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论的开心,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忘掉所有不高兴的事情,在一旁石头后面站立着的无名也乐得她这般。他不是特别理解南栀对李瑶的那种感情,但是只要她不记恨他那便好。
忽而想起她喜欢吃鱼,无名抬步向山下走去,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不过几里之路便又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本想不搭理可是那人却向自己走来。
万俟离人心中警惕,对着无名微微团手,“请问阁下几日前可否在这里见过一名男子?”他跟随凤苍的行踪到这雪山附近便不见了,这雪山之上根本不会有正常人踏足,能在这的恐怕都不是泛泛之辈,所以万俟离人选择去问无名。
无名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认识凤苍?”
万俟离人心底一喜,又谨慎了几分,“是认识,我跟随他来找一个人。”
“你和凤苍什么关系?”
“他妻子的朋友。”万俟离人微微蹙眉,“阁下是认识李姑娘?”
无名继续向前走去,边道:“往上走,李瑶在上面。”他才不管这个人是谁,和凤苍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既然是李瑶的朋友那么李瑶应该见到他会高兴,那个李瑶高兴了,南栀或许就会再消气一点。
万俟离人奇怪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抬头继续向山上走去,只是还未一刻视线里便出现了那人的身影。万俟离人忙跑过去一眼便看到李瑶不太好的脸色,蹙眉担忧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被人劫走?”
李瑶怔楞的看着面前这个不该出现这的人,“你怎么会在这?”
万俟离人看了旁边的南栀一眼,道:“我是跟随凤苍过来的,你还没说是谁抓的你,哪个人这般大胆?”他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敢和凤苍明面上作对的人。
李瑶想了想,道:“不是被劫走,是我心甘情愿来的,至于身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你也知道上次的事情后我的身子便不太好。”她没打算告诉万俟离人无名的事情,没有必要。
万俟离人放心了些许,但是眼底闪过疑惑,有些不解,李瑶拉着南栀的胳膊,忙笑道:“这就是南栀,我过来是为了见她。”
万俟离人这才开始大量南栀,触及她披肩的白发时微微怔楞,半晌才道:“我记得南栀是黑发的呀,她怎么......如此了?”这不过两个月,到底遭遇了什么?再者说以南栀的本领也不应当会遭受什么。
南栀道:“个人原因罢了,去山腰的房子里吃饭吧。”默了默,似提醒道:“凤苍也在。”
万俟离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三人向山下走去,没过多久便又遇到上山接人的凤苍。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南栀低了低头,调侃道:“你的三角关系齐了,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你可别胡说破坏我们夫妻感情。”李瑶拉着南栀的胳膊像个孩子一般,见凤苍不太友善的看向万俟离人,便抢先一步道:“我饿了,回去吃饭吧。”
凤苍收回目光,神色温和,“嗯。”
南栀抿唇低低一笑,与李瑶先行一步,不再管身后两人。
万俟离人倒是磊落,对着凤苍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后者微微点头,前者道:“她的身子怎么回事,没有她说的那简单。”
“她既不想说,你便也不该问。再者,与你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凤苍凉凉的看向一身风尘的万俟离人,“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就是多余的,现在你既然见到安好,那你便可以回去了。”
万俟离人唇角微勾,“我留在这里又不需要你的同意。”说罢便悠闲的跟随李瑶下山去,独留凤苍紧蹙眉头望着下方的几人。
日子平淡,几人各有心思可是却诡异的融洽,甚至都没有拌过一次嘴,每日晨出赏雪,夜归看星。可是事情终归是要解决,放下了不代表消失了。
在怀孕两个半月的时候李瑶开始迎来前所未有的孕吐,可能是上次的太过安静,这次的这个孩子格外的折腾人!无论吃什么,不到肚子里十秒钟便都会吐出来,如果肚子里没有东西了便吐出来一些苦涩的酸水,让李瑶直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孽障!
南栀怜惜的抚着李瑶的背待她吐干净了,才道:“凤苍不顾路途远特地跑一趟给你找些新鲜的酸果子,你倒好,背地里竟是骂人。”
李瑶有气无力的重新躺在床上,闻言呵呵笑了两声,闭上眼睛无赖道:“我难受还不允许我骂两声出出气?”
“这个自然是许的,现在哪怕是你打他出气他也愿意。”南栀看向李瑶愈加苍白的面庞,淡淡笑着,眼底流转着复杂,道:“这里天寒地冻,你回安阳去吧。”
李瑶放在被子里的五指握紧,心想总算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她知道她没有办法去求南栀,而南栀现在的身体也不堪长途的辛劳。可是,她真的不想离开她,若是离开了或许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李瑶道:“让我再呆几个月吧。”
“那你可想过凤苍?”南栀怜惜的看着李瑶,“这几日他看起来神色如同往常无异,但是他心底对你的关心我想你也应该感觉得出来,你应该照顾一下他的心情。”
南栀叹道:“他十分明白我对于你的重要性,所以每日不惜劳累下山去寻找各种上好的保胎药和果子来让你过得舒服些,他在一心一意的为你考虑。瑶瑶,你也不该这么自私。”
“可是我舍不得你,已经是死局了,再陪你一段时间不好吗?”她什么都放下了,可是让南栀一个人孤零零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是做不到。
南栀微微一笑,“我们都有各自可以信任的人了,再也不是那曾经把对方当做唯一的小孩子了,总要长大的。我知道你和凤苍在这个世界好好的,你也可以放心我和无名在这雪山之上过的平淡生活。如此,便已经很好了。”她的一生要求过很多,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
门,突然从外面被大力的推开,无名绷着脸站在门外,死死的盯着南栀惊讶的目光,问:“你要嫁给我吗?”
