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总觉得这事不太靠谱。眼前这人除了身材高大了一些,好像也没啥出众的地方,不行我可得好好的问个清楚,别搞错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儿子的身家性命,千万马虎不得。
“你就是钟大力呀?”老王爷拿起茶杯嘬了一口茶水。
底下那大汉赶紧跪倒叩头道:“回禀王爷,小的正是钟大力。”
“年龄几何,家乡何处啊?”
“小的乃是宣化府保安州人氏,今年三十一岁!”钟大力如实禀报。
嗯,没错,都对上了,看样子就是他了。只是这人真的是自己儿子说的金甲武士?自己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啊?
不过既然自己儿子说了是,那就是呗,反正也就是一个王府侍卫,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儿子要,就拿去好了。
“咳咳咳,钟大力呀?你来王府多久了?”为了儿子的安全,老王爷觉得自己还是把这个钟大力的底摸清楚点的好。
“小的是崇祯四年进的王府护卫队,到现在差不多快四年了!”钟大力禀报道。
老王爷点了点,赞许道:“嗯,你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莫非……莫非是王爷要提拔我做王府护卫的头?”钟大力心中是一阵狂喜。
“钟大力听令!”老王爷突然正色道。
“小的听令!”钟大力抱拳,大神应答道。
“现命你担任四王子朱以海的贴身护卫,你可愿意?”
“贴……贴身护卫?”钟大力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老王爷是哪根筋搭错了,让自己去当四王子的护卫。听说这四王子好好的王府不住,非要跑去郊外的王庄捣鼓什么工厂,想那山野之地,那有王府里舒服。只是现在老王爷既然话都已经出口了,自己做为一个普通的侍卫,也只有听命份。
刚刚还以为是王爷要升自己的官,那知道一转眼就把自己发配去了王庄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不过老王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想到这,他只得答了一声“遵命!”便不再答话了,傻子都看的出来,他心不甘情不愿。
不过老王爷可管不了这么,见钟大力答应了,也就不再啰嗦,吩咐完朱以海一些什么要主意保重身体、平日里不可太过劳累之类的话,便自顾自的找个地方睡觉了。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吃得下睡得着,就是最大的福分了,他可没朱以海那么多救国救民的大想法。
忽悠完老爹,朱以海又去探望了一下王妃,她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母亲,虽然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个母亲还是有点生疏,但是她是自己这具身躯以前的生母,虽然说原来的那个灵魂已经消散,但是毕竟是自己鸠占鹊巢,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对她多尽孝道。
在王府过了一夜,朱以海就带着钟大力赶回了王庄。这钟大力虽然多有不甘,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只得老老实实地的跟着朱以海一起回去。
一到王庄,朱以海就把钟大力带到自己家的中堂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钟大力。嗯,不错,不错,很不错!脸上虽然带着点疲态,但是这没啥了不起的,赶了这么久的路能不疲倦么?身高五尺,这放在后世大概有一米八多了吧;身强体壮,浑身肌肉鼓鼓的,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健身方法,等以后慢慢问,咱也弄一身健美的肌肉去泡妹子。在看看那双手,骨骼粗大,应该很有力,一看就是拿惯了刀的手!
朱以海指了指一旁的一直道“钟壮士请坐。”
“在小王爷面前,那有小的坐的地方”这钟大力虽说不是什么大才,但也是曾经跟着满桂在尸山血海里滚过来的人,不说心比天高,但在泰兴王府也落得个逍遥自在。冷不丁的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王庄里,咱心里的委屈找谁说去啊。要不是……唉!不说了,说多了全是眼泪。
“无妨,我让你坐,你就坐!”朱以海也知道,钟大力只不过是无法违背自己的老爹的旨意,才跟着自己来到了这王庄,你当我看不出来,你满肚子的不乐意啊。
来了大明这么就,朱以海早就对以前穿越小说里所谓的啥主角王霸之气一抖,就能让眼前的忠臣良将们纳头便拜、口称主公的那套东西嗤之以鼻了,那只不过是写手们的一厢情愿而已。别人学了一辈子的本事,凭啥你一句话就为你效力了?所以,对于这钟大力朱以海已经想好了收服的办法。
他把在门外伺候着朱贵叫了进来,吩咐道:“去我书房,把我书桌上的那个红木盒子给我拿过来。”
“是,小王爷……”朱贵飞快的奔到书房,拿起桌上的一个红木盒子送到朱以海的跟前。
“壮士请看……”朱以海从盒子里取出一篇文章来,这是自己走之前,特地找出来的。递到钟大力面前。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啪!”钟大力看完全文气的是须发皆张,将那篇文章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掼,怒喝道:“这不是鞑子头努尔哈赤起兵时,他所书的七大恨吗?小王爷给我看这个,乃是何意?”
“壮士息怒!”朱以海冲着钟大力做了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说道:“壮士可知道那萨尔浒之战?”
“这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我的大哥就是死在这场战斗中!”说起这场关系到大明国运的大决战,钟大力做为曾经的边军,但自然是比一般人要感同身受的多。
“哦,原来你的大哥就是死在建奴之手啊!”这个消息倒是让朱以海很意外,不过如此一来更好,看样子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朱以海装出一副深表同情的表情继续扒拉别人的伤口“那壮士是否又知道四年前的京师保卫战?”
“我如何会不知!”从钟大力的嘴里,硬生生的迸出这几个字,那模样,仿佛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