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水就泡不了茶水,所以还要去烧水。
亓书桃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后,回到亮着零元灯的走廊。
卧室门对侧靠近客厅的墙面上有一扇门,亓书桃走到门前,伸出右手抓住光滑的下压式门把。然后轻轻一推,小心地打开质地良好的木质门,露出一小条缝隙。身体微微向前伸,向下微弓。好像是在偷入别人家里鬼鬼祟祟的模样。
这样子真是像极了她小时候看到零渚灯时的情景。
把房间门推开,小心翼翼探出脖子伸进半个脑袋向里面张望着什么。终于好像是在确定里面没有她“惧怕”的东西后,把门外的半个身子挪了进去。
房间里边摆放着一个书柜,靠边一个圆筐里装着竖向斜放的许多轴筒。
除此之外,靠近对面窗子下还有一套桌椅。
显然这是一个书房。
书柜上整齐摆放着许多书籍,有厚有薄。书柜分为五层,每一层的高度都一样,每层的空间都恰好放满了各种类型的书本,不多不少。
书房的采光很好,不显得阴暗,也不觉得窗外光线刺眼。因为窗子背对主街道,所以大街上的喧闹声在这里也不是很大。
实在是一个阅读习作的好地方。
当然,亓书桃要去烧水,而不是来看书的。
再次四顾确定房间里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后,亓书桃缓缓走进书柜,在书柜向窗子一侧的圆筐前驻足。
圆筐有到亓书桃大腿中部那么高,里面的轴筒挨着圆筐口子边缘四向“绽开”。除了轴筒外,圆筐里还有几个没有装盛的外裸卷轴。
这些圆筒和卷轴插在圆筒里面,高度最高的一卷与亓书桃肩膀水平。
通常卷轴不可能这么宽大,看向卷轴中部所系的扎带,可以得知圆筐底部应该有一定厚度。将厚度提升到一个程度,将圆筐的重心向下移动。从而稳定里面的卷轴和轴筒,使它们不会附上圆筐向周围倒去。
卷轴、轴筒高矮不一,亓书桃微微低头,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寻找高度较低的卷轴或者是轴筒。
她没有用手去拨弄,只是用视线在卷轴和轴筒之间游离寻觅。
终于,找到目标后,亓书桃就微弯身子要伸手去拿,但是这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止伸手的动作,微微转头,用眼睛余光瞥了瞥椅子上的方向。
当然,意料之中,并没有她要见的东西。
余光没有看到,她便将脸面对桌椅的方向,再次确定椅子上面没有什么东西后,才重复刚刚的动作,去拿“相中”的那个轴筒。
这是一个长度大约有两个手掌的小型轴筒,一个手握住后,食指和大拇指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轴筒是网格结构的金属材质,能够透过规律排列的网格看到里面的卷轴楣杆。
楣杆呈现黄澄色,也是一种金属。
亓书桃左手握住轴筒中间,另一只手握在轴筒底部的螺纹处,缓缓转动一圈,然后再松开。
这时候,被转动的螺纹底座缓缓回绕,齿轮咔嚓声从底部传出。与此同时,轴筒上端缓缓伸出卷轴的一小截楣杆。
右手将卷轴从轴筒中抽出,左手握着空空的轴筒。轴筒材质是一种密度较小的金属,重心偏向底座。而制作卷轴楣杆的金属密度较大,握上去更有质感。
卷轴由两根圆柱楣杆组成,两根楣杆长度相同,其中一个更为宽大,也就是说这个圆柱楣杆的半径与它紧靠的另一个相比要更大。
大楣杆的两个末端都有一个结构,上面刻有花纹,两个圆底端面上雕画着相同的符号和图案组成的浮雕。
亓书桃将轴筒放回圆筐中,过程中也依然没有大幅度挪动圆筐中的其他卷轴和轴筒。
背对着窗户,怀抱卷轴小碎步轻快离去。在关门的时候又一次向椅子方向眺望。
又一次确定。这才把门轻轻关上,因为动作轻慢,把手转动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像是怕惊醒了某个熟睡的人。
去书房当然不是为了去看书,亓书桃手中在书房中拿到的金属制卷轴就是提供烧水的“要素”。
再回到客厅里,将手中的双楣杆卷轴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向客厅隔着走廊对面餐厅旁边用小型屏风隔着的厨房里,不一会,又拿来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盛器。
