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晕晕乎乎的醉酒之人需要人的提携,以便他游移不定的孤独灵魂感觉自己还是个雄心壮志的人。人喝下的是酒,浮出的不仅仅是醉态,醉态只是酒精的身体,酒精也是有心灵的。酒精的心灵已经完全驾驭醉酒之人的心灵。他脑海不停地重复着翻江倒海的姿态,被压迫裹挟于翻到之间的空洞,便是人仅存的一点清醒意识。
被天狼星剥夺了三分心魂的薛康,之所以在领教了自己的巨变后能够返回燕窝,因为他脑海中仅存的那点清醒意识告诉他,家是人失魂后唯一的安魂港湾。
他倒在卧室的地上,像狼一样蜷缩在地上。心灵催发着骨血发生着病变。心痛的他被发自身体每一个细胞的病变撕裂重组。心灵与脑海的双重扭曲,像一对反作用力摧残着他的身心与意识。让旁观者看了,感觉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骨头被看不见的力量揉碎,表皮的完好无损正是掩盖内里巨变的刽子手。
锋利的指甲从每一根指尖突兀出来,撕裂着旁观者的心神。眼眸中的幽蓝划破黑暗的空洞,充实期间,令所有的妖魔鬼怪胆寒。龇牙寒光闪烁,面容尽是痛苦的挣扎与告饶。他隐忍着不敢在妻子面前发出狼吼。不愿惊醒睡眠中的妻子。地板被锋利的指甲划碎。被并不彻底的失心疯召唤而醒的他,爬在床沿上,绿眸审视着熟睡的妻子,渐渐温柔。他伸出锋利的指甲,慢慢轻抚着妻子美丽容颜,留在脑海中的意识是自己还是个人,是这个女人的丈夫。
然而,另一种更为强大的意识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恶魔,妻子孕育着恶魔。是颠覆地球、灭绝人类的恶魔。它根本不是自己的种,不是人类的骨肉。事实已经证明妻子是丧门星。自己是处决丧门星的猎户。”
这样的真实催逼着他将睡眠中的妻子杀死。可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丧母丧父的孤独身世。从懂事开始,孤独成为他的人生导师。现在自己已然为人父。即使身心上的所有寒光闪烁,他也下不了手。他回想起乡下时燕窝里的美好,没有比对真实爱情的承诺践行更伟大。人类只会孕育人类。所谓的扫帚星丧门星,一切的悲剧都是巧合。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不是自己的双手,不是自己能够接收的双手。
有了怀疑,他便不断在地上墙壁上划着。锋利的指甲轻轻掠过墙壁地板,便是碎裂。其实,他是不能接受已经碎裂的身心。所以,不相信不愿意面对指甲是猎户,妻子是丧门星,骨肉是恶魔,整个人生像噩梦。这比蜕变的肉体疼痛更撕心裂肺。这是让人不再认可人的真实,让人成为野兽成为恶魔。在他生命中最为重要、脆弱的年龄段,失去了母爱,被父爱背叛。他一心要成为一个最真实的人,而不是杀妻成仁。面对此,男孩的膝盖软了下去,双手锋利的指甲嵌在地板里,发自心肺的咆哮也不能将内心的痛楚呼出去。凡是被他锋利的指甲划过的,在一声声内心的咆哮中均斑驳皲裂。
最终,他隐忍于内心而不敢发的咆哮,将妻子唤入梦中。
人类的伟大有着多重形式。安然睡眠的妻子突然入主丈夫悲痛欲绝的梦境,除了夫妻间存在真爱外,一定是因为丈夫不堪忍受悲痛欲绝时产生的比悲痛更强烈的内心呼救有关。
梦境中的吴琴冲到屋外。
“老公,老公。”是野兽拉走了丈夫,还是丈夫变成了野兽,梦中的她朦朦胧胧。
寒风烈烈,大雪纷纷,也洗刷不了她内心的惊颤。赤身裸体的丈夫站在天台边缘,望着比寒夜还要高深的夜空。他看见不远处就是彗星云团,与日月争辉的彗星云团有着雪夜的面纱。她的眼神留在丈夫明晃晃的长指甲上,吓得心被揪了出来,魂被拧断。
“你不要再向前了。”丈夫头也不回,对她说。“这可怕的变化正是为了杀死你。你向往靠近,会唤醒我内心里伺机而动的可怕力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妻子大叫着,在寒风中。
