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萧广就听到了云来报,那丫头真将自己送的东西一尽扔出院子,院中人见有人将宝贝扔出,瞬时间抢了个干净,萧广不想她竟真的说到做到,看了看手中画了一半的春江山水图,状似无意的说了句,“随她去。”便让了云退了出去。
了云这厢刚走出片刻,萧广便将桌上的东西一并扫了出去,那墨盒里的墨汁溅了满地都是,直将厨房刚送上的点心都跟着遭了秧,自己送她无数珍宝稀品,她却是看都不看便扫地出门,景廷不过是送她一串破链子,她却是日日拴在手上,别人看一眼都像怕是抢了去,萧广越想越觉得来气,他从小到大,本也是人人捧着长大,要什么东西别人不是巴巴送上,京城中的这些女子,虽说是见过世面,可若自己这般相待,哪个还不是芳心暗许,哪里用受这般堵心之气,想着越发的愤恨,这李锦姝既然如此不识好歹,自己也不必再对她如此。
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信鸽的无双,看着似乎无处泄愤的公子,又看了看这满地的狼藉,只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这还是之前那个不动声色、雷厉风行的萧府嫡子吗?
萧广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无双,又看到他手里的信鸽,有些怒气问道,“何事?”无双赶忙拿出刚从信鸽上取下的密信说道,“公子,府里来了家书。”接过无双递过的竹筒,萧广打开后看到,雪白的宣纸上只有寥寥四字,“事完,速归!”是母亲的撰花小楷,看来萧府里的最后一批死士也随着这次队伍已经入京,而了山已经将外面一切事物打点妥当,看来这京城确实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晚饭后,他让无双唤了了山入府,安排后续事宜,了山在萧府多年,有个绰号叫“账房先生”只因他不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更是精通数理经营之道,此番来京,外面的一众事宜都是由他打理,他平常不入萧府,一是怕人看到引人生疑,二是他们日常联系,也是由无双和了观等人通传,此番萧广深夜让他入府,也是因为即将启程,一些事情,必须由自己同他商议。
了山虽日日不在府中,可这府里的消息知道的却是门清,听说公子近一月来,日日给一女子搜罗稀奇玩意,不但毫无结果,今日那女子还将东西尽数仍在院中,被众人哄抢一空,便觉得有趣,这萧广他是最清楚不过,自小便被他的母亲严厉教导,向来是对人是表面客客气气,实则冷冷冰冰,且从小到大,他都不喜女子近身,院中原先有过服侍丫鬟,皆是留不了几日,便被赶走,后来索性也就没了贴身丫鬟,只留无双一人照顾,不但在萧府中有他好男子的传闻,入京这一年中,京城也是留言四起,只说开国公铁骨铮铮,主公也是人中龙凤,却不想到了小辈,竟是没了指望。
在听完萧广一一交代后续事宜之后,了山有心打趣他,便说道“听说公子最近春心萌动?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竟让铁树开了花?”说完便自己先笑出了声,了山同其余几个人不同,萧广同他是亦师亦友,自己自小也是受他不少教导,听到被揶揄,萧广只说,“不过是个不识相的姑娘,蹬鼻子上脸。”见他神色间竟真的有几分怒气,了山些许诧异,随即又说道,“那姑娘不会也是听了坊间什么谣言了吧?”萧广一怔,对哦,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虽然这谣言自己是从未在意过,但没准,锦姝在那小院子中,也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怪不得她那日说自己耍弄她,原来竟是因此事,想到这里,他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了,面色一变又状似平静,虽是变化极快,可了山看着他这神色转变,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戏弄,他竟当了真,猜测,只怕这公子还真是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