大?
凤苍也十分满意,“后来本王就把他带回了凤溪阁,直到如今。”
又是一段让人感动的故事,现在李瑶总算知道为什么凤苍身边的人都对他如此衷心。说来他惯会用心里战术。攻人先攻心,他总是在别人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给与别人希望,如同圣人一般的降临。这般,怎么会不让人记在心里一辈子呢?
“你还......真是幸运......”李瑶心里活动过后有些感慨,凤苍瞧了她一眼,笑道:“不是本王恰巧遇到的,在本王遇到他之前他已经在雪山上生活了好几日了。”
这话说的意味非常,李瑶微挑眉梢,突然想起一人,“南栀曾经说过无名八岁之时便只身来到这雪山之上了。”
凤苍眼底深邃,显然两人想到了一处,“若是猜的不错,那时无名足有十七岁了,论修为怕已经是天下无敌手。”
这是第一次听凤苍评价无名。
李瑶心里惊讶,虽然她承认无名很厉害,可是听凤苍这么评价他心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凤苍转头看着李瑶惊讶的小脸,温和一笑:“本王说的不假,怕本王只能和十年前的他打成平手。”
“......好吧,幸亏不是敌人。”李瑶心底庆幸了一些,不再提这事,便问:“这么说来让寻玉回来也是合理,那其他地方你准备怎么安排?”
“慧业国本王已经交给万俟离人让段铮从旁协助他,至于建安国则直接和安阳国合并,化国为州,设置州令让青寒带着李子烨前去打理。”
“那......诺言呢?”突然提起这个人,李瑶心里的确有些好奇那个当了这么多年男人的女人最后到底是溺死在青寒的怀抱里,还是忠贞的殉国了。
不料凤苍却冷冷一笑,“已经死了。”
“......哦。”
看这样子百分之百是您派人取得性命,也不知青寒那冰块有没有“死去活来”。
“我告诉你,不可能!”底下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李瑶惊了一下忙向大厅跑去,凤苍紧跟在身后。
大厅两人各占据一边,无名黑着一张脸,一脸的你欠我二万八的样子。而南栀一张白皙的脸此刻竟然带着一丝红晕,怒气值爆棚指着无名怒骂:“你就是缺根筋的混蛋,我嫁给你?做梦去吧!”
李瑶脚步生生的止在了楼梯上,看了看无名,又看了看南栀,最后尴尬出声,“夫妻吵架算是情趣,你们这是......”
无名一记眼刀过去,李瑶一个哆嗦,身后的凤苍忙将人搂在怀里,淡淡的瞥了过去,无声的对抗,不悦道:“你最好对瑶瑶客气些,不然你的妻子不一定是你的。”
李瑶趴在凤苍怀里给了他一个赞,打是打不过,但是有王牌在手,你就是个皇也得乖乖听话!
想到这,李瑶心里放松了些许,对着无名的眼神回了过去,走到南栀面前微微侧身,小声问:“你们咋啦?”
南栀一张脸气的发红,这样看气色倒是好了些,此刻听李瑶问,忍不住道:“他娘的就是个混蛋!他......”
“......你骂人了。”李瑶愣愣道:“我以前总觉得你不是个会说粗话的人。”写故事的她觉得世间的任何东西都要用最优美的话表达出来。
南栀呃了一声,所有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算了!”南栀一挥手,转身出去了。
看着那个走的及其憋屈的背影,李瑶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和无名生活了那么久,应该对他的没脑子免疫了呀,再生气也不能生气到这种程度吧?
最后的最后,两人只能把目光落到无名身上,本来还生气的无名硬生生的被这种极具审判的目光看的泄了威风,最后有些不确定的问李瑶,“我错了?”
“自然是你的错!”李瑶松了一口气,教育道:“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若是她生气,不管是不是你的错,马上追出去说‘我错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
无名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道理,但是看着李瑶一脸十分坚定的样子还是出门去了,不过由于脚步太过稳重,被身后的李瑶骂一句,“活该你单身狗!”
无名脚步顿了一下,李瑶忽然反应过来,抬头就叫,“凤苍救我!”