“......”南栀愣愣的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心想她是哪句话表达的不达意,让这货误会了?李瑶则微微抬头对着无名喊道:“是啊,要嫁给你,快些去准备,迟了,我家姐姐可就反悔了!”
“......你且等一下,我马上就去!”无名面无表情,但是眼底的精光却闪烁的刺眼,李瑶拉过南栀的手,道:“都如今这种局面了,我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无名虽然混蛋了些,可是我知道姐姐喜欢他,他也喜欢姐姐,只是比较笨而已,姐姐多教育一下还是可以勉强合格的。”
南栀呆看了李瑶一会,突然噗呲笑了起来。两姐妹这边笑做一团,外面刚回来拎着一个布袋准备上楼的凤苍被无名截住了。
“我和南栀成亲后李瑶便会和你回去。”看见凤苍眼底的变化,无名继续道:“你和万俟离人一起帮我在晚饭之前把所有的东西备齐。”原因自然是南栀手下的那几个人被南栀前几天遣散了,说没必要跟着一个快死的主子,各自谋生路才是正事,所以这事只能三个爷们做。
万俟离人站在那边的二楼看向楼梯口的凤苍,然后看见伟大的凤王殿下点了点头。
古代婚礼尤其的庄重,各种礼节李瑶见识过一次,尽管那是缩减版的,但是也让李瑶狠狠吐槽过。看着楼下三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红绸盲目的挂着,李瑶终于不厚道的笑了,指着凤苍道:“我想,这件事一定不能在你属下面前松半句嘴,不然你的一世英名荡然无存!”
凤苍以极其优雅的动作和万俟离人合力将一块红绸挂在正中间的吊灯上,落了地抬头看了看那有些不正经的杰作,点了点头道:“瑶瑶说的十分有礼,只要你不说,本王是不会自丑自曝。”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万俟离人从高处跳下,淡淡从凤苍面前经过。
他们都是一方之王,平日里的生活都是几十成百的人伺候,自己干的活也就是泡个茶,穿衣洗澡什么的。而如今一改往日变作临时工不过是为了李瑶能快些回去而已。
怀着孕的女子是老大,这话一点也不含糊。
无名推门而入,面无表情但是却扯着嘴角让人一眼就看出其心底的愉悦。身后拉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板车,那画面竟然还十分的和谐,李瑶暗叹了一声果然情爱害人!
无名道:“我去皇宫拿的这些东西,有红烛,桂圆什么的,她们说成亲时会用。”可是他不太明白怎么用,于是只能看向这里成过亲的凤苍。
凤苍看了一眼他身后高高的小推车,眉头皱紧,然后毫不犹豫的抬头看向极度隐忍的李瑶,“你就忍心这般看着,他要是亲手来,南栀的婚礼可就彻底毁了。”
李瑶终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忙摆手道:“好,我来看看,哈哈......”
李瑶一路忍者笑意走到板车旁,随意翻看了几下发现东西确实多而杂乱,不过都是上好的东西。
李瑶拿过一袋纸包,颠了颠,道:“这些东西是新婚夜洒在床上的,红烛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其他的除了一套酒具和你们新婚的喜服外其他的都扔了吧,平白的折腾我南栀姐姐。”
无名闻言有些不悦,“她们说这都是必须的。”原来是骗他。
“这倒不是。”南栀示意旁边的两个将能用的东西卸下来,边道:“这些东西成亲的确是必用的,可是你和姐姐成亲不比他人,不需要太多繁琐的礼节。”
无名点了点头,将那些多余的东西又拉到了我外面任由它们被风吹去了。
李瑶简单的告知了几人这些东西该摆到哪里后便又回到了房间,看见南栀坐在镜子前愣神,问道:“你该不是婚前抑郁症了吧,你可别吓我。”
南栀扭头看向李瑶笑了笑,上前扶着她坐了下来,道:“抑郁倒是没有,只是想到那么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夫君,心里有些亏,便宜了那个混蛋了。”
“那也是你情愿的。”李瑶调笑道:“你都不知道你和我说你们的故事的时候眼底都是暖暖的情意,你早就喜欢上了他,或许比他喜欢你还早,就是一个劲的憋着,装着!”
南栀失笑,脸上是甜蜜的笑,“这样说也不错,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要成亲,不过也幸亏是他。”不然,她这个人和谁在一起都是亏欠了别人,可是无名却不在乎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其实感觉我们的故事比那小说里的还要精彩,明日一定要重新开始我的码字征途,开创另一个新时代。”
“那感情好,写完了可要给我送回安阳。老规矩,我是你第一个忠实读者和粉丝!”
两人笑做一团,不知明日忧愁,只得今日欢。
笑够了,李瑶又道:“届时,我要是觉得好,就给你寄过来银子,算是给你的打赏。”
“这可好,让无名那傲娇到天边的人也做一回吃软饭的。”
“呵。”李瑶低笑,“这话可别让他听到,我觉得他可能会家暴你。”
“他敢!”
李瑶也觉得他不敢,自从上次南栀说过狠话之后无名就老实的异常,甚至都不对南栀说一句重话了,那感觉就是灵魂得到了第二次的升华,大脑经历了第二次的发育,情商经历的第二次的开发。总而言之,那就是换了个内芯一般!
李瑶突然想起一事,蹙眉道:“今天和无名说布置婚房的事情,他非要把婚房布置在山上的山洞里,固执的很,吵得狠了,险些要一巴掌拍死我。”她不觉得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南栀的身体不好,老是在那个地方受冻是怎么回事?
南栀面色猛然一僵,脑子里回想起很多天前的那个约定,心底顿时有些凉凉,“那个,那个地方的确不怎么吉利,我觉得我得去找无名商量改一下。”
李瑶也陪着南栀起身,赞同道:“的确是,那里什么也没有,将来也不可能住在那里。”
南栀一脸严肃,“你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