“因为地球并非宇宙唯一的物种星球,因为恶魔确实存在于宇宙中。因为这是你我的宿命。”
“外面太冷了,跟我回家。”她向前走去。
“停下你的脚步。若不是我享受着微妙的海风气息,什么也控制不了我的野性,什么也阻止不了我对你的杀意。你看到的彗星我也看到了,但那不是一颗彗星,而是彗星云团。”薛康指着雪夜。
吴琴凝视的双眸看到的确实是吞没日月光辉的彗星云团。
“它们不是枯燥的月亮,并非石头般的普通彗星,而是被末日天狼星撕碎并尘封冰冻的内心邪恶。它们正在进入太阳系。直冲地球而来。因为恶魔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因为地球上有恶魔释放的探子在召唤恶魔军团。那个恶魔探子就在人类中,就在我身边,正是我的妻子,我最后一位亲人。琴,你的出生注定你被外星邪恶感染。就像我的出生注定遭受天狼星劫难成为猎户。我们的命是相冲的。天狼星说,你不死,不流尽内心里的最后一滴血,我们都会死,地球颠覆,人类灭绝。如同恐龙的劫难。”薛康回首,吴琴看到丈夫眼中放射着幽蓝的光芒,惊慌不已。
“不,天呀,你被什么感染了。看看谁才像恶魔。”吴琴叫道。“你的那位老乡在茶馆里说的既然是真实的,那么让他复活呀。是他释放的恶魔,为什么他不阻拦?你要让我死在你手下,人我们的骨肉胎死腹中,让燕窝灰飞烟灭。你是说这样才能够阻止地球的外星劫难。那么天狼星呢,它是一颗耀眼的巨星。它释放了自身的恶魔,它造的孽要我们来承受吗?我不能死,因为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随我而死,我也不能死在你的手下。”
出现变异的丈夫向妻子扑去,吓得不成样子的妻子软做一团。她听见身后凶狠的厮杀声,回头看去,只见凶猛无畏的丈夫与一匹幽蓝色的狼打成一团。丈夫根本就不是恶狼的对手,但是身体里的无畏气概令他的战斗勇猛无比,每一根汗毛不甘示弱。他好像感触不到恶狼对他肉体的撕咬,血汗挥洒如雨。
吴琴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天狼星的嗅觉捕捉不到她。天狼星也不在乎她。身为人妻,她抓过天台上的板凳,照准恶狼砸去。板凳落空了,恶狼也松开了处于下风的血淋淋的薛康。
“自私的人类,你根本就没有生产的机会。要不你现在死去,要不让全人类为你陪葬。”天狼星说,虽然看不见丧门星,但是它知道丧门星一定在体无完肤鲜血直流的丈夫身边。
“我受够了你,我的出生就带着你邪恶的晦气阴影。既然我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就要与你抗争到底,因为你一直是我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吴琴说,扶起丈夫,她触摸到丈夫的伤口在愈合。转眼间,丈夫身上的所有伤口彻底愈合了。被天狼星撕咬的每一寸伤口,每一丝烂肉,在一种看不见的神奇力量下,荡然无存。她以为是自身对丈夫的爱的作用。其实,天狼星并不是为了剥夺薛康的生命,之前,它已经感染了薛康的心灵,但是效果不佳,甚至是没有出现它预想的成效。所以,它要雪上加霜地感染薛康的身体。
“只有你最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也只有你能从根本上消失你所创造的邪恶。为何要纠缠全然不知的人类。我身体里如果真有你的邪恶碎片,这对于你的整个邪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轻于鸿毛的力量。你能够将邪恶从内心取出、撕碎、尘封、冰冻,为何就不全身心地阻止它们冲入太阳系?”
