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夜晚分外的寂静,除开偶尔的几声蟋蟀鸣叫外,就是慢耳的蛙鸣。朱以海把朱贵打发去睡了,自己一个静静人的躺在天井中央的一幅大躺椅上,虽然他紧闭着双目,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一转眼就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朱以海经历了一个犹如过山车一般的心历路程,从最初的心怀不甘到后来的雄心勃勃,再到现在的备受打击。
最初的不甘心,是因为自己突然从一个信息化的世界来到这么一个晚上除开造小人就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世界,心中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巨大的反差。
后来的额雄心勃勃,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认为,凭借着自己超越古代几百年的见识和科学知识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历史的进程,分分钟一夜暴富,然后就是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最后可以拳打皇太极脚踩李自成,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将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延续下去。
可是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实践之后,朱以海明白了一点。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哪怕你有超出这个时代几百年的见识也不例外,没有踏实的基础,任何事情都是空中楼阁,哪怕是你侥幸的成功了,也是禁不住历史车轮碾压的。
所以现在的自己还是要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这样才有可能实现自己定下的那个宏伟目标。
自己这是在那?
面前是装备着突击步枪的千军万马,轻而易举的就打进了盛京城,皇太极那只大肥猪正趴在脚下瑟瑟发抖,自己笑的连哈喇子都留下来了。
“小王爷、小王爷醒醒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喊声在耳边想起。
谁敢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我这万千主帅耳边如此大声的讲话!
“小王爷醒醒啊,我哥哥把钱管家请回来了!”
朱以海心中大怒:“什么钱管家,我这正在打皇太极呢!来人、来人……”
一个激灵,朱以海猛的张开眼睛。
只见朱贵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嘴里还在碎碎叨叨的说着什么!
由于昨天晚上想事情想的太专注了,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在天井中睡了过去。听见朱贵的呼唤,朱以海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色斗篷,不用说,肯定是李宁儿看见自己睡着了,怕自己着凉给自己盖上的。
扫视了一眼四周,就看见不远处的李宁儿正满脸幽怨的看着自己,朱以海心中一激灵。连忙心虚的把脸转了过来问朱贵道:“你刚刚说什么,谁来了?”
“钱管家啊,你不是让我哥去把钱管家接来吗?”
朱以海一拍脑袋,对啊,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让他们在前厅等候,我洗漱后马上就过去!”
朱贵答应了一声,转身往前厅报信去了。
干睡醒的朱以海还有点迷糊,走到院子的水井边,打了桶水望脸上搓了两把,冰凉的井水打在脸上,顿时觉得一阵的神清气爽。
他必须让自己快速的清新起来,面对钱管家这样的老狐狸,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前厅
钱管家正拿起一杯茶轻轻嘬了一口。
朱富昨天晚上找到自己,说是小王爷找自己有事商量,禀报过王爷之后,本来是想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但是朱富死活都不同意,说是小王爷有吩咐,必须尽快的赶回去。
“乳臭未干的小二,我跟在老王爷身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呢!如果不是看在老王爷对你有几分宠爱的份上,我懒得搭理你呢!”
昨天晚上赶了一晚上的路,这一把老骨头都快被马车给都散了,钱管家一边在心里腹诽着朱以海一边用手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老腰。
这时朱贵从外面走了进来,甚是恭敬的说道:“钱管家稍等,小王爷马上就到!”
钱管家点点头道:“无妨,我等着小王爷就说。”
虽然这钱管家嘴里说的死无妨,不过朱贵却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的不满。
也难怪,这钱管家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赶了一夜的路,还得在前厅候着小王爷的吩咐。以往在王府的时候,除了王爷王妃和大公子朱以派以外,王府上下谁不要让着他几分。甚至说那几位庶出的公子有事要吩咐这钱管家都需要好声好气的招呼着,谁都不敢说不把这位跟着老王爷几十年的老管家不放在眼里。以至于不少王府里的下人们在背后都偷偷称呼这位钱管家为“二王爷”。
后来这“二王爷”的绰号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钱管家的耳朵,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生气,反而对这个绰号还有点喜欢的样子。
话又说回来,小王爷把这位王府里的“二王爷”请到王庄里干什么?难道想要请他来帮忙打理王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这几兄弟恐怕是要倒霉了。
朱贵正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寻思着,这时从外面穿来一阵脚步声。
“钱管家,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连夜把您从王府里请来,让您受累了,辛苦辛苦!”
朱以海从后院转了进来,嘴里连番的客套。
虽然是心中有诸多不满,不过朱以海毕竟是主子,而且这主子还深受老王爷的宠爱,自己心中就算是再不高兴,这明面上的礼数还是要的。
他连忙从座位什么站起身,躬身道:“那里、那里,小王爷有事吩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理当效力。别说是赶一夜路了,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钱某人也不敢有半分的违拗”
朱以海:“哈哈哈,钱管家言重了,你跟随老王爷几十载,在和王爷的感情上,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恐怕也有几分不及啊!”
听到朱以海听到自己跟随老王爷几十载,钱管家脸上显出几分自豪的神色,不过嘴上却是连称不敢道:“我们这些做下人,怎么敢和小王爷们相比。”
“就算是我们在追随老王爷一百年,也是比不上老王爷和你们这些小王爷的血脉之情的……”
朱以海在上首坐定,看了看钱管家,微笑着点了点头。
钱管家本来还想寒暄几句,却不想朱以海却突然脸色一变,“砰”的拍了一下桌子道:
“钱管家,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