凤苍十分配合的直接轻功下来将李瑶抱在了怀里,然后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在他不敢。”
“嗯。”
无名歪头听了一两句,然后心底满是迷雾的朝山上的山洞走去。
雪山一年四季都是白色,唯有今年特殊,山上红彤彤一片。南栀看着自己选定的坟墓如今花枝招展,嘴角不禁一抽,只感觉更加喘不上气了。
最怕的不是色狼,最怕的是那种一本正经耍流氓的人。骂他吧,觉得自己思想太过邪恶,他反而一副内心纯洁的模样。不骂吧,他那就是一无耻之徒嘛!
“南栀。”
南栀五指成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转头面无表情道:“把这里的东西拆了。”
无名微微蹙眉,内心似乎有些纠结,然后在南栀要开口之前一把抱住南栀,道:“别怕,有我在。”
“......”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到底是什么,南栀今天算是体会到了。那就是你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他却淡淡看了你一眼说:“别怕,有我在。”
南栀觉得这已经不止是情商低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小脑没有发育吧!
“再不放开我让你后悔。”
无名本来幻想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南栀将他推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跟随学的?”
无名默了默,老实道:“李瑶和凤苍。”
果然如此。
“她还说什么了?”
无名又默了默,道:“她让我一见到你就认错。”
南栀愣了一瞬,随即笑开了,双手抱胸靠在山洞门口,抬了抬下巴,道:“开始吧,我听着。”这种机会难得,她怎么也得赚一下便宜!
无名只感觉嘴巴怎么也张不开,他从小到大哪里说过一个错字?虽然面前的女人和那些寻常人不一样,但是说‘我错了’这还是有一些......
“不说呀......”南栀顺手拉下一道红绸,随意的仍在了地上,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结什么婚。”
眼看着南栀将他亲手挂上的红绸一条条的撕掉,无名脸色一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我错了。”
南栀手下一顿,回头看向无名。
男子向来是一身黑衣的,头发也不好好挽起来只用一根黑色发带松松散散的绑着,但他似乎就适合这吊儿郎当的样子。邪魅,冷酷,傻楞,什么样子他都有,都能到达极致的体现。
一晃也有五年了,什么样子她都见过了,可是认错还真是第一次,她本来是要逗逗他的......
“你......”南栀紧紧的皱眉,深深的思索着,纠结着,“你还是别这样了,我看着难受!”这就像一只狗却学着猫的样子喵喵的和主子撒娇一样,只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快颠覆了!
无名道:“那你不生气了?”
南栀将红绸拾起来,招呼着他一起将红绸挂上,道:“这么多年我不天天生你的气,若是都需要你说对不起你每天可以什么事也不用说了,坐着说对不起这一天就过完了。”
无名脸色有些不悦,“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没,只是你EQ太低,这属于基因和环境原因,不怪你。”南栀伸头看了一眼山洞里的大红喜被和旁边洞壁上的一对红烛,眼底慢慢平和了下来。
一场婚礼,和心爱之人洞房花烛,哪个女子不希望呢,可是你看春宫图学习也就过分了吧!
南栀直接道:“将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都给我烧掉,然后带着灰过来找我!”
无名有些犹豫,“可是那摊主说那是如何疼爱妻子的书......如果那样做了,妻子就会很开心。”
南栀面无表情的扭头,“你被骗了,他是纯属骗你银子的。”
“真的?”
某人一本正经,“真的。”
无名这才点了点头,“你这样说那烧了也无妨,只是洞房花烛还是要在这里,这是你答应我的。”
答应你个大头鬼,当时是想着你回来之时我也死了才勉强哄骗你,谁知道你突然开窍了为我炼制丹药?竟然还把瑶瑶的血炼制成药水为我增加寿命,不然我早就死了好吧!哪里还有什么约定?
南栀只觉得心中气结,疏散了一下任督二脉里涌动的真气,道:“我的身子,容不得你的洞房花烛,除非你是想看我暴毙。”
他大爷的,非要她说的如此清楚吗?很羞耻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