“因为,点燃我体内巨大能量的事物本身就是被我撕碎的邪恶。一旦邪恶甩弃我,我的演变就停止了,处于这种尴尬状态。我也没有力量与它们同归于尽。我能够做的就是阻止它们寻找寄主,并引领它们进入一颗超大恒星里,从而将演变进行到底,好让我变成一颗地球一样的行星,它们变成数颗月亮一样的绕地卫星。你的存在,让我无力引领它们。倘若不取出你体内的外星邪恶意识体,你永远不会产仔,你的受孕,只是为了让你成为不死的神话。”
“谢谢你的提醒,让我们明白了与你这颗末日天狼抗争到底的资本。”薛康说,信心十足,热血汹涌地以为,自身体无完肤的复原便是不死神话的前兆。
“倘若成全了你们,我这颗天狼巨星便会灰飞烟灭,寂灭黑暗。全人类为你们殉葬,你们会复活,我会彻底化为虚无。所以,无论对我自身,还是人类,成全你们太过愚蠢不可思议。我既然能够撕碎自身的邪恶,将其尘封冰冻。我就能够撕碎一小片邪恶在人身上的寄生试图创造的不死神话。后会有期。”天狼星说,再次跃入时间裂缝中。
丈夫握着妻子的手,大义凛然地对妻子说道,“逆转命运的时机开始了。”他抱上妻子,从三十一层天台一跃落在街上,在街上狂奔。
“天呀!你看那个裸男是人是鬼。”出租车里的乘客对司机惊叫着。“他抱着一个女人在大雪纷纷的街上狂奔。人能跑得如此神速吗?”
“听说前几天这里发生了车祸,一对全身赤裸的男女正在出租车里玩车震,被晚上拉石料的大货车撞死在车里。难不成真得有鬼?”司机说着,方向盘一撸,“还是逃离这条街吧。看见邪乎事,保不住就要撞上索命的邪乎。”
“唉,世道被开放成什么样了?!男欢女爱比豪放,写手的也得拼色相。”乘客说。
吴琴的这个梦境,与之前梦见楼下男女邻居偷情约会的梦境出现了契合。她再次被梦境的怪异唤醒。打开灯,丈夫不在身边,却穿着羽绒服蜷缩在地板上熟睡,地板裂成碎块,墙上的壁纸也皲裂了。
“逆转命运开始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吴琴穿上衣服,决定步行去上班,同时享受一番都市黎明前的寂静。她甩上卧室的门,地板墙上的碎裂在她甩门的震动中跳跃起来,就连熟睡在地上的薛康也被震得随同碎片高高离开地面,又静静地落在原处,所有的碎片便这样愈合了。
她到达复活墙的墙头时,天已放亮。从第一道门进去,面前便是十米宽的走廊。这条宽敞的走廊整整有一千米长。冬天的早晨,太阳升起的相对晚,早晨第一道阳光与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之间,缓冲区在冬季被拉长。不过,就她所知的复活墙里的老年人,他们总是早早起床。此刻,宽敞幽深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格外阒寂,她甚至听不到每一间居室里的动静。为了不打扰人们的休息,她走向走廊窗户那边,这样可以相对远离老年居室的门窗。
走廊里的广播突然响起音乐声。千米走廊两百扇居室的门在同一秒打开,相继从每一间居室里走出十名老大妈。她们又唱又跳,嘴上用韩语唱着韩国女歌手李贞贤的《可疑的男人》。舞蹈明显经过排练,随着音乐或舒缓或激越。令吴琴心悦诚服的是老大妈们对韩语的熟练掌握完全压盖了广播里李贞贤的原音。其次,舞蹈与音乐的默契被几千名老大妈展现地活灵活现。音乐分明是为了激发这样的舞蹈;这样的舞蹈分明是为了撩拨出《可疑的男人》。
推开这扇门,站在走廊里的几千名老大爷用俄语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穿着一身粉红色羽绒服的她显得孑然又扎眼。
再推开一扇门,她便进入复活墙女子医院。
看到老大妈坐在护士站旁的休息区,心事重重的样子,吴琴轻轻走过去,在身旁的软椅上坐下来。老大妈看了她一眼,眼睛继续望着前方的空茫。
