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赵云峰不是沉迷于女色的君王,可是,他对玉溪的宠爱,阖府上下皆看在眼里。
玉溪短了什么,他比贴身的侍女都会早早知道,然后,便会恨不得捧出所有的好东西让玉溪挑选;玉溪偶尔出次们,他再三叮嘱下人贴身跟随,甚至还安排自己的亲卫暗中保护;为了玉溪能够重新开口说话,他请遍了宫中的太医,连后宫妃嫔都知道赵元帅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多次向皇帝请旨,延请太医上门;玉溪喝了许多药都不见效,心情不爽,他想尽办法逗她开心,还在府中后院专门辟了一处地方,养了鸡羊鹅兔,给她解闷消遣——因为玉溪说过,她十分怀念小时的农野生活;为了能和玉溪交流无碍,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熟悉了玉溪自创的手语语言,闲暇时还会亲手教她写字绘画,以便能够更好地沟通……
赵云峰做得这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可是,这其中透出的浓浓爱意,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清的。
元帅对这个美貌的哑女真的是动了真情——众人在这样的共识下对玉溪更加毕恭毕敬,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元帅心尖上的玉溪姑娘。
这样的日子转眼间就过了大半年,玉溪年纪尚小,有很多事情思虑不周,只觉得赵云峰对自己极好,若是这样可以度过一生,已是无憾。
可是冬雪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私底下悄悄问玉溪:“你被人称‘姑娘’已经好几年了,这样的身份,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少爷可曾说过什么时候给你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
玉溪红着脸摇摇头。
“以咱们的身份地位,做正经的元帅夫人也许有点痴心妄想,怎么,连个姨娘少爷都没有跟你提过?”
玉溪仍旧是摇头。
冬雪有些着急,“哎呀呀,傻姑娘,你跟少爷这么久,天天耳鬓厮磨,整日里倒是说些什么呢?!”
玉溪扬起头,眼中水意晶亮,一脸无措。。
“是我着急过头,好姑娘,你可不要怪我口无遮拦!”冬雪深悔失言,扬起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
玉溪慌忙拦住,跟她比划着,“好姐姐,我不怪你,你是真心为我好,我晓得。可是跟了少爷这么久,他从未提过以后如何,我也不好意思开口。”
“你是他的枕边人,有什么话说不得。”冬雪沉吟了一会儿,“这样,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晚上你让少爷多喝些酒,趁着他醉的时候问问他,也省得过得这般不明不白。”
玉溪略略思索,点了点头。
晚上,办完政事,赵云峰照例来到玉溪房中。桌子上早已摆好了饭菜,玉溪在一旁做着女红,等着他。
“绣的什么?”赵云峰凑上去。
玉溪递给他看,蓝色的锦缎上,两条七彩锦鲤栩栩如生。
赵云峰反复看了许久,笑道,“真是好看,是绣给我的吗?”
玉溪点点头,拽了拽他身上的荷包,表示这是给他做的新荷包。
“正好我这个用得久了,早就想换新的,你倒是善解人意。”赵云峰捏了捏玉溪的耳垂,坐到桌前,“先不要绣了,快来吃饭,我已经饿坏了。”
昏黄的烛光中,赵云峰的一张脸庞格外英伟不凡,有一瞬间,玉溪恍了神,心中想着,不管怎么样,今生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一时想起冬雪的话,却又忍不住为自己的前途堪忧。
“在想什么?”赵云峰拿手在玉溪眼前猛晃,“跟你说了半天话,原来你在发呆。”
玉溪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端起碗给他盛上鸡汤,遮掩住心绪的不宁。
赵云峰进餐向来不喜丫鬟在一旁,房间中只他和玉溪两人。玉溪记住冬雪的嘱咐,殷勤地给他布菜倒酒,一顿饭还没有吃完,赵云峰已经面红耳赤,醉意甚浓。
玉溪见时机已到,比划着问他:“少爷,我可不可以今生都和你在一起?”她满心以为赵云峰照旧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却不料他摇了摇头,“不会,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这一句话不啻于五雷轰顶,把玉溪惊得愣住了,为什么!