盛器大概有两个手掌弯曲合拢形成的圆形空隙那么大,颜色偏向瓷银,整体来说比较高瘦,外部结构类似多棱柱,中间有一个通透的圆柱空隙。看样子应该是某种正统的加热装置,盛器中间的通心圆柱和高瘦的体型,可以将底部的火焰热量尽可能的作用于容器中盛有所要加热的液态物质。
双手捧着装好请水的盛器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亓书桃将卷轴拿起,横握在手上,将大楣杆一端圆底的浮雕图案面对自己。
上面是一簇由弯曲线条组成的火焰轮廓,再将卷轴旋转一个角度,使两个楣杆露出更多的细节,仿佛在欣赏着一个艺术品,亓书桃将其观赏把玩,颇有收藏家对自己的收藏品爱不释手的情感。
这种卷轴不同于以前的古朴卷轴,它的楣杆运用机械装置,将其中的绘卷藏在大楣杆里面,要通过启动装置才能将绘卷取出。这点可以通过它颇有分量的金属制楣杆看出来。
亓书桃一手握住大小两个楣杆中部,靠近重心,一手握住大楣杆两个末端的其中一个,然后转动雕刻花纹位于末端的柱状装置。
细碎的咔嚓声从转轴之间传出,声音倒也不刺耳,仿佛是各个音色相同的八音盒在制动着动听乐章。简单和规律让亓书桃有些放松,缓解了些后脑的昏疼。
将末端转轴结构旋转大约一周的时候,亓书桃松开握住它的右手,转而向上移到半径更小的较细楣杆上,左手握住更粗的大楣杆,两手反向用力,藏在大楣杆中的绘卷以细楣杆为始端被缓缓拉出。同时刚才被转动角度的末端结构也以相同的速率回转。
随着咔嚓声音停止,连接粗细两根楣杆的绘卷呈现出来。
左右手臂因为各自手掌握住楣杆的原因张开一段距离,为了防止手臂之间的距离继续扩大大到超出生理之外的角度,亓书桃在将绘卷拉直水平后适当地减少了臂力的使用,这样原本被拉直的绘卷中间便形成了一个由重力影响的弯曲弧度。再将整个卷轴摊开在桌面上,确保绘卷上裸露的法阵和纹路尽量与桌面水平。
亓书桃将卷轴放好后,看向平躺于桌子上“绘画”着许多纹路的绘卷表面。
交错的圆形结构法阵,和组成几何图形的古老文字让她想到了课上导师讲到的关于卷轴的事情。
眼前的卷轴隶属于火焰,制作它的零元是“索尔”。
这种类型的零元通常用作于火焰卷轴中,因为它在自然中容易寻找和收集,所以被用作常用卷轴的零元类型,在市面上也有许多“索尔零二”的交易、买卖。
所谓的零二是其在零元系团中的序列,除此之外还有索尔零一,索尔零三等,依次类推。
在系团中,序列数字代表着该零元被发现的时间前后,就比如索尔零一比索尔零二发现的时间要早,被人们利用的时间也更加提前。发现越早代表着该零元越容易被发现,越容易被发现的零元其具备的隐秘性质也就越低,拥有的“自我保护”能力就越弱。
通常来说,“自我保护”能力越强的零元其具有的隐藏属性就越加有可能的多。
在零元交易中索尔零二的价格算是比较正常的了,不像那些有市无价的零元,一般的中产阶级也用得起。以索尔零二为主要零元制作的卷轴,被广泛用于家庭生活,代替炉灶,成为人们的火焰能源主要消耗。在索尔系团中,还有序列更高的其它“索尔”,现今被发现的索尔序列最高达到索尔十。
关于火焰类卷轴的使用和制作方法相对来说也比较简单,在引零术领域,织造者们把它当做最常制作的零元卷轴之一,也是一个相当于入门的门槛。使用时的印和零元灯具一样简单。
零元灯具在内部“镶嵌”的纹路,这些纹路的排列组合相当于卷轴上的各个法阵。
所以说零元灯只是一个载体不同的另类卷轴。
相对于卷轴来说还是有许多不同,它还具有机械结构。
像是零元灯多个表面上的玻璃透镜,这些多片间隔重叠的凹凸玻璃片能够增强内部纹路盛器制造出的光芒。盛器中还有自动提供备用零元的小型机械装置,为了不影响零元灯的美观,装置至于零元灯上端的多面棱锥形金属装饰盖下。如果装置中的备用零元充足的话,零元灯能够使用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就像挂在走廊天花板上端的零元灯一样,因为能够使用很久不必经常取下来往其中添加零元,相对于油灯来说,的确是方便了不少。
零元灯使用的零元也是索尔系团序列中的“索尔零三”。索尔零三带有自然界中单纯的白光属性,是作为零元灯消耗物的合适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