“大姐睡着了吗,大妈?”吴琴问。
“嗯。”
“走,我请大妈去地下餐厅吃早餐。”吴琴爽朗地说,挽住大妈的胳膊。
“不了,我已经预定了外卖,早上八点,中午十三点,晚上十八点。他会准时送到。这是开锁的磁卡。”老大妈将病房钥匙交给吴琴。“昨天我对你交代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只是,对大姐不怎么了解------”
“一大早我在外面等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老大妈说。“可惜,我只有一句话叮嘱你,那便是,你大可以肆无忌惮地与我的女儿聊天。”
“唉,大姐真是老大妈的女儿,我就知道。前些日子,我的父母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心里无比酸楚。”
“我的女儿太过要强,从动物性的人角度来说,我认为她在事业上的要强致使她不知道人应该怎样活着。好了,你去吧,我就在三号包房里休息。记住,你与她肆无忌惮的聊天,就是代表我在批评她,但是你只能让做女儿的心领神会,而不能挑明。”老大妈心事重重地说。
吴琴站起来,目光不期然留在一间病房上,内心分明感觉病房里的病人三十分钟后会去世。
“你怎么不走呀,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老大妈站起来,问她。
“没有,没有。”吴琴对着老大妈灿然一笑。能够看到不久的死亡,令她内心升起纠结,同时,她安慰自己这是自身超人能量的突变,是她相信自己逆转命运的本钱。
每路过一个病房,心里都会出现声音告诉她,病房里的病人距离死亡还有多少小时多少分钟。当她拿出磁卡对着病房开门时,心里的声音居然告诉自己,病床上的大姐会在五十年零三天后死亡。
虽然,她不知很快将会死去的那些病人的性别、年龄、面容、身患何病,但是她清楚那些人最长也活不过一个月。而唯一了解的病人被医院宣告了几天后的死亡,她却看到了复活,坚信会复活,只是不知因何复活。大姐能够逃脱医院这种地狱判官,她欣慰;还有半个世纪的生命,她兴奋。因为从大姐身上说明自己并不是绝对的丧门星。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绝对的丧门星。毕竟那只是民间对悲剧不理解,而避讳悲剧的恶意称谓。门神是中国民间特有的文化,丧门星也是一种文化形式。
她推开病房的门,走到病床前,看到三台显示屏其中一台上出现一行汉字,“你来了,小妹。那么现在是新一天的开始。”
“是新一天的开始,大妈休息去了。”她在病床前坐下,对大姐说。“大姐有什么需求,对我千万别客气,要知道,大妈雇佣我的价格可不菲。你总得让自己的金钱花费的值当,说实在的,你对我客气,我也不会承你的情。”
“承一个将死之人的情,确实多余。我们的认识是你与我母亲的互助交易。小妹愿不愿意与大姐进行一场交易?”电脑显示屏上出现以上无声的字符。
“大姐,我相信你不会死。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的交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而是认定了医院的判决。但是奇迹确实会在你身上发生,并且我还知道你能够再活五十年零三天。让你相信确实挺难,毕竟还要等待半个世纪。但是要我相信,或许并不难,不久以后我就能够确定自己预感的是否真实。”吴琴说。
“安慰我的话我不愿意听,因为那不真实。”电脑显示屏的字符出现。“你一定带着手机吧,手机里也一定有自己的照片吧。将你的手机与这台显示屏联通,然后将你的照片发到电脑显示屏上,我就得知你的模样了。”
“为什么不为显示屏安装摄像头呢?”
