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也是豪门出身,家族背景与南家很像,江客总习惯对这些世家子弟以“公子”相称。他们在她眼里,多半还留着一些旧社会纨绔弟子的残习。
烟雾轻盈缭绕,牧羽不悦地蹙了蹙眉,声音带着淡薄的礼貌:“能把烟掐了吗?我手下这几个都不抽烟。”
江客扬了扬眉,回到客厅,捏着刚点燃的女士香烟捻灭在烟灰缸内,旋即,对身后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几位警察同志。”
于凡板着脸,机敏地扫视着江客家中所有物件的摆放。
江客一手抄入裤袋坐下:“警察同志对我家的陈设有什么高见吗?”
于凡没回答,只稍稍白她一眼,便径自坐到了牧羽身旁。
江客不以为然,懒得理会。
牧羽叠起双腿,直明来意:“我们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配合我们。”
一边的南雪与于凡一同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江客颔首:“我能先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一个个看起来……神色十分严峻。”
南雪看一眼牧羽,得到许可,沉声道:“季晓菲被杀了。”
被杀了……
“怎么会?你们警方不是一直守着她吗?”
江客眉心微锁,声音也一时凝重了不少。
南雪又看一眼牧羽:“抱歉,江客,具体我不能透露太多。”
江客一顿:“好吧。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据实相告。”
看来她还是得从南邶那里打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自己。
“还是那些问题,我需要向你再次确认。”
牧羽将上次南雪对她的询问又重复了一遍。
江客表示理解,这是警方的惯用方式。
末了,牧羽翻看一眼手中的资料,又补充了一个疑虑:“既然你看得出季晓菲要害你,为什么还愿意冒险救人?”
江客勾唇,没什么温度:“我是为了我自己,她要是当时死在我面前,我不是又会变成犯罪嫌疑人?虽然最后还是会无罪释放,但我实在不喜欢陪你们警方喝茶。”
牧羽挑眉,没在意她话里的讥讽:“那么,今天凌晨两点你在哪里?”
“外面。”
“凌晨下了很大的雨,你在外面做什么?”
江客半阖着眼,手指轻轻敲度沙发的边缘,盯了牧羽数秒,才笑道:“谁规定雨天不能在外面的?”
牧羽知道她是故意的,冷哼出声:“三小姐果然与众不同。那么可以告诉我,凌晨雨天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吗?”
“不过就是出去兜了一圈而已,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雨天睡不着觉,一个人呆在家里又十分闲闷。所以……”
江客摊手。
南雪与于凡又交汇了下眼神。意思显然。
江客的这套说辞也太牵强了。
牧羽却没多做计较:“那么凌晨四点半左右你又在哪里?”
“家里。”
“在家里休息?”
“嗯~”
“你不是说睡不着?四点半雨可还没停呢。”
牧羽饶有意味地眯深双眼。
江客又笑笑,一手支起下颌:“所以,警察同志,有个事我得向你们反映,昨天我一不留神招惹了某个男人,导致对方死皮赖脸非要搬来我这里住,严重影响了我的个人生活。你们评评理,即便是夫妻,也无权干涉我个人自由吧?更不要说,今晨我才出去一小会儿就被他抓回家了。”
“这……”南雪听罢,眉心一阵突跳,“江客,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哥吧?”
“对呗~”江客拖长慵懒的语调,“你哥现在不仅是‘霸道’总裁,都快变成泼皮无赖了。”
南雪摸摸鼻子,讪讪解释道:“其实,那是我爸妈让他搬过来的,他们担心你一个人住不安全,你又好强不想给我哥添麻烦,所以就让我哥来麻烦你。”
江客:“……”
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于凡在旁轻咳了声,提醒南雪话题跑偏了。
牧羽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只不过一提到南邶与江客之间的事,脸上还是有些微漾的怒意。
“三小姐非得用这种论调来告诉我们南邶是你的不在场证明吗?”
牧羽放下交叠的双腿,两手相握抵在唇边,冷冽的目光紧紧审视着江客。
他知道江客这阴阳怪气的态度是有意针对警方。她对公职人员一向抱有敌意,尤其是自己。
能拐弯抹角绝不直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