“那样,对我大脑肿瘤的刺激,会令我在下一分钟死亡。”
“因为我知道大姐一定会逃过此劫,白发而终。所以我不能让大姐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大姐还是不要多想了。因为我已经与恶魔进行了交易。”吴琴笑道。“能够与恶魔定下协议的女孩,不是天使便是夜叉。实不相瞒,我看到的自己是夜叉,是黑白无常。”
“哈哈,想象不出你的男朋友会是什么?”
“他是用青春赌明天的人。”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青春与灵魂赌明天。”
“那么既然大姐认定了医院对自己的判决,恕小妹冒昧问一句,大姐是赌输了还是赢了?”
显示屏上没有出现回答吴琴的字符。看来患者在思考。
“我赢了。另外,谁都死而有憾。”
“赢取了什么?”吴琴问。
“赢取了一个成功企业家的身份地位。也就赢取了一个富豪对社会的慈善事业真心实意的担当,而非是为了作秀。”
“在彻头彻尾商业化社会里,财富确实是唯一的好东西。但是,拥有了财富,却没有捕捉到自己的爱情以及婚姻家庭,也是唯一的最大遗憾。也是,老话说得好,‘想得美’。没有遗憾的美毕竟是想出来的,现实中非常稀少,甚至不存在。”
“既然小妹为大姐的寿命想象出五十年的延续,能否告诉大姐,该怎样应用康复后的五十年?献身爱情与婚姻家庭吗?”
“彻头彻尾的商业化社会,成功的商人才是社会的主人。其余的都是商业化社会的附属奴隶。无论是穷男人还是富男人,拥有爱情与婚姻的方式都是通过用财富买。城市里,之所以低级的妓女泛滥,因为商业社会造就了太多的穷男人,这些穷男人基本上都是买不起爱情与婚姻的骨灰级剩男。商业社会是一种固体,富人越富有,穷人越贫穷;富人堕落成穷人因为腐化的生活被法律追究,穷人要想翻身成为富人,一代人的努力看到的是无望,几代人的努力还是无望。像大姐这样的,真是老百姓口中名副其实的天赋英才。唉,我们这个社会只有老年人与婴幼儿是真正的幸福。买不起婚姻,只能通过低级妓女来满足生理需求的农村老青年大有人在。妓女毕竟是高危人群。大姐一定想象不出农村买不起婚姻的那些人的可怜。不然,大姐就一定会可怜可怜他们。”
“每个老光棍赐予几十万人民币,让他们买婚姻吗?”
“不是,而是嫁给千万大众之中的一位,扎根农村。”吴琴说完,看着显示屏。
“没事,大姐能够经受住死神的摧残;你对我的精神摧残根本不算什么。”
“我就知道大姐要认为小妹是在精神上摧残你。”
“我可没有,我是怕小妹对病人有顾虑。我都这样了,也只能当故事来听。没准你说得我心动了,万一康复了,我就选择了你为我想象的半个世纪余生。大胆地说吧,让我也潇洒走一回没落的农村。”
“大姐也认为农村在商业化社会里深深地没落了。看来大姐真是懂我的。为了给大姐构想出清晰的余生开端,小妹首先有一些问题要问大姐。身为成功的企业家,年近不惑,就大姐的美貌气质来说,无论是创业之初,还是守业之时,大姐身边一定不乏追求者。有下属员工,合作伙伴,相亲对象,甚至一见钟情的偶然邂逅,更惊奇的是初中时暗恋大姐的当下成功人士。一句话,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能够锁住大姐的春心呢?”
“过日子过得是人的春心。十八少女没了春心也是黄脸婆。老太婆春心不减,婚姻生活依然风风火火。如你所说,穷人翻身为富豪非常稀有。我正是要通过自己的无限努力来融化商业化社会这种固体。因此我不敢有心爱情与婚姻。如同,真正在商业化社会面前折服的农村光棍不敢有心爱情与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